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她成门路了？
“不是？现在还有心理那么变态的人吗？”锦梨愤愤不平，“喜欢虐猫？”
“自己天天被千人骂，万人指心理不平衡？就想欺负欺负弱小？”
她实在气不过，一脚踢在公司门口的大理石雕塑台边。
锦梨一路上都在替小可怜猫鸣不平，突然“诶”了一声，“今天是有啥大人物来吗？”
沈明霁早就看见了，公司的正门口，嚣张地停了辆特斯拉粉，好巧不巧的是，把公司的地标挡了个严严实实。
沈明霁拉着锦梨从侧门进去，随后直入林潇文的办公室。
“呵真行。”一看到她，林潇文眉间闪过一丝惊诧，然后冷哼出声，把文件本往桌子上狠狠一摔，“您是大明星啊，连我找你都得有门路了。”
锦·门路·梨：“……”
默默地去关上了门。
沈明霁挑眉，一副主人家的姿态，自顾自在沙发上坐下，口罩挑开，轻飘飘地落在旁边。
“你的‘门路’和我说，我还必须得来？”
锦梨在旁边站着：“……”
怎么你也来？
空气沉默了几秒钟。
随便找了本企业宣传册翻看的手指蓦然一顿，沈明霁抬眸，撞进女人讳莫如深盯着她看的眼眸。
沈明霁：“？”
替自己解释一通：“我今天是来的晚了，但也在今天的范围之内吧。”
蹙眉道：“什么签约？我看看？”
林潇文仍一言不发盯着她看。
身为公司的头部经纪人，她手下更是另有一位略逊俞淼淼咖位的顶流艺人，可见实力不俗。
工作时更是精练利落，所有人都必须得跟得上她的工作节奏，否则挨三顿骂都是轻的。
很少露出这副近乎呆滞的走神样子。
“林潇文！”耳膜急速震动，林潇文身体猛地一颤，一张被放大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有病啊？”林潇文缓了缓神，没好气道。
沈明霁单手撑桌，另一只手扩在嘴巴上还没完全收回去。
林潇文都要把沈明霁的脸盯出花来了，“我就是在想，你是沈明霁？”
嗯，外貌一样，动作一致，就连这挑眉似笑非笑盯人的神态也一模一样。
就是这语气实在不像她能说的出口的。
应该是女孩凉凉地扫她，“我再说一遍——”
“——综艺，没兴趣，那几个女二我也不想去，还有广告，全都推了，就留那个极酷的代言就行了。”
然后留给她一个拽上天的背影。
这也不去，那也不接。
就是一个娱乐圈顶级纯混子。
眼底里满是懒懒散散地厌世感觉，把自己活在另一个孤僻的世界里。
沈明霁很慢地掀开眼皮：“？”
“我确实没想到你真的会来。”林潇文今天根本没给沈明霁的到来预留工作时间。
“你脑子里的屎掏干净了？怎么突然会这么积极营业？”林潇文垂眸想了一会，“是因为热搜激励的？”
“因为秦屿其？”
喜欢他到主动上进关心工作了？
掏干净屎……锦梨在旁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她如今的性子和口才源于沈明霁，但这位说话毫不忌讳的林经纪感染她的还是占大部分。
“是因为他。”沈明霁承认，但很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和你的脑补恰恰相反。”
纯粹是突然意识到，因为这种人消沉时光是种极大的罪过。
秦屿其不值得她消沉自我。
她也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在他擅长的、一直引以为傲的领域打败他，岂不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林潇文“哦”了一声，“还以为你把我删了，是因为真被我说准了，想缩王八壳里退圈了呢。”
肩部不在意地一耸，从柜子的最深处翻出一叠合同来。
数百张纸堆叠在一起，与桌子对接，发出碰地一声巨响。
“托你那张脸的福，这些都是收到的合作邀约。”林潇文收到了条消息要着急出去，“我都筛过一遍了。”
丢下句，“你自己先慢慢看吧。”
门被大力一带，将急促的高跟鞋声音隔绝在外。
还没等房间彻底安静下来，门又开了个小缝，堪堪露出一张人嘴：“我等会回来，你最好全部翻一遍，选几个合同签上。”
“至少五个。”
空气彻底陷入沉默。
林潇文的办公室只剩她们两个人。
过了几十秒钟，沈明霁实在难以忽视那双几千瓦亮灯的眼睛，叹出一口气。
从窗前向外望过去，几栋附楼已经亮起了星星荧灯，点燃他们名为未来的烛火。
隐约可见一帮练习生小孩矫健的舞姿。
“你想问什么？”
沈明霁背身，负手而立，远处的霓虹灯火初亮，晕染出连成一片的暖黄色灯火。
她于高处俯视，神态淡然又带有一丝倨傲。
明明还是那个沈明霁，经过林潇文的提醒，她身上确有上位者之仪。
锦梨不忍心惊扰这一幕，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你不会真的是千金大小姐吧？”
听闻，沈明霁嘴角勾起一抹很轻的笑，“……算是吧。”
“海市沈家，是我的姓。”
锦梨的嘴巴张成了“o”型，早些年，沈家算是能代表海市的老牌家族，家主沈立博只有一个独子沈晋洺。
再往前推……
锦梨在房间内踱步，“听说当年沈老爷子早些年在外活动的时候，嘴边时常提起的不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孙子沈立博，而是他老来得子的小儿子。”
“只不过这个人几乎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该不会……”
推测到此，锦梨突然间顿住脚步，看向沈明霁的位置。
沈明霁“嗯”了一声，“那个小儿子，是我爹。”
“我去！”锦梨三步并两步地走到窗前，与沈明霁并肩，近距离看她，“你才是我的门路啊。”
沈明霁凉凉地瞅她。
锦梨像是被凉水激了脑门，一瞬间清醒了。
初遇之时……
女孩身上的破洞牛仔裤足有十几个之多，全部身家也只有一个瘪瘪的行李袋，一个胖房东叉腰把她挡在外面。
身形单薄地能挡住一截长电线杆，更别说轮廓饱满的房东了。
打死她也不信是富贵人家出身。
“那你为何会沦落到……”
对于这个问题，沈明霁只是寥寥几句话总结，“我爸妈死后，自然有人眼里不容人了。”
思绪回到那个热意最浓的夏中。
沈明霁坐在台阶上，一遍一遍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忙音、挂断。
再打、又取消。
直到手机电量的最后一丝红线也不堪负重，带走手机的全部亮光。
归于死寂。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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