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吧?
他能遇到什么事?
慕砚回的可是自己的封地,他是安西王,在自己的地盘上,能有什么状况?
霍宵晴这才发现,自己对慕砚的了解,其实也就止于‘安西王’这个身份罢了。
罢了,想太多无益,还是等他回来有机会再问吧。
霍宵晴半开玩笑地说:“许是西濑风光太好,乐不思蜀,所以不愿回来了吧?”
杨婉兰和杨慧竹异口同声道:“绝无可能!”
杨慧竹又补了一句:“慕砚殿下不是那样的人!”
霍宵晴不再争辩,只是无奈地抿了抿嘴。
这就是古代生活最不便的地方。人一离开故地便如断了线的风筝,彻底失联,不知去向,不明境况,车马慢,书信远……就算想写信,她连个确切的地址都没有,也不知道书信该寄到何方?
如果慕砚真的记挂自己,或许早就会给自己写信了吧?
看来爱并不能克服远距离。再深的情意,也难敌山海相隔。
……
翌日清晨,姜大人果然带着赵铭离开了。然而赵铭神情却没有昨日那般慌张,反而有几分怡然自得,临走前,他刻意绕到后勤部找杨慧竹。
本以为他是来寻衅报复,谁知他只丢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们得意不了多久了。”说完他就打算离开。
杨慧竹毫不客气地呛回去:“关你屁事?想引起我的注意?喜欢我的人从城门口排到白岩村,你先滚白岩村排队去。”
赵铭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霍宵晴从工程部走出来,目送着赵铭他们离开。眼下赵铭这个工程蛀虫总算被清走,姜大人也回江州了,剩下两个县令与工程牵扯不深,一切似乎又能重回正轨。
移民签约既已完成,接下来便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了。该赔款的尽快拨付,该安置的做好登记,带百姓去划定的新区选址,抓紧建房,务必在拆迁前让所有人住进新房,绝不能耽误工程进度。
如今渔业部有了容岁青的加入,鱼群的长势一天比一天好,待水库建好之后放流就行。每月收获的多余鱼虾蟹照旧加工成虾汁蟹酱和其他渔副产品,这部分收益正好覆盖工匠的伙食开销,真正实现了开源节流。剩余的成鱼则继续培育幼苗,维持可持续生产。
工程部这边,大坝有条不紊地建着,霍宵晴时而会过去从自己的专业领域角度提点建议,比如夯筑坝体宜选用含砂量适中的壤土,这类土料透水性低压实性好,而要避开纯黏土,因为黏土容易干缩龟裂,遇水又易软化。
当然,具体操作还有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们把关,霍宵晴她倒也不用太过操心。
青阳营造行的工人们见赵铭这祸首已被清走,顿时干劲十足,士气大振,工程持续发力,进度明显加快。霍宵晴见石料消耗飞快,便向张县令提议增派一支民工队专司采石,保证工程供应。张县令在工程调度上素来信赖她,自无不可。然而林川与平陆两位县令却存心要给霍宵晴使点下马威给她些颜色看,硬是卡着不肯批复。
可用石料很快捉襟见肘,眼见石料即将告罄,平陆县令怕担责任,悄悄松了口。唯有林川县令竟倒打一耙,将霍宵晴请去训话:“霍宵晴!石料短缺这等大事你为何不早报?如今仓促应对,若耽误了工期,你该当何罪?”
霍宵晴心里一阵无语,面上仍维持着恭敬:“回大人,三日前我便已行文禀明,文书应已送至您案头。”
“本官日理万机,岂能事事过目?你既知事关重大,便该当面禀报!这般不懂规矩,可是倚仗安西王之势,不将本官放在眼里?”
“……”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行礼告退。
既如此,霍宵晴索性以后凡是都先斩后奏不再搭理他们两个草包,出了值房她便直接下令增派人手开采石料,她还又增派环保部人手,专司监督工程中的生态维护,确保在工程实施和石料开采过程中减小生态环境污染。针对挖掘时产生的废料渣堆,她特别指定弃渣场选址须设于背向水源的洼地,周围挖掘截水沟引导径流,并移植耐贫瘠的本地灌木固土,防止渣土被雨水冲入河道。
一切好像又回归正轨,顺利得不像话。霍宵晴总觉得这平静之下仿佛埋着看不见的雷,只等时机一到便要炸响。
这日,霍宵晴终于再次截住黄滨,语气严肃问道:“你肯定知道些什么!慕砚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是不是不回来了?”
黄滨:“殿下只是回西濑处理政务,封地事务繁杂,一时耽搁也是常情。”
霍宵晴见撬不开对方的嘴,转而问道:“你跟随慕砚多久了?”
“八年。”
八年?那就是从慕砚十岁就跟在他身边了。
霍宵晴:“那你这次怎么没有跟他一起回西濑?他不是说那边是很要紧的事吗?你不用回去帮忙吗?”
黄滨:“殿下一人足以应付。”
“那你呢?你不想家吗?不趁此机会回去看看?眼下你负责的移民初步阶段已完成,你可以——”
“不必了。”黄滨打断道,“我早已没有回去的理由了。”
霍宵晴听到这话,望向黄滨的眼神突然复杂起来。他这个异世界的同龄人总是有种莫名吸引她的气质在,像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感?她直觉黄滨身上有段刻骨往事,但总是没有时机也没有立场去追问。
她忽然意识到,无论是初来乍到时庇护她的霍夫人,还是后来成为挚友的杨婉兰,甚至是一直向她示好的慕砚……还有其他所有人,他们终究都属于这个世界,而她这个异世孤魂总有一日要离开的。这份清醒让她始终在心底留着一线距离。可有时沉溺于眼前的生活,她几乎要忘记自己从何处来,感觉又快记不清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她自嘲地摇摇头,终是结束了这个话题,转口问道:“我想给慕砚写封信,你知道如何才能送到他手中吗?”
黄滨点了点头。
当晚,霍宵晴独自坐在工程部值房,就着摇曳的烛光开始写信。她自幼学习书法,毛笔字信手拈来,可是却在写信时犯了难。
她提笔半晌,直到墨汁滴落晕开了信纸,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写什么。她鲜少给人写信,在现代,有事就是打电话发微信,再不济就是发邮件和写个便签留言。这么正式地写信,好像只有中学阶段替李华给他的笔友写过……
她思索再三,终是落笔:
慕砚殿下:
自别后,沧江数次汛起,幸堤坝稳固无虞。工程诸事渐入正轨,唯石料供应时有短缺,已增派人手开采。移民安置亦在推进,新居落成后便可迁入。不知西濑事务可还顺利?归期可定?
写着写着,霍宵晴却感觉异常别扭,索性将信纸揉作一团,另起一张。
就当她搜肠刮肚把会背的经典古诗词洋洋洒洒默写了个遍时,夜已深透。她刚准备起身将这封没有感情全是知识的信拿给黄滨时,忽闻一阵脚步声,她侧身往外看去,只见一个黑影倏然闯入,不容分说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霍宵晴下意识奋力挣扎。
对方声音低哑疲惫:“是我,慕砚。”
霍宵晴定了几秒,反应过来之后挣扎得更剧烈了。
你是谁都不行!慕砚更不好使!
她怎么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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