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郁揽风食不知味地吃了一顿饭。久别重逢,亲爱的表弟化身道德标兵,实在扫兴。
他没想到闻真跟季如芊认识,上次提起闻真还不大了解:“你们有交情?”
闻真抿抿唇,含糊过去:“因为工作产生交集而已。”
红酒入口变涩,郁揽风察觉出来蹊跷:闻真老老实实地找理由,仿佛答题般回应,太过怪异。
人的好恶就像气味一样难以遮挡,渗出来往往先被旁人嗅到。
不难理解,季如芊挺招人喜欢,郁揽风自诩见惯风月都过不了关。何况闻真虽然整日瞎折腾,倒不涉及情爱之事。
“你们约在酒店见面……为了什么?”
最后一遍追问,闻真喉咙干涩。他不能再费口舌,快要超出朋友的范畴。
“当然是关起房门来,只属于我和她的秘事。”
郁揽风脸上露出晦涩的笑意,他故意的。不需要撒谎,话术与表情足够让人误会。反正男女鬼鬼祟祟地在酒店房间待一下午,怎么看都不清白,他仅仅顺水推舟地引导。
必须将闻真的这点苗头扼杀在萌芽状态!哪怕仍未摸清季如芊的底细,郁揽风依然确定自己对她的兴趣。
而雄性动物在求偶上的阴暗竞争、自私算计及偏执排它,手足间也不能例外。
何况郁揽风越来越笃定:她与自己是同类,都野心勃勃、重利而不择手段。
闻真与季如芊追寻的则完全不同,简直南辕北辙。
某种程度上,郁揽风羡慕这位表弟——闻真像破晓时分那颗渺远的星,他则自认是浓得划不开的漠漠长夜。
郁揽风不知道季如芊一个外表看起来纤弱、温柔的女孩为何也如此暗藏城府。总归自己与她会更容易共鸣些,而不是闻真。
闻真缓缓抬眼注视自己的表哥:郁揽风解开西装外套,很惬意地将手搭在菜单上。雪白餐布上男人一截遒劲小臂露在挽折的衬衫外,腕上珍藏级名表盘面折射着水晶顶灯的璀璨光线……
时间对众生平等,富贵名流便用悬于云端的计量工具,为阶层镶上金边。而这其实只是最浅薄的玩物。
依托父辈的关系,从小到大,闻真与所谓的顶级阶层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闻家近两代混得马马虎虎,在时代浪潮中扁舟浮沉,堪堪维持住祖辈的荣光。用闻真小叔的话说:“闻家如今只能是坐在台下鼓掌的配角。”
而郁揽风即便再厌恶郁家的每一个人,依然年年笑脸相对,不就是为了乘着兴乾的势头么?
季如芊与他牵连不清,好像说得通,求名求利,都是凡人。可闻真依然感到眼前的摆盘如艺术品般的美食都变得油腻,难以下咽……
两人的晚餐吃得都不多,掺杂这宗风月后,正经话题再难展开。
五星级酒店的西餐厅里,这桌清清冷冷的氛围带着寒气、泛着霜光,融入窗外的晚风中。
城市的另一端,季如芊周遭却热火朝天,迥异于那桌因她而猜忌别扭的男人。她被人群拥挤得额头起了细密汗珠,大衣脱了搭在手中,简直不像处在深冬。
君兰的年底庙会久负盛名,今年还新添了花灯舞龙,连隔壁城市都有人拖家带口专程前来凑热闹。小年之后一天比一天繁华,今天还新添了传统表演。
季如芊穿梭其中,两手被占得满满的,收获颇丰。这趟来的很值得,她身负重任,不仅准备为家人采购,还打算顺路给许凡捎带点。
下午从酒店离开前,郁揽风挽留过季如芊。
当时他一边扣着衬衫扣子,神色镇定地整理衣服。一边语气平静地问她:“不留下来用个晚餐?下午茶的咖啡挺好喝,我还想跟你一起再喝点好酒……”
季如芊觉得自己心理承受能力算胜于常人的,依然被郁揽风的话震惊到呆滞几秒。
他就那样混身凌乱地向她提出邀约,少顷,还轻笑一声,好似很享受一般。
季如芊当时也平复心情,努力表现得波澜无惊:“谢谢郁总,我晚上六点有安排,不能迟到。”
“什么事比我们的见面还重要?只剩三天就要过年季小姐还需要处理公务?或者从我这出发是去跟你的男朋友约会?”
季如芊本来不想搭理郁揽风,即便经历过这几个小时后,自己也没有向他汇报的义务。但场面实在荒唐,她望着坦然端坐着质问的郁揽风:嗯,他下半身裤子上还残留她留下的水渍,潦草不堪的样子与一脸正气分外违和。
“我要去逛庙会,糕点铺准点开门,晚到十分钟,多排俩小时!”
郁揽风的神情也绷不住了,他趁着上头的情绪,鸽掉与闻真的晚餐,求她赏脸的决定像个笑话。
季如芊不按常理出牌——姐既不是为了去工作,也不想谈恋爱,你们都往旁边闪闪,这口吃的最重要。
跟郁揽风这种人共处一下午已是极限,她得透口气缓缓。而且,那糕点礼盒是新春限量,爷爷奶奶的最爱,确实比她跟他的那档子破事重要万分。
当季如芊从开发区驱车回到老市区,正赶上刚出炉热气腾腾的第一锅。窗口的大姨拿着夹子边唠着家常、边帮她挑选一枚枚精致好看的点心,铺好油纸的匣子连绵一排,蔚为壮观。
这家老字号从她小时数几十年的历史,确实名副其实,季如芊现买给自己的掰一块放嘴里,牛舌饼酥皮层层叠叠,吃完整个人都瞬时轻盈。她拎着打好的缎带,收获满满。什么殚精竭虑的计划都甩在脑后,又变回无忧无虑。
第二日,季如芊便带着昨天在各个档口奋斗来的战利品,奔赴机场。她打了辆车提前出发,行李太多、又怕堵车,足足比往日的候机更提前两小时,为了留足时间余量,更为了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到父母身旁的雀跃。
季经义、宋岚夫妇电话里讲年夜饭的食材采买都齐了,就等她这双筷子就位呢。
季如芊不紧不慢地候机,还慢悠悠地喝咖啡吃着早午餐。一抬眼,真是天下何处不相逢,怎么又跟昨天那位碰面了。
郁揽风勾勾唇:“我们实在有缘。”
“君兰到涌州的直飞航线每天就这一班,你我都需要回家过年,离除夕就剩今明两天,咱俩相遇的概率为50%。”
季如芊有条不紊地输出一大串,直白点明他在牵强附会、自作多情!——她已经进入休假状态,猛地见到郁揽风并不开心。
魔鬼应该关在瓶子里,她和他的关系最好局限在避光的场合,比如昨天的酒店房间。
郁揽风不顺她的意,故意逗人:“那说起来咱们算老乡……好吧?”
季如芊穿得很休闲,甚至脖子上围着的方巾还印着可爱的卡通动物图形。不似每次与他过招紧绷绷提防着,仿佛下一秒便要掏出纸笔让他签份合同、立字为据的模样。
“不好意思,我小学时才搬家到涌州,跟郁总这种贵人攀不上关系。”
她皱了皱眉,恨不得立刻撇清关系,却因为回家的欣喜,话语都比平日伶俐了些。
季如芊语调字正腔圆,自幼从北到南的迁移经历塑造了她,除了家人,对任何地域都带着疏离感,永远是一个异乡人。
郁揽风脑海里兀然冒出另一个人:闻真也在差不多的岁数从涌洲搬到北城,跟季如芊正巧背道而驰。而闻真孑然独立与她习惯疏离清醒的形象莫名其妙地叠合。
他马上否定这个念头,一定是刚刚在副驾与闻真聊了一路,突然又遇见她,前后脚的两个人难免混淆。
郁揽风坐闻真的车过来的。鉴于昨晚气氛实在不佳,兄弟俩吃完饭便道了别。睡过一觉,闻真也想通了:那俩人终究不过私德有亏,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不能绝交。
闻真一大早主动打电话给郁揽风送行,没料到那边第一反应居然是拒绝。郁揽风以为表弟依然会像昨天一样,以一种看垃圾的眼神跟他相处。那不如享受酒店送机服务,至少不用受气。
闻真立刻夸张地保证:“放心,以后我就是个瞎子,你俩的事闭着眼睛看不见。”
“瞎子上高速是危险驾驶,危害社会。”
“???”
冷面冷心的资本家表哥接了句冷笑话,闻真简直想冷笑着腹诽:插足当第三者的人倒高尚起来呢。
两人达成共识,闻真不再谈论此事。一路太平地将郁揽风送到机场后便返程回市中心,老陈那边有些资料让他帮忙捎回学校。
许凡开门时,电视机喧闹的晚会声和茶几上的果盘零食的画面一起涌出来,陈斯远还在阳台门上正贴着剪纸。在街上时没感觉,此时才切身体会到过年的气息。
小夫妻客气地关心:“闻真居然不回家么?一个人太冷冷清清,年夜饭过来聚会吧?”
经过备婚各种接触,许凡已经跟闻真混得熟识。相处热络后,总想将自己的幸福传播给这位孤家寡人。
她端着那碟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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