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允微微顿了一下,他滴水不漏地将方才听来的话又回敬给严警官:“一定要坚持唯物主义价值观,世上哪儿有那么多牛鬼蛇神呢?”
二人的视线交锋片刻,都觉得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点儿什么。
严警官觉得这小帅哥忒难诓骗,不跟其他年轻人似的说得多想得浅,闻允则是在心中暗暗一惊,心想:他怎么知道?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严警官是不可能从闻允的眼神里读出这种疑惑的,但他充分发挥了自己不要脸的特长,厚颜无耻地搂住了闻允的肩,以一种哥俩好的态度说:“哎呀,我开玩笑呢,我这个人最讲科学了,哈哈哈。”
说话间,他将闻允调转了个方向,又带回了办公室里,反客为主地指了指空椅子,亲切地说:“坐吧,一块儿听听。”
闻允岿然不动地反问:“这符合程序吗?”
严警官无所谓地一耸肩:“没事,反正没人会举报。”
接着,他尤其恳切地说:“我觉得我和你特别、特别投缘,不如你在这儿等我做个笔录,等下班以后,我请你吃饭?”
闻允连借口也懒得找,一口否决:“我有急事。”
严警官露出一个惋惜的表情,他似乎终于明白自己不能强人所难,只好退让一步:“哦,那就可惜了,我还打算忙完了和你聊聊找工作的事儿呢。”
闻允心里微微一跳。
阴阳眼就算了,如果严警官连那个古怪的网站都知道,他就不得不留下来,听一听这唱的是哪出戏了。
乔老师听得一头雾水,她没明白严警官是怎么把话题拐到找工作上的,这对话对她而言太跳脱了。但她吃惊地发现,自己那个向来不好说话的学生犹豫了一下,竟然真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严警官心满意足,他在闻允身边坐下,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来,递向三个学生:“有人抽么?”
学生们迟疑地摇了摇头,严警官又转向乔老师,自然地问:“您抽么?”
乔老师礼貌地谢绝:“谢谢,我不要。”
严警官爽朗地一笑:“没事儿,我就是客气客气,真抽也不给,吸烟有害健康。而且室内抽烟也太缺德了,是吧老师?”
乔老师勉强地提了提嘴角,露出一个完全出于礼貌的笑容,没接话。
屋里除了严警官外的五个人不约而同地想:真有病。
严警官慢悠悠地转过身,把烟收回了兜里,紧接着煞有介事地打开了一本笔记本,取下上面别着的笔,开始向学生问话。
也真是奇了,被严警官这么一打岔,三个学生反而没那么害怕了,状态都稳定了一些,能比较理智地和严警官沟通交流。
小胖墩名如其人,叫做郭敦,他和体育生张兴凯、小混混李祺是一个寝室的室友。
昨天夜里熄灯以后,张兴凯和李祺想喝酒,他俩是不学无术的典范,从不在乎校规和成绩,而郭敦虽然成绩中等,但也还算上进,他想保住自己寥寥无几的睡眠时间,就询问两个室友能不能换个时间段喝。
结果俩人不怀好意地笑了,说换时段不行,换个地方倒是可以,让郭敦把活动室的钥匙交出来。
严警官:“活动室?”
郭敦吞吞吐吐地说:“我们学校之前有个音乐社,还有社团活动室,就在办公楼里,我们以前就在里面举行社团活动……”
严警官问:“之前有,现在没了?”
郭敦下意识地看了乔老师一眼,乔老师接过话头:“没了,学校觉得课余活动太影响学生读书,就给取消了。以前活动室的钥匙是学生自己保管的,社团取消以后学校就把活动室回收了,钥匙应该也拿回来了。”
郭敦垂头丧气,低声说:“活动室被收走以后,老师就没再管过,其他人也不知道我手里有钥匙……”
那地方自然就成了郭敦一个人能进入的秘密基地。
严警官在本子上记了几笔:“接着说。”
郭敦深吸一口气:“我……我手上的钥匙,是偷偷拿社长的那把复刻的,不是很想给他俩,所以没立刻答应……”
“为什么?”
郭敦的眼神挪到了张兴凯和李祺身上,立刻又收了回来,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
闻允发现三个学生虽然坐在一起,但其实亲疏分明,郭敦自己坐在一个角落里,张兴凯和李祺则挨得更近一些。如果没猜错,在这个宿舍里有两个“派系”,而郭敦属于弱势的那一方。
果然,郭敦哽了哽,没给出具体的理由,只是嗫嚅着说:“我就是不想给,但是他们俩非要我拿出来……”
张兴凯有点急眼了,他不打自招地打断郭敦:“我又没打你没逼你,你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暗示我俩欺负你呢?”
郭敦低声道:“我没这么说……是我主动的。我主动问凯哥,能不能我拿着钥匙带他俩去,他们也同意了。”
张兴凯仿佛沉冤得雪,他松了一口气,微微涨红的脸色也逐渐恢复,而李祺只是低着头,不停搓着自己的指尖,一句话也不说。
严警官:“继续。”
郭敦舔了舔嘴唇,神色变得有些害怕:“我们就拿着手电筒去办公楼找活动室。活动室的门是锁着的,我上次亲手锁上的,把门打开以后,我看见、看见……”
他哆哆嗦嗦起来,表情惊恐,一句话也说不下去。
昨天夜里的事情他简直历历在目。
办公楼里没有光亮,通往活动室的走廊看起来诡异、幽深,仿佛一条长蛇冰冷的腹腔,走廊里的窗户黑洞洞的,像一双双注视着他们仨的眼睛。
他打着手电筒,硬着头皮,顶着这种奇异的被注视的感觉,从蛇头走到蛇尾,站在了活动室前。
张兴凯和李祺兴致盎然,催促他赶紧开门,他别无他法,将锁着的门打开,用手电筒往里一照,照出了一具奇形怪状的、惨白的尸体。
张兴凯咽了口唾沫,接过郭敦身上的重任:“……我们看见地上有一具尸体,看起来特别扁,好像身体里没骨头。其实我最开始没觉得那是尸体,还以为是个人形的水球,但、但是他的五官很真实,一看就是人的五官,脸上的表情特别恐怖……”
闻允听着便皱起眉头,结合汪主任说的“融化”,他觉得自己差不多能倒推出现场多有冲击力。
这个严警官应该是看过现场才来的,语气却稀松平常,一张口就冲淡了室内积蓄的恐怖氛围:“什么样的表情?惊恐?”
张兴凯用力地点点头:“对对对,就是特别惊恐,眼睛和嘴都张得大大的。那个‘尖叫’那幅画你知道吧?看起来就跟那幅画差不多!”
严警官:“‘尖叫’?……哦,你说的是‘呐喊’吧?”
肌肉比脑子发达的张兴凯茫然了一瞬,反应过来:“是是,反正就像那幅画。我们真是被吓惨了,立刻就回宿舍了。但我们是半夜偷偷溜出宿舍的,不敢跟人说,怕被抓了,所以今早上才告诉了宿管阿姨……”
严警官“唔”了一声,追问道:“昨晚除了那具尸体,你们还发现了什么异常么?”
一直没说话的李祺冷不丁地开口了,他幽幽地说:“我们刚进办公楼,郭敦就说自己撞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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