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祭台
阿洅手脚麻利地拖过尸体,扒下那身沉甸甸的盔甲往自己身上套。只觉得盔甲又冷又硬,她又抓了两把地上的黑泥,往脸上、脖子上胡乱抹了几把,连耳尖都没放过,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刚收拾好,巷口又传来阴兵的脚步声,她赶紧佝偻起背,故意把脚步踩得“咚咚”响,学着阴兵的样子,迈着僵硬的步子,悄没声地缀在了队伍末尾。
前面的阴兵似乎毫无察觉,依旧沉默地往前走,铁链扫过青石板,“刺啦”一声,竟在上面结了层薄薄的白霜。
阿洅跟在后面,鼻尖萦绕着阴兵身上那股腐臭的寒气,她紧紧攥着拳头,只要再往前走走,说不定就能知道他们要去哪儿,甚至能找到幽泉老人。
走了约莫半炷香,前面的阴兵突然停下脚步。阿洅赶紧也顿住,借着盔甲的缝隙悄悄往前瞄,眼前竟是一座荒废的血石祭坛,坛身爬满黑纹,像凝固的血痕,数根黑色幡旗插在坛角,幡面上绣着的鬼头睁着血红的眼,正无风自动,“哗啦啦”地响。
祭坛周围早已围了上百个阴兵,密密麻麻的,像一片移动的黑铁。而祭坛中央,幽冥鬼母正站在那里,一袭红袍衬得她脸色愈发惨白,手里捧着一个乌木盒子,盒子上刻着繁复的咒文,正隐隐透着绿光。
“她在搞什么鬼?”阿洅心里一沉,刚要再看,身边的阴兵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其他阴兵也纷纷效仿,整齐的下跪声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
阿洅心一紧,赶紧跟着往下跪,膝盖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碰!”的一声。她借着低头的动作,用眼角余光飞快扫过周围,上百个阴兵跪得整整齐齐,黑甲连片,像一片压得人喘不过气的乌云,只有祭坛中央的鬼母站着,红袍在风里飘得像一团血雾。
突然,她的目光顿住了,斜前方第三个“阴兵”,盔甲肩甲处缺了一块,和她身上这具的破损位置一模一样。更关键的是,那“阴兵”攥着铁链的手指缝里,正悄悄滚出一颗芝麻大的黑珠碎屑,是幽泉老人的黑珠。
阿洅心头一喜,刚要动,就听鬼母突然开口,声音又冷又尖,像冰锥扎在人耳朵里:“阴月十五,阴气最盛,今日便用这‘阴冥盒’,拘尽忘川所有阴魂,助我修成幽冥真身!”
幽冥鬼母贪婪的吸收着阴气,红袍下的指尖泛着青黑,缓缓抚过乌木盒上的咒文。随着她的动作,祭坛周围的黑气像疯了似的往她掌心涌,那些跪伏的阴兵更是浑身颤抖,盔甲里渗出的黑气越来越浓,连铁链都开始“嗡嗡”作响,像是要被抽干力量。
“不够……还不够!”鬼母的声音变得尖细,带着一丝疯狂,她猛地抬手,将乌木盒举过头顶,“忘川的阴魂,都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周围的阴兵突然发出“嗬嗬”的嘶吼,黑气从他们的盔甲里涌出来,往祭坛中央聚去。阿洅赶紧低下头,指尖悄悄按在颈后的魂印上,指甲掐着皮肉保持清醒。她能感觉到周围的阴气像潮水般往祭坛涌,连自己盔甲上都渗着刺骨的寒意。
斜前方的“阴兵”突然动了动。是幽泉老人,他攥着铁链的手轻轻晃了晃,铁链“叮”地碰了下盔甲,像是在给她信号。
阿洅心领神会,借着磕头的动作,往他身边挪了半尺,膝盖在石板上磨出一道浅痕。看来幽泉老怪要的就是这个东西。
“阴冥盒开,魂归吾身!”鬼母突然尖喝,指甲抠进乌木盒的缝隙,盒身绿光暴涨,竟将周围的黑气凝成了一道道黑色的漩涡,连空气都被搅得“呜呜”作响。那些被拘来的阴魂在漩涡里挣扎,哭嚎声刺得人耳膜发疼。
就是现在!
幽泉老人攥着铁链的手猛地一紧,铁链“哗啦”甩向旁边的阴兵,趁着那阴兵踉跄的瞬间,他肩头一沉,黑珠从盔甲破洞里飞射而出,带着呼啸的黑气,直砸鬼母托着盒子的手腕。阿洅也瞬间起身,一把扯掉头上的头盔,黑泥顺着下颌往下掉,掌心的金光早已蓄满,像一道劈开黑暗的闪电,劈向乌木盒的盒盖。
“你们找死!”鬼母猝不及防,手腕被黑珠砸得一麻,乌木盒晃了晃,刚要掀开的盒盖又坠了回去。她怒喝着红袍翻飞,无数青黑的鬼手从袍底钻出来,像毒藤般缠向两人。周围的阴兵也疯了似的扑来,铁链甩得“啪啪”响,直抽两人的后背。
阿洅侧身躲开铁链,魂印黑气顺着金光缠上鬼手,那些鬼手触到黑气,瞬间枯烂成灰。可阴兵太多了,密密麻麻地涌上来,她后背被一个阴兵的盔甲撞得踉跄着退了两步,正好撞在幽泉老人的背上。
“别慌!盯着那盒子!”幽泉老人的声音从黑甲后传来,黑珠在他掌心转得飞快,黑气凝成一道屏障,暂时挡住了阴兵的围攻。阿洅点头,目光死死锁着鬼母怀里的乌木盒,那盒子里的绿光越来越盛,竟开始往鬼母的掌心钻,她的脸色也越来越青,像要和那些黑气融为一体。
就在这时,阿洅袖中突然传来一阵温热,那道银影“嗖”地飞了出来,绕着乌木盒转了三圈,竟在盒身上缠出一道银亮的光带。光带一现,盒里的绿光瞬间弱了几分,鬼母惨叫一声,像被火烫了似的,猛地松开了托着盒子的手。
乌木盒“咚”地砸在祭坛的血石上,盒盖弹开一条缝,里面竟飘出一缕极淡的白光,与银影缠在了一起。
银影与白光缠在一起,瞬间迸发出刺眼的银光,像一轮迷你的皓月悬在祭坛上空。周围的阴兵被银光刺得纷纷后退,连鬼母都眯起了眼,青黑的脸上满是惊怒:“那是什么东西!”
阿洅只觉得心口一热,颈后的魂印突然发烫。眨眼间,银光骤然收缩,化作一柄两指宽的银刃,“叮”地落在阿洅掌心。银刃入手冰凉,却带着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她的指尖往四肢百骸蔓延,连之前被阴兵撞得发疼的后背都轻松了不少。
“好机会!”幽泉老人见状,黑珠猛地砸向鬼母的胸口,黑气炸开,逼得她连连后退。阿洅也握紧银刃,将混沌鉴的金气引向刃身,她纵身跃起,银刃带着金色光华,像一道劈裂黑暗的闪电,直劈向围上来的阴兵。
“嗤啦——”银刃划过阴兵的盔甲,竟像切豆腐般轻松,那些阴兵连嘶吼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作一团黑气消散了。阿洅握着银刃,在阴兵群里劈开一道缺口,回头喊幽泉老人:“老头,快走!”
幽泉老人紧随其后,黑珠在身前旋成一道黑风,将袭来的铁链尽数扫开。两人踩着阴兵消散的黑气,往祭坛外冲去。鬼母在身后嘶吼着追来,红袍扫过黑幡,幡面上的鬼头竟活了过来,张开嘴吐出黑色的鬼火,直扑阿洅的后背。
“小心!”幽泉老人猛地将阿洅往旁边一拽,黑珠飞射而出,撞灭了鬼火。可这一耽搁,鬼母已追至近前,青黑的指尖直抓阿洅手中的银刃:“把那东西留下!”
阿洅侧身躲开,银刃反手一劈,刃身的金光擦过鬼母的红袍,劈出一道口子,黑气从袍内漏出,鬼母疼得嘶声尖叫。
鬼母吃痛,眼底的疯狂更甚,她猛地后退两步,双手结印,尖声喝道:“幽冥鬼幡,噬魂噬骨!”
话音刚落,祭坛四角的黑幡突然剧烈晃动,幡面上的鬼头竟“咔嚓”一声从幡上跳了下来,化作四头青面獠牙的恶鬼,张着血盆大口,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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