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谢昀这几天早出晚归,但依旧不忘在她这里刷刷存在感。
李清越换了滚水给他倒了杯茶,看着升腾的白雾,茶香萦绕,她抬手端起自己面前那盏温热的抿了一口,指腹沿着杯壁摩挲,没有半点闲聊的意思。
她越是这样置气,谢昀心里越觉得她是担忧自己。
李清越甚少同他生气,不在意的人她向来不会多看一眼,维持着面上的温和,即便是冒犯过她的人,她也不会花心力探究,而是远远躲开,只有在意才会同他冷脸。
谢昀低头看着温暖的湿雾,心也像是被融化浸湿了一般。
可惜秋后寒凉,眼前的湿雾很快变得淡薄,谢昀端起茶盏,温热贴着指腹,他道:“过几日,我要离京去办一件公事,最快也要三五日才能回来。”
他有事总会和李清越交代一声。
李清越抬头看他,漫不经心地转动茶盏,问道:“是因为要调离盛京的事?”
谢昀摇头:“是太子殿下吩咐的事……有些麻烦要费时间处理,我会早点回来的。”
倒也用不着急回来。
李清越知他要走,唇角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轻声道:“我会好好照顾母亲,小叔不必担心。”
谢昀离开之后,李清越立刻去了谢氏的院子,进门前赵嬷嬷给她递了个颜色,示意谢氏现在心气不顺,提醒她言语谨慎。
戍边是个苦差事,就算是当初的谢玄,也是抱着建功立业的目的去的,而不是守在那里。
不过他的确是建功立业,又永远守在那里了,连尸骨也没找到。
最有出息的孩子死在边塞,唯一的幼子竟也主动要去那苦寒之地,谢氏如何能不担忧焦心。
听说这几日都没什么精神下床,也不肯见谢昀,自己在屋子里生闷气,脸色差得有些吓人。
屋子没有开窗通风,带着股子压抑得闷,视线也灰暗,她走到近前,轻声道:“母亲……”
“你这样会气坏身子的,我们好好劝劝小叔,说不定他过去一年半载还能调回来。”说着她抬手抹了抹脸颊,擦去不存在的眼泪。
谢氏睁开混浊的眼睛,在一片晦暗中叹气。
她并不是为谢昀要离京的事动怒,虽然她不满意谢昀的冲动,但边塞安定,又有谢玄昔日的故友照应,带着家眷躲一阵风头,等明昭公主出嫁再想办法调回来也是个办法。
谢氏了解自己的儿子,也知道谢昀为了摆脱谢玄少年得志的光环,弃武从文做了多少努力,他那样固执的性子,绝不可能为旁人轻易放弃。
这番炽热的情意,早在她提出让李清越改嫁时谢昀的异样,自己便应该有所觉察的……
她转动眼睛,看了眼在眼前抹泪的李清越,叹道:“他同他长兄一样也是个固执的,认定了死都不会改主意。”
若是前几个月,李清越没嫁过来,她知道这事,两家商量一下也能做主,但现在……怎么偏偏就看中这一个姑娘,真是孽缘。
李清越垂下眼睫,没想到谢氏真有妥协的意思,又道:“这事关小叔的仕途,离开盛京容易,可是想回来就难了。”
有多少人被贬到苦寒之地郁郁而终,谢昀倒是特立独行,不仅自己要去,还要带上家人一起吃苦。
谢氏觉察到她语气里的担忧,沉默半晌,问道:“他想去边塞的原因你可清楚?”
“虽然小叔不肯多说……我也猜到是因为我得罪公主一事,日日自责不安,愧疚于心夜里也睡不安稳,小叔真去了边塞,我真是最大的罪人。”
李清越捂着脸,声音愈发悲戚哀呛,说到最后隐隐带着些泣音。
此话一出,谢氏便知晓她尚不知谢昀心意。
李清越这个儿媳她是满意的,当初谢玄循着这个口头约定找过去的时候,本意是为了退婚,战事风声很紧,随时都可能爆发,怕耽误了人家姑娘,想说清楚给些补偿。
这一去就是半个月,带回来了一家子人,没时间好心仪的人相处又匆忙上了战场。
按理说,就算李家悔婚,她也是可以理解,但李家没有,李清越嫁过来也是处处尽心周到,挑不出半点错处,反倒是因为他们受了许多委屈。
留在盛京,她不仅会被为难,和谢昀有绝无可能,若是离开倒也一线希望。
边塞民风不同,她听说关外人甚至有兄长离世娶寡嫂这样荒诞的俗规。
谢氏在心里叹气,终于还是妥协:“你不必自责,他原也不是全然为你考虑,能离开是好事,至于想回盛京倒也不难,谢家虽然旁支不多,但能帮得上忙的关系也是有的。”
李清越捂着脸的收紧,旋即缓缓垂下来,惊道:“母亲愿意去边塞!”
谢氏沉默。
她的身体去那种山高水远的苦寒之地,要吃不少的苦头,何况有她在许多事都不方便。
沉默许久,谢氏才开口:“我不便跋涉。”
李清越脸色不大好,但这里灰暗也看不出来,声音依旧轻柔:“我发过誓要替夫君尽孝,怎么能弃您而去独自避难。”
“明昭公主做过的事你不清楚,皇后爱护幼女,她们若是有心加害难以防范,让谢昀带你走吧。”离盛京远远的,成于不成都不要让她知道。
李清越:“可……”
“我累了。”谢氏无力地抬手打断,示意她出去。
她是做母亲的两个孩子偏向那个都心痛为难,疲倦地闭上眼睛。
李清越挫败地离开,她还是低估了母亲对儿子的溺爱,也低估了谢家的关系人脉,毕竟她父亲想入京,膝盖一跪十数年,处处求人也没人真的帮过忙,直到搭上谢玄。
是她以前过得太艰难,以为别人也同样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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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池。
萧策将自己沉下去,仍有温水彻底将自己淹没,几近窒息才浮上来。
白雾蒙蒙,他的脸隐在雾色之中,水滴顺着锋利的剑眉坠落,砸在眼睑下方,滑出一条湿润的痕迹,在下颌汇聚滴落再次回到浴池。
他快疯了。
萧策明明能压制另一个自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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