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你命的鬼呀。”秦祉握紧刀柄,语气轻柔却狠厉,话落的同时,刀锋赫然出鞘,劈掌刺向木案那人,流光瞬息间,一抹残血顺刀尖滴落而下。
完了!
秦祉一瞬间心跳险些没停住,她转身就要翻窗而逃,可丝毫不出意外,龙腾战戟破窗而入,当即将人挑下窗沿。
站在院内的,是墨发银甲的......
中郎将。
屠玉。
“许久不见,晋赭王殿下。”屠玉面色冷淡,目光如虎。
秦祉轻轻舒了一口气,目光落在屠玉宽硕的肩背和精劲的小臂上,暗自盘算着有几分的胜算。
“阮义呢?”秦祉问。
在她无比顺畅地杀掉书房的那个“阮义”的瞬间,她便知道,自己定是中了计。
阮义那人虽说武功在这天下习武之人排不上好名次,但也绝非无还手之可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死于自己刀下,绝对不可能是那个出身西凉的阮义。
“我以为殿下能猜出来。”屠玉手臂微微用力,提起数十斤重的战戟,杀意顷刻弥漫,“那就只能劳请殿下,带着这个疑问下地狱了。”
屠玉提步上前,龙腾战戟当空一扫,势如破竹之气劈向秦祉,秦祉果断仰身躲开,刀锋一勾一转,撕扯下书房一片帷幔,甩到了屠玉脸上。
“啪。”
屠玉:“……”怒了。
趁着这两秒空闲的功夫,她转身就上了房顶,二话不说的拔腿开跑。
这人素有“战神”之称,别说她秦祉,你换成天下任何一个人,面对面、一对一的单挑,也受不了啊。
正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屠玉铠甲战戟加起来要有百十来斤,她一身轻飘飘的装扮,能被追上才怪。
“站住!”
“哈!”秦祉头也不回,腿抡的飞快,“傻子才会跟你打。”
她一边专挑墙沿屋顶上跑,一边大脑飞速旋转着阮义可能出现的地点。
书房是假,也就意味着阮义他料到今夜不太平,做了准备,先前派人去护送陈夫人出府,八成为的也是此事。
但以阮义为人......
秦祉瞬间想到了什么。
马车,与陈夫人所坐的、一模一样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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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派屠中郎将返回看守,当真没有问题吗,万一真有贼人追到这里,怕仅凭这些个侍卫,抵挡不住啊。”
马车之上,阮义闻言睁开眼:“孟瑾的身手,天下少有对手能接住其三招,无论来者何人,必死无疑。”
那侍卫仍想说些什么,可见阮义不欲多言,也只得憋了回去,眼神示意身后的人都散了吧,别巴巴瞅着。
三招,取对方项上人头。
这的确是屠玉众所周知、不容小觑的战力,可阮义漏算了一点,就是这贼人压根就没打算正面交手,东躲西藏比林里野猪窜的还快。
等到这野猪、这贼人乱七八糟的从树上翻下来,冲到眼前的时候,没有人反应的过来,全部傻眼了。
“你是......”
秦祉气都没喘匀,就已经利落地出刀,鲜血飞溅的时候,侍卫这才纷纷拔刀,只可惜太晚,这几人不过是阮义的府兵,此人过于狂妄自大,自以为计谋无懈可击,根本未曾带什么高手护身。
换做五年前,或许秦祉还要废些时辰,可如今只需要眨眼的功夫。
侍卫眨眼,她杀人。
“发生了什么?”阮义觉察出一丝不对,出声询问。
而后只听车外泄出一阵笑意:“发生了什么,相国可自己出来,才可一探究竟啊。”
阮义呼吸一窒,果断拔出剑身,人未动剑先行,化解扑面而来的杀气。
秦祉刀锋被挡,偏移一瞬,眨眼之间,那人已经站到了自己面前,一身赩炽锦袍,满身珠华,活的不能再好了。
秦祉握着刀柄的手在不自觉的发抖,心脏也在狂跳不止,是怒气吗?
不。
她目光死死地盯着阮义,皎洁的月色下,斑驳血迹蹭在那张白皙的脸上,显得整个人陷入一种极致的妖冶和疯狂。
是兴奋。
是兴奋的浑身血液都好似沸腾起来,是五年以来从未有过的鲜活的快感。
阮义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神态有些疯狂的人,半响狐疑道:“晋赭王?”
“原来如此,你也参与那反贼谋逆之事了。”
“你去死吧。”秦祉轻声说,而后身形敏捷果断,刀锋直指阮义喉咙。
阮义剑身一挑,顺走势转身,躲开攻击:“孩子,你看起来不是来行正义之举,倒像是来复仇的。”
他没有将秦祉放在眼里,举足轻重的语气和态度,显得更像是再看待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如果不是他的每一剑,都冲着致命的要点攻击的话。
“孟瑾,杀了他。”阮义说。
秦祉心下一凛,屠玉追过来了!
这丫怎么穿那么重还跑那么快!
龙腾战戟从头上掀起一股迫人的威力时,秦祉满心只后悔刚刚路过没有顺个大刀什么的,好歹还能对上一对,这环首刀跟人家的战戟,和步兵对上重骑有什么区别啊!
秦祉就地一滚,身后战戟沉重落地,力道之大让整个地面跟着一震。
这还是人吗……
而且,柏浪昭究竟是把谁给引出府了啊!!
秦祉咬牙提刀冲了上去,一脚踏在了战戟上,屠玉双手一转,挣脱开来,旋即手腕再度转向,战戟横向扫过,秦祉顺势往后退了好几步,朝着阮义杀来。
阮义被缠上身,无奈只得加入乱战:“你又是何必,一人尚且不敌,非要两个连着打。”
战戟横向一扫,剑身跟着拦住了环首刀的去路,秦祉便生生扛下了这一击,剧痛从背部蔓延,她强忍着抽身躲开,而后吐出一口鲜血。
秦祉面色发白,五脏六腑好似都在灼烧,火辣辣地触觉席卷全身,她以刀抵住地面,强撑着站起身。
阮义近在咫尺,今夜不杀,以后便再无机会!
秦祉呼吸变的沉重,再度握紧了刀柄。
“五年前,世子继承大典时,我们见过。”阮义慢条斯理道,“当时就觉得稀奇,这小世子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出现,我刚解决完秦家,又蹦出来个什么亲王,偏偏那一夜秦家上下搜查,都不曾见过秦家的那位女公子。”
“好像叫什么……”阮义思考着,“秦祉?”
“有人跟我说,疑心那位小世子楚霁,和秦家的女公子秦祉,或可为同一人。”阮义笑了笑,继续说,“我百思不得其解,一男一女,如何是一人,而此人究竟哪一种身份才是真。”
“想不明白,也无意去查,因为无论如何,对我都构不成威胁。”他微微歪头看去,“只是不曾想你竟敢只身一人,夜闯相国府。”
“我现在倒是有些好奇了,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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