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冷风带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旁边的小孩不知道是不是哭晕了过去,耳边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手掌轻轻拍打着厚衣服的声音。

“张春兰!”护士站在门口大声喊着名字,一早上的叫喊使她的嗓音变得嘶哑。

没办法,叫号机突然坏了,国内最好的医院也只能采取十年前的手段,通过人工进行叫号。

在她喊到第3遍时,旁边终于有人起身走了进去。

何知夏轻轻吸了吸鼻子,再三考虑后还是咬牙把头上的毛线帽给摘了下来。毕竟隔着一层帽子,听力总是会大幅下降。

她向来很容易感受到尴尬,比起被人大声叫着名字好几遍,她宁愿冻得感冒。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何知夏在心里腹诽道:真是拧巴又脆弱的一个人啊。

玻璃窗外的树枝有节奏地捶打着窗户,没有了枝丫上的树叶,光秃秃的树干显得更加可怜巴巴。

不知道是不是在医院的缘故,何知夏内心莫名有些伤春悲秋。

冬天的医院看起来真是格外的可怜。

“何知......”

没等护士喊完,何知夏蹭一下的站了起来,迅速走到了门口。

“夏。”

护士刚抬头,就见到一位白皙清秀的女孩站在自己的面前,像是突然刷新出来的一样。

终于碰到动作麻利的患者,护士的语气瞬间变得温柔:“你先进去等着。”

前面的病人还没就诊完,何知夏就在门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个距离不远不近,既听得到他们在讲话,又没法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9点的阳光以39°角斜斜从窗外射入,直直照向人群里最中间的那人。像是安上了滤镜,他的黑发染上了一片金光,在零下10度的气候里,散发着一股柔和的暖意。

许是觉得有些刺眼,他微微皱起眉头,对旁边坐着的医生交代了几句,那位看起来稚气未脱的小医生立刻跑到窗边将窗帘拉了一半。

光线消失,他的眉眼在何知夏的眼里却更加的清晰。

距离上次看见顾青燃已经过了7年了,何知夏以为自己早就忘了他,没想到今天只是一个照面,就勾起了她藏了12年的少女心事。

真是瞒了太久,把自己也骗过去了。

坐着的患者起身说了几句话,像是道谢。他微微点头,将手上的病历交给旁边的医生,几位像是实习生的医生围在他的旁边,小声探讨着,时不时指着病历向他询问。

顾青燃的声音即使隔着口罩也不显沉闷,和7年前那样,如同少年般清澈透亮。

他耐心地一个个回答,眉目松弛,干净透亮的眼睛天生会笑,让人不由得对他放松警惕。

大概过了3分钟,顾青燃双手将病历递还给男人,又仔细叮嘱了几句。

何知夏见状站了起来,在男人转身离开后,她便走了上去。

只是3、4米的距离,她的心脏却累的砰砰直跳,并在顾青燃念出她名字的瞬间达到顶峰。

“何知夏。”

她曾经幻想过顾青燃叫她名字的场景,可当这一天来临时,一切的提前排练仿佛是个笑话。

没有恰到好处的笑容,也没有落落大方的举止。

何知夏突然哽住了,她只是目光呆滞地缓慢点头,任由内心惊涛骇浪。

幸好他没注意到自己呆愣的动作,顾青燃只是轻声开口道:“坐。”

“你感觉哪里不舒服?”他问。

何知夏的理智迅速回归,忽视躁动不安的心脏,她将组织好的语言慢慢地说了出来。

“最近几天我的胸口总是会突然刺痛,心跳也十分的奇怪,尤其是晚上睡觉前,心脏总是会大力跳动,震得我感觉整个床都在抖。”

她接着说出自己的怀疑:“我在网上搜了搜,他们说可能是冠心病。”

顾青燃将听诊器戴上,轻轻往旁边一蹬,椅子便移动到了何知夏身旁。

她的感官像是被放大了一样,在他靠近的瞬间,何知夏闻到了淡淡的皂香从他的发丝传出。

心脏猛然一紧,崭新的病历本瞬间被她捏出了褶皱。

片刻后,顾青燃摘下听诊器,“你的心跳的确有点奇怪,不过还没法确定是冠心病,你还有其他症状吗?”

何知夏缓缓松了一口气,她想了想:“最近几天时不时感觉胸口发闷,有的时候嘴唇还会发麻,我的手也会忍不住发抖。”

“有没有家族心脏病史?”顾青燃说完微微皱起眉头。

不过何知夏并没有发现这点,她低头仔细思索半天,终于还是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她只拥有家人到6岁,6岁后何知夏就成为了孤儿。

对他们有限的记忆里,只有源源不断的辱骂和白眼,论起精气神,他们可谓是健康。

顾青燃:“最近有没有吃什么药?”

“没有。”

何知夏的手腕被顾青燃平放在桌子上,他指尖微凉,温度透过皮肤刺进了何知夏的血肉里。

原来西医也会把脉啊,何知夏的思绪逐渐飘散。

她的眼睛不安分地四处移动,最终停留在他胸口的姓名牌上。

顾青燃,A大附属医院心外科副主任医师。

“不舒服的时间一般持续多久?”

何知夏回过神:“短的话大概30秒长的话可能几分钟。”

她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还有一点非常奇怪,每当我不舒服的时候,哭出来就好多了。”

“哭?”顾青燃一愣。

“对,心脏剧烈跳动的时候,我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想哭。”四双视线紧紧盯着她,何知夏尴尬地皱了皱鼻子,“不过这样的情况一般发生在晚上。”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顾青燃将手移开,何知夏立刻把手抽了回来,她将袖子拉下,皮肤上的触感还未消失,她握了握手腕,试图通过这个方式将心底里的酸胀给赶出去。

心跳归于平静的时候,她内心极力压下的酸涩像潮水一般将她反扑。

顾青燃没说话,他从打印机抽出来一张纸,快速在上面写着什么。

“你的症状很有可能是焦虑症。”顾青燃将纸递给她,“这是心理科的地址,我待会给你开一个转诊单,你就诊完再来找我。”

“......”

第一次和暗恋多年的人讲话,就在这么窘迫的场景下草草结束了。

何知夏来不及伤感,就被焦虑症这三个字夺走了所有情绪。

她被焦虑症给整焦虑了。

A4纸被折成了两半,上面洋洋洒洒写着5号楼7层809诊室。

何知夏拿着转诊单站在门外。

心理科人满为患,大多数是青春期的学生和带着他们看病的家长。

旁边的阿姨好奇地问她:“你自己看病还是带着弟弟妹妹看病?”

何知夏不出声回答,只是随意点了点头。

那位阿姨也并不想知道答案,见何知夏理她,便自顾自地开口:“唉,你们现在的小孩啊,真是太脆弱了。哪像我们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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