黑暗中,因为看不见,其他感官变得异常灵敏,她都莫名觉得自己的手心都湿润了。

她听见一声无奈的叹息声。

“不想。”

仲司砚冷冷地拒绝了。

本来还暗恼自己怎么会说这样的话的人闻言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车内的灯又被仲司砚打开了,桑芜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见对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语气正经:“生病了就安分点,我又不是禽兽。”

“哦。”这话乍一听只是对方怜惜她双手不适,仔细一想,她才恍然觉得自己被骂了,啐了一声:“仲司砚,合着你拐着弯地骂我啊!”

回到丹漆随梦后,他查了许多缓解疼痛感的方式,回答最多的就是热敷,所以在她说想睡了,这又不耽误睡觉的时候,还是坚持为她热敷。

她也是这时才觉得这世上竟让有比自己还硬的石头,百般无奈下坐在床头仍由他摆布。

可她实在太累了,就那样靠在床头就睡过去了。

彻底闲下来的人才注意到那些花从白城拉回来之后,又堆在了会客厅前的小院子里,一周过去了,还没有明显枯萎的意思。

她不禁问:“仲司砚,这些花你还在照顾啊?”

“不是某人先舍不得的吗?”

她笑了起来,认真夸奖道:“照顾得挺好的,看来有当花农的潜质。”

“……”他默了一瞬,将她拉近,附耳说着,“行,以后我多多照看桑小花。”

桑芜被这人突如其来的不正经惊讶到了,在双耳红透前挣脱开那人的束缚回到了屋内。

由于某人太过上心,且照顾得当,她的手两三天就好得差不多了。一天下午,金岑山就拎着大包小包的材料工具来到了丹漆随梦。

两人应文旅局的要求,合作年后的文旅作品。两人原先本就只是竞争对手,也难得见到握手言和的场面。

他一来,就看见了仲司砚,眯眼打量着那人,但也没发问桑芜与其是什么关系。

毕竟合作者的私生活不该窥探。

讨论过程中,两人还是有些想法冲突,言辞激烈了些,最后又被迫偃旗息鼓,而后好好讨论。

真是钱难挣,屎难吃。

这一幕幕全落在仲司砚眼中,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却有些刺眼,他知道这是名为占有欲的坏情绪。

他不想被这种情绪裹挟,已经习惯在南桥镇办公的他莫名其妙去了公司。

一进门就遇上了本来要去找他汇报工作的左林,左林看到这熟悉的身影,立马追上去:“老板,您怎么来啦?”

“我来要跟你打报告?”

“当然不是!”

左林直面感受到了仲司砚身上的低气压,心里一阵打颤,本来自己都习惯去丹漆随梦汇报工作了,因为他发现自家老板在那里情绪异常平静,再大的事儿都没事儿。

电梯上行的时候,左林站在仲司砚身后,只能从反光的梯厢上瞅见他那死气沉沉的脸色。

八成是吵架了。他这样猜想着,毕竟自己也是吵架的时候也是这死样子。

公司内所有人都有条不紊地忙着自己的事情,左林站在他桌前汇报二轮投标的结果。

他预想过结果不会太好,但今天这结果却变得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你先出去吧。”

他放下文件,抿唇吩咐着。

左林一走,裴潜行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喂,看到结果了吧?”

他不满地回应:“嗯。”

“外来者的劣势,没办法。”裴潜行还是觉得不对,“你不是不强求吗?怎么听语气这么不好?”

仲司砚心思百转,却也没找到好的说法,只道:“你这么问,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还有你不知道怎么说的事儿?”电话对面的人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还是仲司砚?”

“……”

“你要是觉得这个结果你接受不了,弄点噱头造势吧。”裴潜行想了想,才说,“要不你靠靠你老婆吧,她最近风头无俩。”

“……挂了。”

当晚,是左林送仲司砚回丹漆随梦的,看到那人回来,她迎上去,仲司砚却没说几句话就往里走,徒留她和左林在原地站着。

“老板娘……”左林有些讪讪地,“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啊?”

她觉得很怪异,仔细回想后,回答了左林:“没有啊。”

左林有些惊讶,而后又想起裴总的嘱咐,同桑芜不明不白地说了很多,但都不点破。

反正一番话停下来,桑芜只知道仲司砚负责的项目可能不太顺利。

她原本是想去敲门安慰安慰那人的,却不承想被他扯了进屋,背紧紧贴在门上。

他吻得又狠又急,对比起平时毫无章法,那只手溜进衣襟中时,她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在他含着她脖颈边的肌肤不放的时候,她才得空喘息,问他怎么了。可那人充耳不闻,手上动作不断,听见衣服发出布料破裂的声音时,她开始推拒:“仲司砚……衣服要坏了!”

倒在床上时,她身上的衣物已经被褪得差不多,翻身过来时,只能看见那人居高临下的模样还有那双闪着危险意味的眸子。

她下意识往床头缩了缩身子,却被某人抓住脚踝拉了回来。

几番拉扯下,桑芜的意识逐渐迷蒙,理智也已经被那阵阵战栗带来的愉悦感击溃,圆肩被他的大掌紧紧扣着,意识到他极其不想让自己得逞的时候,只能娇声哼哼,不停地叫他的名字。

他想了一天才想明白,原来那不是什么占有欲,而是极度的不自信。

他在艺术审美上面着实没有天赋,哪怕去旁听过很多课,可还是什么都不懂。

他羡慕金岑山这个不足轻重的合作者,可以同她从选材聊到配色,最后一起构想出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作品。

他更恨自己连听她说些简单的设计都听不懂。

他尊重她,可又忽视不了这肮脏的自卑带来的失落感,他心急地想要确认一些事情,所以在她不停求饶的时候,问她:

“桑芜,你爱我吗?”

在感情里,这是一句很扫兴的话,尤其是当两个人在床上的时候。因为如果爱,对方一定不需要你过问一句,就当口头禅说出来,可如果不够爱,抑或是不爱,这就是一个无望的问题。

她意识不清,压根没听清仲司砚的问题,一直哼哼唧唧,可这在他眼中却变成了不愿回复。

可他不愿放过她,一次次进到最深处的时候,还摸着她的发,附在她耳边,语气轻柔诱哄着她说出那句话。

桑芜只觉得眼里水光一片,失神地望着天花板,脑中闪电轰鸣时,她才让仲司砚如愿听到一句:“喜……喜欢你。”

两人直到后半夜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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