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源源不断的雨水顺着睫毛慢慢流淌下来,他尝到唇齿间咸涩的滋味,透明的液体簌簌流淌着,他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眼泪。
在焦急万分之际,有个女孩儿骑着自行车迎面而来。
彼时他已经不奢求谁能伸出援手,只蹙着眉一味向前。
“要快点、再快点。”脑海中有道声音在催促着他。
“需要帮忙吗?”谁知,穿着校服的女生却突然停下车来,一只脚轻轻点地,单手撑着伞,朝苏忻意问询着。
“我们去医院......要是有电话,方便叫个急救吗?”苏忻意的头发、衣衫尽湿,尽管如此狼狈,却浑然不见一丝怯意。
“方便!我刚好有手机。”女生看到老奶奶的伤势,语气焦急,连忙掏出一只黑色滑盖手机,在键盘上按下一串数字,“喂,120吗,这里需要救护车,方便停在五马巷和延宁路的路口,我们马上就到那边,要快!很急!真的非常感谢。”
女生打完电话,朝男生说:“你会骑车吗,先骑我的车,骑到前面的路口,救护车应该也快到了。”
“好,谢谢你!”苏忻意一边道谢一边朝自行车跑去。
“你先骑上去,我帮你扶着老奶奶。”
“嗯!”
“奶奶,你搂着他的腰,我帮你们撑伞。”女生说完,苏忻意急忙踩下踏板,自行车瞬间疾驰在路面上。
雨势越来越大,苏忻意全神贯注于路面,骑到路口,他猛然间,用余光瞥到了那个一直随车奔跑的身影。
原来她一直在帮他们撑伞。
“我帮你们撑伞,不用管我,下一个路口就到了,救护车会在那边接奶奶的。”女生边跑边说,跟着疾驰的自行车一路狂奔,几近气息不稳,断断续续。
但是苏忻意听得很清楚,明明是稚嫩的女声,却在当下如此妥帖又果断。
骑到了女生所说的路口,果真有一辆救护车开着喇叭开了过来。
“这里!”女生将伞递给苏忻意,小跑到救护车边上挥展双臂,“这里需要救援!”
救护车停下,里面跑下来两个医务人员,拉着单架,火急火燎。
苏忻意扶着外婆走过去,医生们抱起外婆轻轻放在单架上,再次抬起,急速向车厢跑去。
苏忻意跟着一同狂奔,他一步跳进了车厢,眼见救护车将要出发,女生却也跟着跳了上来,她身上衣着尽湿,眼里清明又急迫:“给!外婆口袋里掉出来的钱。”
苏忻意低下头,她摊开的手里是一沓零钱,非常非常厚,被雨水浸湿后黏在了一块儿,份量极重。
“谢谢。”苏忻意接过那沓钱,再抬起头时,看见女生左脸颊有一颗浅浅的痣,眼神混着担忧,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那些感激的话到嘴边,却又化作了灰烬。
“照顾好你奶奶。”女生额前的发丝湿漉漉的,滴着水,小鹿一般明亮的眼睛透着股担心,伴随着她跳下车的动作,与逐渐阖上的车门,年少的初见,在心里重重锤下鲜明的烙印。
后来,外婆被救及时,伤口得到了很好地处理,她躺在病床上念叨着帮她的女孩。
“你该谢谢人家,真的谢谢她,要是没有她,你外婆这条命,或许就搭在那儿了。”
“是。”
“她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我当时没问。”
“啊,这也太可惜了,不论如何都应该感激一下人家。”
“但是我知道她的名字。”
“怎么?”奶奶的眼睛亮了亮。
苏忻意打开了手掌,掌中有一枚小小的校牌,上面的印着对方的学校、班级,以及姓名。
“四年级(2)班,夏时。”
......
夏时的作业写了一半,有人在外头吵嚷了起来,她抬头仔细辨认他们在说什么。
“王铁柱,你不是说吃夜宵吗,现在肚子饿了在那儿骂谁呢?”
“我没骂谁,我饿坏了不能发泄一下吗?”
“骂你马啊!”
“诶你们别吵了,老夏,赶紧给你女儿找个后妈,还能让人给咱大伙烧点好吃的。”
“别急别急,我先给哥几个点个外卖,别打扰老夏打牌。”
夏时握着笔的手,骨节有几分发白。
外卖很快便送达了,夏时听到客厅里人声又增添了几分喧哗。
大约开始吃了,声音渐渐安静了下去,夏时耐心地盯着语文阅读理解逐一解读。
不消片刻,外头又响起了摔碗跌筷的声音,还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无比清晰。
夏时的身体微微一僵,她突然想到,客厅的茶几上立着一块初中读书时候获得的奖杯,奖杯的底座是母亲定做送给她的,可以包裹之前的奖杯,整体都是玻璃材质,非常容易打翻。
虽然夏明津本身就是一个喜欢砸东西,脾气又暴躁的男人,但他却从未动过夏时的奖杯。
那只奖杯静悄悄地摆在茶几角落里,稳妥地沾满了多年的灰尘。
也正因为如此,夏时在心里能够为夏明津稍微留有一些余地,每当他愤怒嘶吼之时,夏时总会想起那个奖杯,只要他不动奖杯,那么她的心也会选择一点点原谅父亲突然暴怒的时刻。
夏时倏地站起来,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后产生了刺耳的声音。
原本的夏时非常讨厌听到这样的声音,可现下,顾不得那么多,她小跑到门口,一把拧开门把,屋外原本坐着打牌的人,有几个站了起来,争执了起来。
有人不满另一个人的出牌,大声呵斥起来:“你玩的什么牌?你到底懂不懂怎么玩?你出老千啊。”
“都是老朋友,给个面子,我又不是故意这样的。”
“下次来你给我记着。”男人用手指着对方。
气势剑拔弩张,没有人注意到茶几旁地面上碎裂开来的玻璃。
那一堆碎裂的玻璃和半个奖杯的残寒残骸躺在地上,孤零零的样子。
夏时赶紧走过去看了看,玻璃碎得很彻底,一块一块的,无论怎么拼凑,再也拼凑不出原本的样子。
她冷眼看了那群人几秒,没有人注意到她从房间出来,又走到了厨房的身影,所有人都沉浸在牌局的氛围里,她的脚步声在喧闹的室内显得虚无缥缈。
她拿了扫把和簸箕,开始扫地上的玻璃,哗啦哗啦,一阵玻璃与铁质簸箕的碰撞声引起了某些人的回头。
那几个人望了望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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