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站在原地,看着白景猛地将王秋朝推开,跌跌撞撞地跑到白尧礼面前,跪在地上疯了似地要把他扛起来。
“哥……哥,我去找大夫,你撑住别睡好不好……别吓我,我求求你别吓我……”
白景的声音艰涩,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扶着他的手害怕得不住发颤,无措又恐慌地看着他口中不断吐出的血。
白尧礼睁眼时,白景的一滴泪正好砸在他的面上,将他有些混沌的意识给唤得清醒了些。
他掀开眼皮,看着面前唇色苍白的少年,伸手阻拦了他的动作:“不……不必了,我已经没救了。”
他的根基已经毁了,救不回来了。
“怎么会没救?怎么可能会没救?!”
白景红着眼眶,近乎是吼了出来,下一秒又低下声音,抱着白尧礼颤抖着哭道:“哥哥……”
白景不敢说出后面的话了。
他感受着白尧礼的生机在一点点消散,体温也越来越凉,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张了半天嘴,最后喉咙里只溢出了哭声。
像是怕惊扰了白尧礼,哭声被他压得极低,牙死死地咬着唇瓣,豆大的泪珠连着串地往下落。
“白景,别哭了。”
白尧礼的声音已经轻得快消失了:“从今往后,你可就是白家的少主了……切记,要知礼持重,不能丢了白家颜面……”
他强撑着力断断续续说完了一句话,最后再朝着沈泠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
胸口处的伤口不断溢出鲜血,将他身上素色的囚服染成血红,血迹在地上汇成一滩。
忽地,天边划过一道闪电。
骤起的大雨倾盆而下,将地上的血迹冲刷了个干净,白景看着白尧礼缓缓伸出手,像小时候一般想摸一摸他的头,却在半空倏地停下,直生生地砸在白景膝上。
没有气息了。
白尧礼彻底地死了。
白景愣了下,脑海中一片空白,而后回忆便像潮水般涌来,跟哥哥相处的点滴像是滔天巨浪,将他整个人淹没了。
他大张着嘴想哭出声,喉咙却早已失声。
不知过了多久,倾盆的大雨中才传出来一声震天的哭吼声:“哥哥……哥哥!!”
沈泠和王秋朝在一旁对视了眼,默契地都没有说话打搅他。
虽然白尧礼作恶多端,但白景毕竟是无辜的。
沈泠放任他哭了许久,直到听见远处马蹄声渐近,才迈步上前去,伸手揪住快哭到晕厥了的白景,闪身进了一旁的巷子。
只见一队金鳞卫从雨幕中冲出来,在白尧礼周围围了个圈,最后单膝下跪,看向骑着马的领头人。
领头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勒着缰绳停在白尧礼前面,目光深深,赫然就是季砚。
他跟王秋朝对了个眼神,清了清嗓子道:“罪臣千银出逃,白家大公子为逮回罪臣,与千银缠斗身故……”
“罪臣千银已然伏诛,传陛下口谕,将白家公子还于白家厚葬!”
周遭是齐压压的应声:“遵旨!”
季砚命几个金鳞卫将白尧礼换上常服,送至白家,自己则是勒绳离开,在经过一处窄巷时,若有似无地往里面瞥了眼。
“唉。”
一声轻叹消散在马蹄声和暴雨中,季砚和金鳞卫的身影渐渐远去,王秋朝却还待在原地,不急不忙地走进巷子里。
巷子里,沈泠捂着白景的嘴,白景的眼眶里还有泪水在打转,里面带着惊愕和疑惑。
太子殿下为何要如此说?
哥哥明明就是千银,为何太子殿下要将他说成是两个人?
还有陛下口谕……
这些是怎么回事?是哥哥跟陛下交易了些什么吗?
王秋朝一看白景的眼睛,就知道他现在的心里在想什么。
“别想了,那些不是你现在该想的事情。”
沈泠将钳制住白景的手挪开,白景就像个木头似的站在那里,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秋朝倚在墙边,收起了脸上始终挂着的假笑,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复杂:“你的哥哥被送回府了,回去吧。今日的事,我们会帮着遮掩的。”
白尧礼可是拼了命也不想让白景沾上自己的一点罪孽,念在他和他同为失去至亲的人,他倒也能遂了白尧礼的遗愿,为之遮掩。
虽说白景去劫狱的背后有陛下授意,但他年纪尚小,做事不全面,难免不会被一些不知情的人看到端倪。
看小师姐如今这模样,是打算帮他善后了。
王秋朝挑着眉梢,目光从白景身上往后挪,最后落在了那个清冷的少女身上,带着些微的眷恋。
既是如此,他便也帮他一把好了。
白景最后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白府的。
他卸下了一身的伪装,缓缓走进白府,看见了地上那个孤零零躺着的人,周围却连一个人都没有。
整座宅邸清冷得像是一个人都没有般。
只有白景知道,这是他们不想要哥哥回来罢了。
一个让白家险些受辱的少主,是不受待见的。
白景半跪在地上,将自己的外衣解下,将哥哥的遗体遮盖住。
在外衣即将盖住白尧礼的脸时,白景的手顿了下,哑着声道:“哥哥,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厉害的人。”
“我会如你所愿的。”
-
白家的事不知被谁传了出去。
数不清的宾客登门拜访,来宽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国公夫妇,白景坐在一旁,看着宾客来往,父母摆出一副难过的样子迎人,来人装模做样的宽慰。
“没事,这不是还有二公子么?”
“唉,小景从小就被我们给惯坏了,连诗书经文都读不懂几卷,可远远比不得衡京其他的公子。”
“欸,那可未必,我可听说他哥哥的丧事都是他一手操办的?瞧瞧这周身气度,谈吐礼仪也都不凡!”
“见笑了,不过是小孩学了点皮毛……”
谈话声落入白景的耳朵,他端起桌上的茶盏,看着里面白尧礼最爱喝的那种茶水,目光一顿。
白家父母的话里分明全是谦逊,但白景却能在里面听出一丝微不可察的骄傲,似是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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