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血亲只有爸爸和父亲!

南柃紧皱着眉。

他不可能是父亲。

对方身上没有一点父亲的气味,一点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南柃摇摇头。

可能最近太想找到父亲,感觉出岔了吧。

.....

来到地下车库,刚从电梯出来,司机就把车子开出来了。

男人如上次一样,贴心地给南枝拉开后车门。

不过这次,他没有一起坐在后面,而是去了前座。

刚好后座留给南枝和南柃,坐着宽敞。

坐稳后。

司机很熟悉这里的路,不需要开导航,直接往别亭苑的路驶去。

路上,或许是气氛沉闷,男人随口跟南枝聊天。

“南先生和文利谈得怎么样?”

“还可以。”

“那来A市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南枝犹豫了下,“不确定,但感谢你昨天的消息。”

闻言,男人似乎笑了一声,“就算我不说,文利的妻子也会告诉你。”

话是这样,但南枝还是承了这份情。

也使得两人后面的话聊得更顺畅。

“后面打算回去,还是在A市玩几天。”

“玩几天。”南枝道,“A市我也很久没来了,带孩子逛逛。”

男人稍稍安静片刻,随后道:“你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周边游玩?”

南枝怔住,随后摇摇头,“不用,这太麻烦你了。”

事实上他们认识并不久,算不上熟人,身份差距更是极大。

并不算合适的旅游搭档。

大约察觉南枝的想法,男人善解人意道:“好,如果后面有需要可以找我,最近我都在。”

“谢谢。”南枝客气疏离道。

之后,两人没再说什么,直到目的地。

别亭苑相比于怀兰庄,两者倒是相差不大,消费也差不多。

进去后很快进了一间小包间。

只见桌上已经放了几道凉菜,和茶水。

南枝在桌边坐下,摸了摸茶杯,温度刚刚好,是掐着时间上的。

南柃在一旁吭哧吭哧将椅子推得跟南枝紧贴在一起,这才爬了上来。

这次不比人多的聚会,南枝不可能再给他抱怀里。

人还没齐,不能动筷。

说来奇怪,苏文利比他们早出发,怎么还没到。

“饿了先吃吧。”男人将凉菜转到南枝面前,“都是熟人,不讲那些规矩。”

他说话时很温和,动作也很斯文。

南枝道,“再等等吧,应该快到了。”

男人道:“也好。”

他答应得很快。

不知道是不是南枝的错觉,总觉得男人的语气带着点他想怎样都行的感觉。

大约五分钟后。

苏文利姗姗来迟。

他推进门,歉意道:“我楼下接了个电话。”

乍一听没什么问题。

男人不介意道:“坐吧。”

他特意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这个座位跟南枝的位置隔了两张椅子。

苏文利很识趣地坐过去。

靠近时,身上隐约有点烟味儿。

他当然说谎了。

他向来准时准点,不会耽误时间。

但刚才实在忍不住,在车里多想了会儿。

他的老板,维因。

好像很在意南枝。

....

刚才的停车位上。

早到几分钟的苏文利没有立马上去。

而是关了车灯,静静地坐在驾驶位,闭眼静思。

几个月前被老板挖过来后。

他一直在为老板的事儿跑各地医院,和当地妇产科、精神科主任医生交涉。

听说,老板要找一个人。

要找一个,很离奇的患者。

老板不让他问与患者有关的任何,只让他去找主任们询问,近一年有没有病情罕见的患者。

作为医生,他会在下班后找上他们,拿出筹码。

只是要一个消息,甚至不需要很准确。

当然,无一例外并无收获。

他能感到老板的焦急。

对于老板。

虽然工作不久,他却感到一点奇怪。

老板是个洁癖很重的人,他不喜欢触碰任何人,不和任何人有肢体接触。

他在公司的存在感很低,甚至很多人不知道老板的存在,只有高层的几位领导清楚,并对他很惧怕。

但是苏文利在A市生活多年,却也从未听过老板这一号人物,哪怕是新闻周刊报纸,也没有。

就像忽然出现的一位隐形控股人,却掌握着所有人的命脉。

不过这些尚在正常范围。

也许是他档次不够,接触不到老板的层级,才有疑惑。

而他真正觉得奇怪的,是来自自己的感觉。

他时常觉得自己的老板,不太像个人。

毫无起伏的情绪,漆黑到近乎死寂的眼睛。

他时常一个人一坐就是一整天,不走不动,面部的肌肉也没有丝毫反应。

仿佛披着人皮的假人。

然而。

苏文利只是个拿工资的打工人。

那种想法又太过荒谬,他就没当回事。

他只需要尽职尽责,完成自己的任务,才对得起老板给的工资。

直到。

有了南枝的消息。

苏文利有些闷热得打开车窗,手在身边摸索了下,撕掉一只许久未拆开的烟盒透明膜,抽出一支烟咬在口中。

‘咔嚓’

打火机的火光在面前点亮。

他静静吸了一口,吐出。

昨晚他本来接了新消息出去,听说某市有罕见案例,结果半夜刚到,就被要求回来。

他没有怨言。

因为工资够高。

他本以为老板有什么急事。

却没想到,老板仅仅要他将南枝约到公司来。

要求,客客气气地回答对方的任何问题,并请饭。

这事放在别人身上正常,可放在向来不近任何人的老板身上,却匪夷所思。

老板,居然用这种曲折的方式主动约人?

甚至,从不触碰任何人的他,接受了南枝的握手,并在餐桌上特意坐在对方身旁。

苏文利觉得不可思议。

但看南枝的样子,两人似乎并不熟,反倒像老板的一厢情愿........

苏文利沉思良久,又吐了几口烟。

因为要结婚备孕,他戒烟很久了,今天实在想不明白,才抽了点。

现在竟也没那么喜欢这种味道。

停顿几秒后,苏文利熄灭了烟头。

他有个大胆的猜测。

为了南枝,老板甚至让他放弃了重要的消息回来。

所以,老板一直要找的人会不会就是南枝?

也不算毫无瓜葛。

毕竟,他难得见老板有‘人味’。

面对南枝时,似乎才像个正常人。

只是,他们真正的关系,还有待考究。

....

回到餐桌上。

进来后的苏文利沉默寡言,只安静地吃凉菜。

问到他时,才会说上两句。

这时,维文彦,哦不,他的老板维因,目光忽地落在他身上。

“刚才你们聊到什么?”

苏文利反应很快,立马将南柃好奇某院院长的事儿说了遍。

以他对老板的了解,既然问了,肯定是知道了。

只是借他的口说一遍。

他的老板,五感都强得离谱。

说完。

维因故作明白,随后微笑地看向南柃,“你喜欢那位院长吗?”

南柃正埋头苦吃,闻言与维因对视上,突然猛地咳嗽起来。

噎住了。

“慢点慢点。”南枝连忙拍了拍他的背,从桌上拿过毛巾给南柃擦嘴。

好半晌后,南柃才缓过来。

脸因为咳嗽涨得通红。

但他没有回答维因的问题,只是看了看对方,不说话。

维因倒也不介意,慢条斯理道:“我手上有院长送的医院徽章,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

听到这句话,南柃咳嗽都忘了。

顿时抬头,看去的眼睛明显发亮,他直勾勾地盯着维因。

毫不迟疑道:“要!”

是和院长接触过的物品!

如果他是父亲的话,那上面一定会有父亲的气味!

这样就可以立马确定对方身份了。

一旁的南枝倒略显疑惑地摸摸南柃脑袋。

这孩子今天怎么情绪波动那么大。

难道那位院长是要找的人?

维因倒也干脆,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医院定制徽章放在桌上。

南柃赶忙伸了伸手,但是他手短,一下够不到。

南枝见状帮他推了推。

徽章入手的瞬间,南柃就死死握住,凝神感受着徽章的气息。

“试试这个。”

在南柃一声不吭捏着徽章时,维因将桌子转到了南枝面前,拉走他的视线,“这里的特色菜。”

南枝愣了下,“好。”

他先夹了一些放进南柃碗里,口中道:“南柃尝尝。”再给自己夹。

在他吃了一口后。

维因特意等了几秒,待他尝好味道,才不急不缓道:“怎么样?”

“挺好的。”南枝觉得很好吃。

与此同时,身旁的南柃已经结束了。

好消息,他没有在上面感觉到父亲的气息。

这让他狠狠松了口气。

父亲不是那样的坏人,真是太好了。

而坏消息。

如果不是,那么父亲的消息就又断了。

南柃眉宇间染上愁绪。

维因的目光不动声色地从孩子的脸上划过,又轻飘飘收了回来,随后看向别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顿饭几人吃得还算和谐。

多数时候是维因在和南枝聊,苏文利和南柃在闷头吃。

只是相比平时开开心心吃爸爸夹的菜,南柃现在心情复杂许多。

父亲的消息又没了,除了继续问苏文利似乎没有别的办法。

他很担心。

那个大阴秽,看来短时间里不会放弃。

万一再出现.......

南柃抿了抿唇。

没关系的,他一定能保护爸爸。

.....

几人用完餐后,时间也不过一点。

“附近有一处不错的景点。”维因开口道,一双狭长的眸子微眯,看向南枝,“带孩子去走走吗?”

要是单纯邀请闲逛,南枝大概会委婉拒绝。

不过,加上孩子的话......

“可以。”南枝点点头。

带南柃去玩一圈也好。

维因意料之中地笑了下。

“我就不去了。”苏文利识趣地起身,“下午还有工作没完成。”

“看来大伯给你的工作不少。”维因道,“见了大伯替我问个好,好久没见他了。”

苏文利:.......

“好。”

老板装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真是恶趣味。

不懂老板为什么不让他透露身份。

苏文利离开,就剩下南枝维加个孩子。

维因邀请南枝继续坐他的车。

这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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