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也没想到钱娘子竟然带宋娘子去了赌坊。

那可是侯府的心肝宝贝小郡主啊,就这么,这么被钱娘子给带到赌坊,和一堆乌烟瘴气的人赌,赌钱...

钱娘子知道自己错了,看到宋世子的一瞬,便焉了气,不用宋允执开口,自觉把宋允昭护在身后,退出赌坊,上了门前的马车。

临走时还不忘小声与扶茵交代:“把小姑子赢来的银子带上。”

回到知州府,两人被罚在门外,不许进去,也不许离开,宋允执坐在屋内木几前,一句话没说,但谁都能看出来,他在等着二人去认错。

钱铜没遇到过这等事,她乃一家之主,从未因为这等小错被罚,要罚便是自己去老夫人院子里领一顿鞭子,为了小姑子,她甘愿挨打领罚,但宋世子不见得会舍得打她,只好问宋允昭:“我该怎么认错?”

宋允昭已羞愧得不敢抬头。

在京都时她哪里去过那等地方,一时好奇,竟也玩上了瘾,心中慌得很,生怕兄长与父母告状,若说此时能让兄长消气之人,也只有嫂嫂了,她轻声道:“嫂嫂说几句好话?”

钱铜有些为难。

她嘴巴毒,好话少。

想起当初刚掠他进钱家时,扶茵曾提醒她,想要得到姑爷的心,娘子不能光靠**,得与世子谈情,钱铜清了清喉咙,冲屋内的人扬声道:“今夜的月亮真圆。”

宋允执做足了准备打算与她们熬一个晚上。

既然如此有精力去赌坊,那便熬着。

闻言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钱铜又道:“在世子来之前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月亮,再过几日便要立秋了,自古金秋生柔情,世子放了我们行不行?”

宋允昭瞪大眼。

屋内翻动书页的动静声格外明显。

宋允昭紧张地捏着手,好心提醒道:“嫂嫂,悲秋多寂寥,春才生情。”

钱铜受了她的启发,人走去门槛边上,侧着身上与里面的人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相思到碧霄。”

宋允昭不敢再听下去,垂目憋住笑。

屋内宋允执终于抬头,钱铜便倚在门边,侧身继续念道:“夫妻本是同林鸟,相煎何太急,万恶根源乃夫宠,娘子何错之有?”

大晚上的两位小娘子被罚在门外,一个是未来的世子妃,一个是侯府小郡主,谁还敢睡?

在场知州府的官差,暗卫,侍卫都长了耳朵,没人敢有那个胆子去看世子的笑话,面上不敢有冒犯之色,暗中却免不了在看热闹。

在钱铜再次语出惊人之前,宋允执起身走到了门前,将人一把拽了进来,与立在门外低头如鹌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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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允昭道:“回去好好自省。”

——

房门一关钱铜便喊冤“世子管得也太紧了去个赌场怎么了?我从小混迹于各大赌场耳濡目染也没见坏到哪里去...”

话没说完顿住了。

诚然她确实称不上好人。

她心虚没去看宋世子又道:“我讨好小姑子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将来能融入世子的家族?且我不过是带她去寻个开心赌了一些小钱罢了...”用得着他大晚上去赌场抓人红月天里的客人都被他吓跑了一个晚上不知道损失多少朴家的人估计牙槽子都咬碎了。

见她毫无悔过之意宋允执道:“她心思单纯不如你心性坚毅你怎知有了开头她不会因此而沉迷?”

钱铜突然不说话了。

宋允执等她反驳。

钱铜没反驳对他一笑“有兄长管着真好...”

宋允执的满腔怒意便被她一句话彻底吹散眸子微微动了动再也没有了任何力气去怨她。

但这事论起来确实是钱铜不对去赌坊前没与他这个兄长报备她认了错:“好了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带昭姐儿去那等地方...”

怕他还没消气钱铜便走去跟前胳膊伸向他腰侧一把环住了他的腰依偎在他怀中仰起头看他态度极为端正柔声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世子能不能原谅你未来的娘子?”

宋允执尚在想她适才的那句话被她如此一逗耳垂又有了红意低声道:“你无需讨好...”

没等宋允执说完钱铜突然垫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亲完解释道:“知道你讲究没亲你的嘴。”又拽了拽他腰侧的玉带暗示道:“天色晚了世子先去洗漱更衣我适才被你吓出了一身热汗等干会儿再去你快些...”

她今夜还要亲吗...

未婚夫妻同床共枕亲热在所难免如此亲下去

去净房前见她坐在木几前正在翻他的卷宗。

是五年前守城的记录。

钱家大爷的案子他已经在查了待过些时日他会还她一个公道。

怕她等久了似昨夜那般犯困宋允执收拾得很快出来时身上的水滴尚未擦干抬眸望去却见木几前的蒲团上空无一人。

几面上的卷宗被整理得整整齐齐放置于一旁而几面的正中央摆着一张白纸赫然醒目。

宋允执走过去扫了一眼纸张上的几个大字。

——我去看热闹世子先歇息。

落笔:铜儿。

她能乖乖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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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边便不叫钱铜。

宋允执没什么意外但气息没能稳住手中的布巾“啪嗒——”一下扔在了那张纸上盖住了那行字。

她倒是忙得很。

——

钱铜此时已经在马背上。

她计划了那么久今夜平昌王和朴家家主好不容易咬上不去看看岂不是一辈子的遗憾。

扬州到林州不到两个时辰她与扶茵两人快马加鞭于半夜达到了林州城门外的一片林子后减慢速度悄悄潜入夜色中。

平昌王的兵马本欲在林州城内设埋伏来一个瓮中捉鳖但没料到朴三公子提前于朴家家主报信绕开了林州城。

计谋落空平昌王的人马便从林州追出来把朴怀朗堵在了淮河边上。

后有虎朴怀朗不敢冒然渡河只能转身与平昌王对上双方从傍晚僵持到了深夜都恨不得砍了对方的头颅但又顾虑彼此都有把柄在对方手中不愿意成为先撕破脸的那一个。

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双方的使者来回跑了三趟后两位曾经的盟友终于决定赌一把面对面商谈。

怕对方使诈平昌王与自己的几个儿子交代道:“若有异动必先割下朴怀朗的脑袋决不能让其抵达扬州。”

平昌王有五个儿子然而江宁就那么大的地方一人分一杯羹又能分到多少?为了争夺家产暗中较劲都恨不得在这一场绞杀中立下功劳继承家业。

五个儿子隐藏在林子中手中的弓箭拉满虎视眈眈地盯着前方火把移来的方向。

朴怀朗深知他平昌王是什么样的人也做好了准备。

悄悄令三公子潜到渡口若对方交起手来便让三公子带着大夫人临死时手中的那张纸条先回扬州找宋世子报案。

先下手为强。

走最后一条路投靠朝廷。

很快昔日的兄弟两人相见朴家家主坐于马背上一脸痛心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平昌王最讨厌朴家这副两面三刀的嘴脸朴夫人能知道的事情他朴怀朗不知?“朴兄问本王本王还想问朴兄本王割爱把小女许配于你朴家朴兄又是如何相待本王的?”

平昌王道:“朴兄的夫人杀了我王妃还要取我小女的命不知朴兄可知?”

朴怀朗已经听三公子说了当然知道但他不能承认恭敬地道:“王爷此事绝无可能我已听家中小儿禀报了那夜经过其中必有误会本次我回来便是与王爷解释清楚当面赔罪待误会解开咱们两家的婚约依旧作数...”

黑暗中躲在树后的鸣凤忍不住“呸——”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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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朴大夫人的人追杀一身重伤在床上躺了两日才能下地。又得知母妃也死在了朴家大夫人手里后鸣凤即刻赶去了扬州。

可惜朴大夫人**。

她杀不了朴家大夫人但还有朴家人还活着。酿成这一场惨剧的罪魁祸首便是他朴家家主朴怀朗。

“拿稳了。”鸣凤见蓝翊之额头冒汗手也在打颤命令道:“珍惜本郡主给你磨练的机会待会儿打起来记得本郡主说的话对准朴怀朗的脑袋一箭崩了...”

“咔——”**被转动的扩声还未消失耳边便是一道带着嗡鸣利箭破空的尖锐声。

剑拔**张岌岌可危的一丝宁静被割断。

“王爷便是如此容不得我朴家!”

“保护王爷!”

......

密密麻麻的羽箭飞过来的一瞬间鸣凤一把将身旁还在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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