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㈥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祈安岁将要说的内容在纸上打了个草稿,内容无非就是否定小明星的观点,将《百年孤独》这本书的内容讲给大家听。
“书里面的小镇叫马孔多,八月的马孔多在下雨,是雨季,但后来一场飓风将小镇彻底摧毁。今天,我们的城市也在下雨,而明天,太阳不会从东方升起,我们只会从东方迎来滔天巨浪。”
此时,正在电视机前满怀希望准备收看天气预报的人们开始惶恐。
张齐贤陷入沉思,此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记不清他的过去。
他知道他好像有家人,有朋友,但关于他们的一切,他都不曾有记忆。
“我们现在可以说是身处马孔多,身处一个虚假的世界。现在,你可以闭上你的眼睛,回想一下你的亲人和朋友,你还知道他们是谁吗?”
“记忆是人生的描点,当你忘记所有的爱和恨,带着一个空白的记忆站在那里的时候,你还是你吗?你除了叫那个名字之外,还能有什么可以证明,你是你。”
外面,越来越多的人跟上了祈安岁的思路,陷入思考。
他们开始躁动,他们在探索自己的过去,试图寻找属于自己独特活在这个世界的证明。
“这本书的作者曾说,孤独的反面是团结,殖民者进入拉丁美洲,冲击文化和信仰,将当地人们置于经济、文化乃至生存上的孤独,他们迷失了自我,日子就那样过下去,他们没有团结,没有远离孤独,也就没有摆脱封闭与落后。在书中的反映就是,有人忘掉了过去,有人沉浸于制作小金鱼,他们都沉浸在底色是孤独的世界里,最后,他们在封闭与落后中消失了。”
“那么现在,你还想记得你的过去吗?你也要在孤独的底色中迷失自己,之后,大家各自都浑浑噩噩地过完剩下几天吗?”
祈安岁顿了顿,说出,“台风要来了。”
台风要来了,太阳不会升起。
张齐贤打开手机,给周末发消息。同时,文思墨也找上了周末。
周末的手机一时间叮咣作响,前期,她总是试图告诉他人“你丢失了记忆”,导致现在那些人想知道自己过去时,第一个人想到的就是周末。
她打电话给祈安岁,问她怎么这么多人突然想要自己的记忆了?
祈安岁知道效果达到了,准备马上从这里离开,随手捡起姚初夏的背包,“走了。”
姚初夏见自己的东西出现在祈安岁的手里不太愿意,但也没表现出来,而是找机会凑近,“我自己来吧。”
门外没人,但三楼的楼道门却被撞得摇摇欲坠,好像那边的人马上就能进来。
李听寒左右观察,最终向着楼道一端的窗户走去。
那里有一颗非常高大的树,树冠已经超过了三楼。
打开窗户的一瞬间,雨夹着等灌进来,让祈安岁瞬间湿了个透,打了好几个哆嗦。
“你先下。”李听寒对祈安岁说。
说是让祈安岁先下,但其实在祈安岁刚翻到树杈上时,李听寒就跟了出来,留姚初夏一个人在原地无语至极。
三人冒雨下树,全部狼狈不堪,脚刚刚沾地,三楼的楼道门就被暴力打开,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快追!”
有了追兵,姚初夏不再隐藏,将草丛里的梯子架在墙上,三两下就马上了墙头,企图将梯子拿走。
李听寒:“我劝你想好了,钥匙可在我手里。”
“我说了,工作留痕,我也有。”说着,他为了稳住身体,趴在墙头在背包里翻找。
起初他还比较从容,三五秒过去后,虽然有雨不利于视物,但也能看出他肉眼可见的慌张。
“你在找它吧。”祈安岁将一串钥匙从兜里掏出来。
姚初夏看了,立马将梯子摆好,“你看我,一个人行动惯了,忘了还有队友,快上来。”
脸变得真快。
李听寒一遍爬梯子,一遍说,“把队友抛弃,可不是个好人。”
“我忘了嘛,快,我拉你一把。”姚初夏说着就伸出手,将李听寒拉上去后,他就被李听寒赶了下去。
反正他也走不了,留在这里还有隐患。
返程的路上,李听寒将姚初夏捆了个结实,顺便把嘴也堵上了,不让他发出声音。
到了小区楼下,祈安岁拍拍他的脸,“放心,一会我们会把手机放在你手边,能不能回去,看你造化哈。”
说完,就将姚初夏的背包和车钥匙全部带走了,而车上的人也只能留在那里干瞪眼。
这天晚上,祈安岁意识到,明天是她最后一天拥有完整记忆的时候,如果玩家们没有恢复记忆,或者,记忆是没有用的,她又该怎么办。
第二天,她是被王婶的敲门声吵起来的。
祈安岁去开的门,门一开,王婶便从门外挤进来,“小祈啊,你跟我说说,咱们以前有啥一块干的事啊,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呢?”
对于王婶,祈安岁了解的不多,只知道她自己一个人在那个房自己住,没有儿女,老伴好像也没有,或者是有过又死了。
祈安岁挑着些事情给她说了。
王姨的眼神有了些清明,但她没有完全记起来,因为她在问,“那我孩子呢,叫什么名字?”
“这个不太清楚啊王姨。”祈安岁给她打哈哈。
见也问不出更多信息来,王姨道谢后离开。
被吵醒又被这么一折腾,祈安岁毫无睡意,盯着李听寒看,“你说,我要是跟你说的话,你会不会也想起来点什么?”
“不会。”李听寒说,“他们的记忆是被系统删除,因此一定时间内可以找回来。而我不属于系统,记忆消失完全是环境造成的,在这个环境里,我就应该失忆。”
祈安岁:“那么,你只要出去,就能自动想起来?”
“嗯。”李听寒点头。
俩人在家解决完早餐,祈安岁趴在阳台上往下看,发现今天的雨变小了,风也变小了,街上甚至有几个穿着雨衣的行人。
可能是因为人们记忆的恢复带来了天气的好转,这一变化让祈安岁不再那么焦虑。
这几天,她除了去气象局跑了一趟之外就再没出过门,看外面天气还行,便带上雨衣,喊李听寒出去逛逛。
外面人还不少,在人行道上遇见一位母亲和她的女儿。
妈妈正在牵着女儿的手,给她讲述小时候的故事。
天越来越亮,灰色的乌云慢慢褪去,有几丝阳光从缝隙里泄出来,洒在大地上,反射出波光粼粼的景象。
太阳来了。
“市民请注意,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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