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华阳心虚地低下头。
昨日她走的那么匆忙就是怕被发现异常,结果还是没瞒住么。
她下意识地咬住下唇,双手捏着衣角揉搓。
“你总是这样,有事藏在心里就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李澄淑叹道,“松霜都告诉我了,但我想听你亲口说。”
宋华阳泄力,她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调整好情绪,这才对上李澄淑那双盛满关切的眸。
“我梦见了四姑姑,她被砍了头。”
说完,她的手下意识地颤抖,由内而外的悲伤将她淹没。
就算失去了记忆,可是心底的情感却依旧能操控她的动作。
李澄淑腾出手来握住宋华阳不住颤抖的那只,是做安抚:“砍她的人是李昂吧。”
宋华阳痛苦地点头。
她不知道那到底是现实,还是她闲暇时做的一个噩梦,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李昂的子嗣稀薄,如果他死了,或许澄淑努努力,也可以像百年前那位一样……
宋华阳不敢再想下去。
李澄淑陷入沉思,眸底晦暗不明,这种状态下的她,无疑是最危险的。
宋清濯深知这个道理,她不敢说话,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宋华阳了。
“澄淑……”
李澄淑的手越收越紧,把宋华阳给弄疼了。
她回过神来,飞快地松开宋华阳的手,却见大片鲜红落在那白皙上。
毫无疑问的,宋华阳自然也看见了自己手上的颜色:“这哪来的血?”
马车内浓重的血腥味将她吞没,她本以为是宋清濯或者程娘子的。
“你受伤了?为什么不早点说。”
李澄淑抿唇。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不早点处理伤口会发炎的!”宋华阳生气地看着她,“告诉我伤在哪了?”
“不要紧的。”
李澄淑推开宋华阳伸过来的手,怎么也不肯说。
“你是想死吗?”
宋华阳控制不住自己,那句话脱口而出。等她回过神来,一切都已经晚了。
宋清濯和程娘子脸上的震惊已经压制不住了。
她怎么敢。
李澄淑先是一愣,随后鼻头一红,眼底泛起粼粼水光。
“小腹。”
她的嗓音是说不上来的沙哑,李澄淑攥紧拳头,似乎在恼怒自己的失态。
宋华阳捂住自己的嘴,宋清濯和程娘子面面相觑,选择当背景板。
李澄淑微微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沾了血的手掌上。
“殿下,我们到了。”
另一辆车上下来的枫华还不知晓这辆马车上发生的事,等她撩开帷幔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诡异的画面。
她吞了口唾沫,立马将马车帷幔用力拉上。
宋清濯和程娘子自觉尴尬,两人着急忙慌地下了马车,连带着将车夫也给赶了去。
桂枝搀扶着松霜站在不远处,她看见枫华的动作,小声嘟囔。
“搞什么鬼啊,一车都是女子,又不能偷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松霜扯着惨白的唇笑了,她清楚地听见了车里的动静,想着桂枝什么也不知道,一个坏心思闪过。
“枫华姐姐连这点事都做不好,看来还是得桂枝姐姐出马。”她抚下桂枝搀着她的手,“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去吧。”
退回来的枫华神色复杂地看了松霜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马车迟迟没动静,桂枝心里觉得不对劲,可是仔细想来好像没什么能让她们流连的。
她叮嘱松霜站着别动,往马车方向去了。
“你……”
枫华看向憋着坏的松霜,欲言又止。
松霜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怎么了?”
枫华瞧着她这样子,无奈地笑了:“别玩太过火。”
另一边桂枝已经拉开了马车帷幔,她刚想开口,却愣在了原地。
“你们……”
桂枝看着眼前的景象,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词语,成何体统。
“出去。”
李澄淑冷冷开口,桂枝自知气氛不对,讪讪地合上帷幔。
“不是你想的那样……”
宋华阳回过头去刚想解释,留给她的只有被拉上的帷幔。
桂枝四肢僵硬地走回松霜身边,整个人木木的,看上去惊魂未定。
松霜扮作关心的模样,连忙凑过去问:“桂枝姐姐,你怎么也没把人叫下来?”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桂枝如同找到了知音,“我拉开帷幔,就看见宋娘子蹲在地上,用手去摸殿下的……”
“我那是在给她上药!”
宋华阳来的很及时,正巧听见桂枝的话,气得赶忙打断。
李澄淑走在她身后,看起来心情不错,气定神闲地走来站定。
“桂枝。”
只是短短两个字,桂枝便哑了声,低下头去看自己的鞋尖。
这鞋子可真鞋子啊。
李澄淑淡淡瞥了她一眼,免了众人的礼:“你们今日都受了伤,好好养些日子,柳刺史短时间内不会对你们下手的。”
宋清濯踌躇,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今日刺杀我们的是那个西域御食肆老板的人吗。”
李澄淑摇头:“都是衙门小吏,只不过被他控制了。逃窜了五年,阿布瓦居然还敢出现,我记住他了。”
“被控制……”宋清濯陷入了沉思,“是巫术吗,突厥巫族之前有过记载,确实是可以控制傀儡,既然他是西域来的,可能会是西突厥的人。”
“具体不清楚,现在又让他给逃了,真是可恶。”李澄淑深吸了一口气,“总之你们这些天好好养伤,松霜伤的很重,就让桂枝来替她。”
说罢,她不再停留,带着枫华和松霜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是你吧。”
一上马车,李澄淑就抱臂眯着眼休息,松霜本来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李澄淑无预兆地睁开眼,不掺情绪的眸把松霜盯得直发毛。
“罢了,看在你这几天这么辛苦的份上,我不追究你的责任。”
松霜见状松了一口气。
可不是么,一晚上没睡,还要和十几个人厮杀,眼下更是受了重伤,撺掇桂枝的那点小过错实在算不了什么。
“那您不生气吗。”
吃瓜是众人的本能,见着李澄淑心情还算不错,松霜终于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就是呃,宋娘子马车里的那句话。”
李澄淑睨了她一眼:“很久没听见这句话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说完她便陷入了回忆。
李澄淑八岁时,其父李纯便过世了,临死前,李纯交给她一枚鱼符,可调动皇家暗卫和长安城内禁军,以及一些特殊的军队。
后来,她长兄李恒继位,听从王守澄进言,准备对这个妹妹痛下杀手,夺取鱼符。
自此,八岁的李澄淑开始了四处躲藏的日子,即使背后有林老将军相助,却总有落单的时候。
长庆二年,躲藏了两年的李澄淑还是被追兵发现了。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十岁的她拼死抵抗,终于等到了林老将军带着援军将她解救。
而她杀死了七个人。
林老将军说一直躲藏逃亡也不是办法,更何况宋氏姐妹还在李恒手里。
于是李澄淑第一次用了鱼符,率领一众将士破了宫门,将宋氏姐妹带了出来,在长安立了府,自此与李恒分庭抗争。
那晚,她怎么也睡不着,总是感觉自己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她一味地搓洗,险些将自己搓掉一层皮。
那是秋天,月色沉沉,零碎枯影倒映在湖面上,李澄淑心想在湖里泡一晚或许就好了。
苔藓堆叠在湖边的滑石上,宋华阳偷偷溜出屋,见李澄淑在水底泡着,以为她是失足跌进了湖里,于是趴在湖边去够李澄淑的手。
可惜,李澄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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