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在你。”程念影看着江慎远说。
傅翊先笑了:“我信阿影。”
皇帝气恼发笑:“你自然信她,你如今只一根救命稻草拴在她身上。”
“小影,莫要执迷不悟。你要分得出亲疏才是啊!”皇帝仍不死心。
程念影口中发干,不自觉地蜷了蜷手掌,但面上还是纹丝不动。
她依旧不理皇帝,只盯着江慎远:“你希望皇帝将这间囚室打开?”
这话……什么意思?
江慎远与她目光相接。
“江慎远。”皇帝又唤。
程念影歪头,迎上江慎远的目光:“既急着出去,又为何追进来?”
江慎远低头笑了一声,随即再抬起头,面容冷酷:“原来你是这个意思。”
他只有在这里对皇帝动手才是最安全的。
一旦等出去了,便成了众目睽睽之下的弑君。
“江慎远!”皇帝的声音改为厉喝。
这短短一个时辰下来,皇帝的嗓子都几乎要喊劈了去。
“容我想一想。”江慎远眯眼看了看傅翊的方向。
但傅翊脸上哪能看得出忧色呢?
程念影也不说话,只耐心等着。
几人中反只有方才还胜券在握的皇帝最为煎熬。
果然信得过的只有梁王。皇帝闭了闭眼。梁王的种,到头来也是个冷心肠的!
皇帝真盼着此地有纸笔,能留一封书信给梁王,叫他知晓,他这唯一的女儿已一心与傅翊好去了。早该另作娶妻生子才是!
半晌,江慎远吐了口气:“赌命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傅翊听得在后头轻笑了一声。
江慎远心下不快,但蓦地又灵台清明起来。不错。赌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不愿轻易去赌,程念影和傅翊又怎会愿意去赌呢?
再想想刚才程念影问傅翊那句,殿内外各自有多少人,倒像是已经在为出去后能不能迅速控制住局面做
打算了。
江慎远扭过脸,喃喃:“投名状啊……”
他话语未尽时,已一个大跨步与两个**交错而过。
随即起手飞刀。
“拦住他!”皇帝一边大喊,一边伸手去拔**的刀,但已来不及。
刀切入皇帝胸膛间。
皇帝踉跄后退,跌坐在地,却奋力抬头朝程念影看来。
他紧紧盯着,想要将那憎恶的、愤恨的、冰冷的一眼印入程念影脑海。
想让她永生难忘,她亲眼看着自己的祖父死在跟前。
“乱臣……贼子……贼子……”皇帝艰难吐出声音,可他的双眼不论怎么盯,都未能穿透傅翊的袖子。
傅翊这厢缓缓放下手,半边袖子都被血弄得脏污不堪。
这才露出程念影被遮挡住的那张脸。
江慎远转回来,将二人动作收入眼底,道:“程念影,我都未想到你竟真狠得下心。”
“打开吧。”他道。
那两个**还杵在一旁兀自发愣。
程念影看了看他们:“待出去后,他二人……”
江慎远禁不住耸肩而笑:“天高皇帝远,陛下已不止犯这样的错误一回了。多隔上几层,底下人便不认得他。我到底才是少虡楼的主人。”
程念影:“哦。”
江慎远怀疑地看着她:“你方才这话,难道还想故意挑拨我与他二人再动手?”
“没有。”程念影平静否认。
江慎远朝她走近:“一会儿等打开了这方天地,我要走前头。”
程念影:“好。”
她答应得过于爽快,江慎远反又犹疑了。
“不行,你恐怕又是在故意引我上当。方才丹朔郡王说外头守着吴巡和傅瑞明……等我第一个探头,便刀剑相向,如何是好?”
程念影问他:“那你待如何?”
江慎远还未说话,傅翊又先笑了。
江慎远面部肌肉不免抽动两下,总觉得傅翊一声
声笑,都似是在讥讽他的话。
“我还是更喜欢在悬空寺的时候,你同我说话的口气。江慎远看着程念影道。
程念影别过脸,翻了个淡淡的白眼。
“江指挥使不必这样瞻前顾后,让你手下两个人,一个走在最前面,一个走在最后面,可能叫你安心?傅翊插声。
江慎远唇边泄出点阴郁的笑:“不够。……郡王走在我后头吧,我跟着程念影走。
傅翊同样一口应下:“好。
爽快得和程念影方才如出一辙。
江慎远皱皱眉,心底大为不舒服,一时分不清,是傅翊教坏了程念影,还是他二人本就肖似,而今更默契难当。
“好了,便按这个顺序排好。
傅翊当先应声:“嗯。
然后无畏地朝那两个**走去。
那两个**倒隐隐有意动,却**慎远喊住了:“好了,等出去再说。
待打开那一刻……再动手亦不迟。
也就一脚踹回地下的事。
程念影这厢一言不发,举着火折子照亮石壁,细白的手指在粗粝的石壁上摩挲寻找。
地底安静极了,安静得一时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老皇帝喉间如拉风箱般最后残存的破碎的声音。
那声音给昏暗的环境添了一丝悚然。
不知过去了多久。
江慎远的表情微微发僵:“你不是说你知道怎么出去吗?你不会在骗我吧?
该死去的皇帝听了这句话,竟还挣扎着吐出含混的笑:“活该、活该,出不去……只有朕、朕知道……
程念影不急不慌,朝后一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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