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在这头已经盘算好了,要怎么把剪发之仇夺回来。
另一边,谢云朔话都还没说,被新夫人赶出洞房,各种不是滋味。
令他心里憋闷的,并不是姜姒不想让他宿在新房中,而是他本就打算先分开,分房而睡。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赶了出来,偏偏他当时也没说什么证明自己没打算洞房,现在回想,越想越郁闷。
姜姒会怎么想,怎么误解?
在她看来,是她单方面地赶他走。
谢云朔饮恨闭目。
他自觉自己不是斤斤计较,爱钻牛角尖的人,可是莫名其妙的,每每对上姜姒,都会让他有种被挤到逼仄之处,施展不开手脚,如鲠在喉的憋屈感。
他又忍不住想,她迫不及待地赶他走,一是因为厌弃他,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
第二个原因,她该不会以为他想留下来同她洞房花烛?
该怎么让她知道,他没有这样勉强自己的念头,一分也没有,一毫也没有。
他们结为夫妻,不过是为了让皇帝安心。
谢云朔想着,他已经错失了向姜姒表态的机会,不碍事,只要接下来他一直同她维持形同陌路,姜姒就能懂了。
她不需要自作多情地担心他会对她做什么。
谢云朔不会对自己不喜欢的女子有任何关乎男女之情的想法,哪怕她已经成为了他的妻子。
如此打算之后,谢云朔心里总算疏通了一些,能喘匀气了。
邱泽问他:“大公子,您夜里要在哪里休息?”
邱泽已经琢磨这回事半晌了。
可是因为看谢云朔情绪不妙,他先前不敢开口说话,这会儿实在是不知该憋到什么时候了。
从院子正屋出来后,主仆三人直直地往前走,这会儿快要走出院子侧边的小道了。
听他问,谢云朔停下脚步,主仆三人站在一丛凌霄花下。
冷清的夜风从身边穿过,卷起脚边刚飘落在地的叶子,几分萧瑟,几分孤苦。
邱泽问的这问题,谢云朔想要开口回答,却迟迟说不了什么。
这院子是他独立的院落,平素用来歇息的除了他的卧房,其它地方有床的,便是耳房里留给婢女们睡的小屋子。
院子里没别处能让他就寝的,除非去府中别处。
可是这临时去别处睡,又是在他与夫人成亲的新婚夜,是万万不能的。
若离开这院子去别处,让人知道了,也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子。
因此,谢云朔只好脚步掉转,去他的书房,在坐榻上将就一晚即可。
过了今夜,再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布置成卧房。
谢云朔的书房就在院子的主屋后面,因此他又折返回去。
在书房里等着邱泽他们拿来褥子铺床时,谢云朔心想,早些就该想到这件事的。
姜姒嫁进来,他们一定会分房而居,他该另外准备一间卧房才对。
可是因为近日琐事太多,还有准备随军出征诸事,便忽略了这件事。
另外,他这是在自己家中,自己的院子,自己的寝房,并未意识到,还要另外给自己准备住处这件事。
而给姜姒收拾一间屋子就更奇怪了。
若传出去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
因此阴差阳错地成了一件疏漏,最终回旋镖重重地扎在他自己身上。
好在这不是寒冬腊月,在书房的榻上将就一晚,不算什么事。
邱泽和峤山铺着床,谢云朔走到书房外的鱼缸边,借着檐下红灯笼,他看到了水面上倒映出挂着粗粗一缕断发,形容狼狈的他。
没看到之前,他都已经近乎忘了自己头发被毁了。
乍一看水面倒映的人头发凌乱、发冠歪斜,不仅没了仪容,连整洁都算不上,脸色重重黑了几分。
他抬手碰了碰那被剪断的头发,近乎有两指粗,并且位置明显。
顿时一口气顶在上颚处,憋得人头脑发昏。
虽说是他先失手剪多了姜姒的头发在先,可姜姒这睚眦必报,以血还牙的脾气,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他剪断她的发,是在偏向后脑勺处,是从发髻上拆出来的,位置并不明显。
可是她剪的,正好在他耳朵上方。
莫非在头发长长之前,他都要顶着这样像是失心疯一样的断发四处走动吗?
自然是不能的。
不论用什么方法也要把这一撮头发藏起来,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京中衣食无忧的人太多,茶余饭后总以别家的丑事作为谈资,还会以讹传讹。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才新婚第一天,就出这么大一个事,要让人知道他与姜姒就像那笼子里的斗鸡,稍一不顺眼便要啄一口,那往后那么多双眼睛,都会一直盯着将军府,盯着他和姜姒。
想到这麻烦情形,谢云朔第一次后悔了。
在新婚当夜,就有了不该成这场婚的心思。
其实,圣上没有赐婚,也并未直说让谢家与姜家结亲,只是暗示。
谢家只需要低娶,其实也能打消几分皇帝的忌惮心。
最终决定和谢家结亲,是因为将军府经不起折腾,祖父和父亲都太老实本分。
思及此,谢云朔长叹一口气。
邱泽扬声传来:“大公子,床铺好了,您要洗漱歇息吗?”
谢云朔冷静了几许,将起伏不平的情绪压回胸中:“歇了吧。”
邱泽去传了丫鬟送来热水、软帕,简陋地服侍谢云朔洗漱、宽衣,将发髻散落,换上寝衣。
做完这些事,因为注意力得到了转移,谢云朔的情绪平了些,可就在他躺下后,发觉以他的身量躺在榻上睡,根本无法平展身体,心情再度憋闷。
他若平躺,只能把小腿架在坐塌侧边的扶手上,这样久了腿悬空,令人不适。
可是他若换成侧躺的姿势,腿必须蜷缩成形如压缩的弯弓,才能装得下他整个身子。
这样的睡姿怎么睡怎么别扭。
谢云朔翻来覆去,一会儿把腿架在扶手上,一会儿侧着弓身。
委曲求全,卧薪尝胆,韬光养晦。
心和身体一起麻木。
他活了十八年,何曾过过这样憋屈的日子?
领兵打仗很苦,但是他从未觉得为难过,反而心胸舒畅。
可在这富丽堂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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