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白知道裴濯不是鲁莽胡来的人,见他神色凝重,料想肯定是要发生大事了,不再多问,一边跟着他往郑家里头闯,一边帮他挡着身旁那群郑家仆从。

突然,裴濯的脚步一顿,程白也跟着站住,见不远处立着座高大的建筑,模样像楼,高耸得又像塔,在几近正午的日光照耀下,似乎还隐隐发着光。

程白用手搭棚在眼上一望:“这就是传闻中的京中第一高楼‘飞云楼’?奇哉怪哉,怎么还有个人挂在上头?这也是飞云楼独有的一景?”

“天哪!是公子!上面的人是公子!”

“快去救公子!”

“去告诉相爷!”

“梯子!拿梯子!”

“还有棉被!有多少拿多少!”

……

郑家的仆从们无头苍蝇似的,闹哄哄成一片。

程白摇着扇子,感叹今日的确没来错,果然有热闹,正要向裴濯显摆一番时,却瞧见裴濯径直走向飞云楼敞开的大门,忙拉住他:“你要干什么?”

“郑修的绳子是从顶层落下来的,”裴濯看向飞云楼的最高层,“上面定是出事了。”

程白用扇子遮挡住嘴,低声道:“你瞧郑家这些下人,只在外头哭天抢地,却没一个敢进去的。这楼里定有古怪。”

“素臣请安心,”裴濯朝程白笑了,“天牢我都闯过,何惧这飞云楼?”

“明之……”程白还想再劝,却直接被裴濯堵了回去,“你帮我守在这里,我们下来之前,不许任何人上楼,就算是郑遂来了也不行。”

程白知道裴濯看着谦和儒雅,实则驴一样的倔脾气,虽然心中不安,但也不再劝了,“你小心些。”

程白看着裴濯走进飞云楼朽烂歪斜的大门,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内的重重阴影里,才忽然反应过来:“‘我们’?明之还要带谁下来?郑修?他不是在楼的外头挂着吗?明之要把他先拉上去,再带下来?”

飞云楼的第六层和第五层中还藏着一层。

这一点,不仅窈月想到了,那个杀手显然也想到了。

他从窈月处抽回自己的刀,不再与窈月纠缠,而是又从身后抽出一把长刀,双手挥刀猛力砍向地板。眨眼间,地板就现出一个狭长的裂缝,半人长,但宽度最多容身量不足的稚儿挤进去。

窈月皱眉,这么窄的空隙,他是打算伸只手进去捞?

只见那个杀手把手上的两把刀扔在一旁,然后站在那条窄窄的裂缝旁,也不见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就十分顺滑地钻了进去,让一旁的窈月看得目瞪口呆。

这人是属泥鳅的吗?这般厉害!

窈月惊愣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想起手臂上还捆着条红绳,而红绳的那头拽着悬在半空的郑修。

不能让郑修上来看见这里发生的事情。

窈月想着,不再把手里的红绳往上拉,而是一点点地往下放,自言自语道:“郑修,这绳子的长度,能把你放到约莫二三楼的高度,再过会儿,定会有人来救你。我就不厚着脸皮当你的救命恩人了。”

手里的红绳快要放完时,窈月先是用力地敲了敲一根立柱,确认牢固结实后,才将红绳的一头牢牢地绑上去。

等空出了双手,窈月拾起了之前杀手扔在地上的两把刀,先是对着那道裂缝里喊了一声:“欸,里头有东西吗?”然后侧耳听了听,没有回应,只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人在黑暗中摸索着什么,突然“咯嗒”一声,似乎是按住了什么机关,紧接着就是压抑喜悦的气声:“找到了找到了……”

窈月急了,若是宝物被他拿走交上去,那功劳全是他的,自己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想到这里,窈月的心一横,双手持刀,屏息凝视地匍匐在地上,只要那个杀手一从那道窄缝里冒出来,她便就地格杀之。

可窈月没等来杀手现身,却等来另外的人从楼梯口出现,“裴夫子?!”

窈月看着仿佛从天而降的裴濯,手上的刀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是扔到一旁编瞎话说是自己随手捡的?还是直接持刀上前把裴濯灭口?

裴濯不等窈月想好,就已经赶到她面前,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快走!”

“不行!”也许是手上染血的刀让窈月有了底气,她第一次在裴濯面前说了“不”字,胆子也比往常任何一次都大,气焰嚣张道,“我不走!挡我者,鬼神亦……”

但气势最足的“可杀”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窈月就已双脚离地,手上的刀也砰然坠地,整个人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裴濯直接将窈月抱了起来,不由分说地就往楼梯下跑。

窈月陷在裴濯的怀里,看着咫尺外的那张脸,惊愕地眼珠子都险些瞪出来:“你这是在干什么?!”

“救你。”简单利落却让人分外安心的两个字,让窈月一时忘了挣扎。

裴濯虽然抱着窈月,但下楼的脚步依旧飞快。窈月怀疑,如果给此时的裴濯身上插满飞禽的羽毛,他都能飞起来。

突然,裴濯的脸色一变:“不好。”

“怎么……”窈月刚张嘴,就听见一声尖利刺耳的惨叫声从头顶传来,是那个杀手发出来的。

下一瞬,一声巨响并伴随着极大的气浪,从顶层喷涌而来。裴濯没有再顺着楼梯往下跑,当机立断地踢开一旁紧闭的窗户,抱着窈月就跳了出去!

纵是窈月见惯生死,但她从不允许自己的生死被旁人拿捏,第一个念头就是推开裴濯自己跳出去,没想到反而被裴濯抱得更紧了,像是颗圆球似的被团在他的怀里。

“别闹。”耳边传来的又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还带着窈月倍感陌生的一种情绪,像是长辈对自家孩子常说的那种,宠溺?不对不对,肯定是责怪,裴夫子在怪她不听话呢。

裴濯是从二楼的窗户跳出来的,落地的时候趔趄了一下,窈月这才从自己莫名其妙的臆想里清醒过来,猛地挣脱着跳出了裴濯的怀抱。

“学生……”窈月低着头,支吾道,“学、学生多谢夫子。学生又、又让夫子费心了……”窈月用眼角偷偷瞄了瞄裴濯被火燎到烧出了好几个洞的衣角,何止是费心,差些命也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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