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手刃目标
裴隽对此却浑然不觉,嘴里怒吼着什么,越说越激动,仿佛要将积年的“委屈”尽数倾泻。
“从前我是个恣意潇洒的江湖侠客,若是墨梨镇没有你,我又怎愿屈居那个穷乡僻壤?”
“啪!”
清脆的掌掴声落下,时间仿佛骤然凝固。
吓得初蕴浅身后的枣红马有些不安,她连忙安抚。
脸被打得偏向一侧,裴隽脑子嗡嗡作响。
云知绾身形未动,连呼吸都未曾乱上一分。
只是垂眸,自袖中抽出一方素白丝帕,当着他的面,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微微发红的指尖。
“看来,是我从前对你太过纵容,让你忘了自己是谁。”
她终于抬眸,眼中神色与其说冷漠,倒不如说是平静。
平静地落在他震惊与屈辱交加的脸上,声音里听不出半分火气,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
“裴郎,其实你一直都知道,我那对养父母并非病死,而是被我亲手下了毒,对吧?”
躲在巨岩后吃到大瓜的初蕴浅瞳孔地震,这和自己所认知的大相径庭。
她迫切地想知道接下来的剧情。
而这一边,云知绾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垂着头、满脸阴沉的裴隽。
过了许久,他终于抬头与她对视,不屑冷笑。
“你是想问,我究竟有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吧?”
裴隽故作惋惜地长长叹了口气,摇头晃脑道:“可惜啊可惜,我从前那样看重你的前程,自然是闭口不言。早知道你会同我决裂,当初就该就把你做的那些腌臜事全部抖出去!”
说起来,他从前对眼前之人也是一片真心天地可鉴,也曾想过与她浪迹天涯、云卷云舒。
就在自己正式在墨梨镇安顿下来的第三月,他满心欢喜地去拜访宋昀棠,想要提亲求娶云知绾。
可还没见到宋昀棠,便先被院外的羌活拦住去路。
当裴隽说明自己的来意时,这人却对他好一阵奚落,也就是在那时,他才知道两年前阴差阳错救下的女子,实则是当今圣上遗落在民间的三公主。
“若非她身世特殊,主人怎会舍弃初家千金这个香饽饽,转而对一个孤女这般照拂?”
“无论长相学识,还是武功药理,又或者亲疏远近,你真以为她会抛下主人,和你清苦一生吗?”
“你别忘了,初家那位的眼睛,可一直盯着你呢。”
裴隽当日没能走进竹屋,悻悻地回到云家。
他认为自己仍旧是真心爱云知绾的,所以他不惧身份地位的不对等,每日想各种法子与她更亲近。
可羌活那些话始终萦绕在他耳边。
裴隽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了。
他试探过宋昀棠,发现对方的实力过于凶悍,便只得作罢。
也罢,毕竟对方也算作云知绾的家人,就当多了个长辈。
但那个初蕴浅……
她的目光的确总是在自己身上徘徊,日子久了,难免阿绾心生不满。况且他对当年的事心知肚明,是初蕴浅救了云知绾,但成了功臣的却是自己。
无论怎么看,都必须除掉初蕴浅,以绝后患!
只可惜明明每次自己都快得手了,云知绾又突然被牵扯进来,竟无端端地让她与初蕴浅的关系更加亲密。
她们关系越好,裴隽便越觉得自己在她心中至高地位摇摇欲坠。
他不想再过那种漂泊伶仃、生死难料的日子了,无论怎么看,云知绾都是他日后飞黄腾达的捷径。
“不止这些!”
裴隽愤懑地回忆着过往,却不知缘何恼了,声音陡然拔高,把从前做下的事如细数功绩般一一坦露。
岩石后,初蕴浅握住缰绳的手无意识地又捏紧了几分。
震惊与难以置信在她眼中如浪潮般翻涌,但那厉色很快褪去,只留下冰冷。
敢情原身姐在他手里吃这么多苦,甚至差点被他害死。
云知绾的视线飞快掠过,最后重新回到裴隽脸上,一手钳住他的下巴,“你真恶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都是报应,云知绾,”他满脸得意地狂笑着,“你从前与初蕴浅那般交好,到头来你的爱人却因为她伤害你。你现在一定恨毒了她吧哈哈哈哈哈!”
云知绾仿佛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时没忍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裴隽,事到如今你还认为我视你为爱人?”
“嗯?”裴隽诧异地看着她。
一股冰凉的异物感穿透衣裳,紧接着,滚烫的热流才从心口蔓延开来。
他下意识低头,看见一截染血的刀尖悄然刺进,安静得像是它本就该在那里。
远处的京府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担忧地催促道:“公主,时候不早了,还是同属下们离开吧?”
“知道了。”
云知绾淡淡回应,离开之前,她附在裴隽耳边低声道:“其实从怀疑你看见我给那两个老东西下毒的时候,就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杀你灭口了。”
她缓缓起身,在他惊恐的目光中骑上马。
那些浮于表面的温存,不过是她用来试探其实力后预留的另一条路。
宋昀棠并非全心全意帮着自己,若他不肯背负人命,那便由自己在成婚后暗中下手。
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云知绾余光掠过,却并没有方才那般冷情,反而带着无奈又欣慰。
“公主,咱们是奉了命,来寻那位姑娘的。”京府兵提醒道。
“不必了,这里没有咱们要找的人。”
“可方才那些人还说她进了山里……”
“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云知绾厉声,“这条路夜里会有野兽出没,若我出了岔子,你们打算怎么和长安那位解释?还是说,你们成心要我死在这儿?”
两人瞬间吓得拱手,“是属下冒犯了,请公主恕罪。”
她带着人飞速离开后,初蕴浅才从岩石后走了出来。
方才云知绾走之前,好像朝这边看了眼。
裴隽奄奄一息,唇色惨白,双唇翕动,似乎想要求救。
初蕴浅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怎么可能救他?他求错人了。
果断抽出银色匕首,在裴隽惊恐不甘的眼神中,终于完成了书中所谓的杀人手法。
她抬头看了眼天边,晚风拂过,夜幕将至。
初蕴浅取出一个香包,挂在裴隽腰间。
“送你的礼物。”
作为从前你对那位初蕴浅做下的事的“报答”。
她翻身上马,疾驰离开原地,朝另一条能安全上山的小路奔去。
这一月跟着宋昀棠不是什么东西都没学到的,那是一个特制的香包,能让人身体充盈香气,即便死后也能保持迷人的味道。
不过,是对于野兽来说的。
***
狭窄的山路在夜色中蜿蜒向上,夜风穿过林间,如同灵魂的低吟,推着她的背影奔赴前路。
初蕴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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