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红色眸子微挑，池雾颠了颠手里的白骨，在空中滑起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能看到吗？”池雾活动了一下筋骨。
“能。”身体被其他人操控的感觉很奇妙，就好像把灵魂交托出去，是一种虚无缥缈，但是又落到实处的奇怪状态。
池雾甩了甩白骨，暗元素缠绕其上，周遭的所有都在一瞬间停滞，不到两秒，菌丝和污水凝聚成的怪物全都开始发抖。
“看好了。”池雾眸子一凛，侧棒击出，走位灵活宛如暗夜之猫，白骨在他手里比利刃还好用，招式流畅丝滑，浑然天成，不像裴时礼那样毫无章法。
池雾腰身柔软，最擅长出其不意，和裴时礼逮住就往死里打的方式完全不一样。
他更喜欢“捕猎”，将猎物抓住，又把它放掉给它希望，然后再次反复，直至对方精神崩溃。
如果说裴时礼的打法是血腥，那池雾的打法更像一场表演，华丽且光彩照人，棍棒的敲击声好似也能凑成乐章。
一曲终落，池雾单手将白骨撑在地面，扬起唇花：“太弱了，不过瘾。”
逼装完后，池雾随意找了面墙，斜着倚靠在上面，下意识揉了揉胸腔：“我心脏怎么也开始疼了。”
摸完后，池雾和裴时礼都沉默了。
裴时礼默默：“那是我的心脏。”
池雾有洁癖，只针对人的那种，旁人靠近不了半分，但凡要接触人，池雾都会戴好手套，挑选一个合适的面具，换一身生人勿进的衣服。
“我记得上次没疼。”池雾呼了一口气，瑰红色眸子给这张脸添了些妖艳，他默默在裤腿上擦了擦手，三楼暂时安全了。
“可能绑定时间长了之后会通感。”裴时礼只能这样理解。
池雾擦完手，还是觉得怪怪的。之前遵守了几百年的习惯突然被自己一个无心之举打破，而且他还没自己想象的那么难受。
不行……
他得找个机会试试别人。
“学会了吗？”池雾又问。
他听到裴时礼躺在了小床上，啃了一口秋露霜：“没学会。”
池雾：“……”
裴时礼是这样的吗？
不对，他好像一直都这样。
池雾又想起裴时礼那螺丝威胁自己的场景，暗道一声可恶，差点被这家伙冷漠的外表欺骗。
透过窗户，池雾和霉菌蘑菇对望，没找到“钥匙”，这家伙暂时不会发飙。
于是——
“嗨，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池雾朝霉菌蘑菇打了一个招呼。
霉菌蘑菇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
菌盖缩起，菌肝轻轻摇晃了一下，霉菌蘑菇不会说话，但是菇害怕，嘤。
池雾吹了声口哨，双手搭在窗户边缘，精神力外散。
S级精神力和S级精神力之间会存在某种特别的感知，池雾没见过颜尘，颜尘诞生的太晚，池雾作为首席执行官，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去了解一个小小的实验体。
独属于S级别的精神力压在整片污染区上，所有的污染物都非常默契的安静了一瞬。
季炽看着面前停下动作的人头棉花，收起道具：“快走，我们去教学楼。”
池雾轻阖眸子，手指有节奏的轻点在窗台上，“哒哒哒”，不徐不疾，好似在闭眼聆听什么美妙的乐章。
精神力蔓延至某一个点，池雾停了一下，瑰红色眸子睁开。
“找到了。”池雾伸了伸懒腰，碍于灵魂缺失，他没办法在外面待太久，“不过位置有点特殊。”
“你这次的任务对象，好像不想活了。”池雾喃喃，“他在霉菌蘑菇的肚子里。”
裴时礼：“……？”
霉菌蘑菇的肚子里？
“不过傅小少爷已经快到地下室了。”池雾打了个哈欠，“待会儿见了傅熹年，让我摸摸。”
裴时礼：“……变态？”
池雾：“你才变态。我有洁癖，想试试洁癖还在不在。”
“你摸我会难受吗？”裴时礼脱口而出，问完又觉得不妥，从脖颈一路红到耳尖。
“摸你不难受，”池雾使了性子，“再摸摸，看看你难受不难受。”
裴时礼讷讷：“换回来吧。”
池雾一乐，却是没再为难裴时礼，将身体掌控权交还给了他。
裴时礼握着白骨，学着池雾的样子挥舞两下，感觉还是不太对，没有池雾打起来那么酣畅淋漓，好像憋着一口气，怎么也呼不出去。
说句俗气的，就好像憋着屎不拉，难受。
“节奏错了。”池雾发现裴时礼很有悟性，他只是展示了一边，裴时礼就能学个七七八八。
裴时礼收回白骨，将帽子反扣：“节奏……”
池雾的攻击确实很有节奏。
裴时礼回忆着池雾攻击时带给他的感觉，白骨再次挥下，池雾在精神海轻哼着不知道哪儿听来的小调，给裴时礼打着节拍。
楼道噼里啪啦一通乱响，裴时礼心脏“砰砰”直跳，动作从一开始的试探，慢慢娴熟，最后一棒落下，“砰——”，裴时礼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停下。
他于菌丝中回眸。
燕临和季炽的状态算不上好，罪恶玩偶身上的衣服也烂出几个破洞。
裴时礼一招使完，身上还带着些戾气，白骨掷地。
少年唇红齿白，眼尾绯红略显妖异，五官深邃精致，尤其是一双黑眸，仿佛能直接看透人的灵魂。
“又见面了。”少年声音冷的像料峭上的霜雪。
燕临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季炽下意识瞥了一眼直播。
【……我丢，眼前一亮！】
【这谁啊，怎么没有发霉？看了一路发霉人，突然看到没有发霉的，感觉眉清目秀，再看一眼，何止眉清目秀，这简直就是我的心上人】
【啊啊啊，裴时礼！终于又看到我宝了，好帅啊】
【亲亲亲亲，乖宝好厉害，刚从傅熹年那边过来，没想到我最喜欢的战队和刚粉上的小玩家见面了，激动~】
【不对，听裴时礼这话，他们之前见过啊？】
……
“好巧……”季炽开口。
裴时礼沉着眸子看着他，没有回答。
“嘻嘻~”
燕临腰间的罪恶玩偶突然一笑，整间楼道温度霎时间低了好几度，燕临只觉背后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爬上了她的后背，喘不上气来。
季炽动作迟疑了一瞬，但还是飞快的将燕临腰间的罪恶玩偶扯下，直接扔到一边：“快，解除绑定。”
裴时礼眸子打量着周围，教学楼的窗户被风吹得“乒乓”作响，楼顶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刚刚才被池雾解决掉的污染物再次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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