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阿信怔了一下,有些听不明白,“你叽里咕咚说什么?”

谷星眉头微蹙,语气也随之沉了几分:“你可知道封丘的县令是谁?”

阿信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莫名。他双手抱臂,靠在书架旁,压低声音应道:“你怎忽然问起这个?”

“具体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好像是太后母家一脉的旁支,与夫人感情深厚,奈何膝下无子。七年前才认了个养子,叫林絮竹。”

“可惜那林絮竹身子骨极差,走两步路都喘得跟断气似的,这些年也鲜少出府。”

“五年前,县令带着亡妻的灵位和林絮竹一起赴封丘上任。本来这县令之职三年一换,可这封丘嘛……谁都知道是个烫手山芋。”

“县令一连任了好些年,封丘却不见起色。御史台起初弹劾他弹得起劲,结果皇帝顺手把御史台几个老头子都扔来封丘体验一番,结果不到三月,日日修书上奏,哭着求着要回京。”

阿信说到这,忍不住笑了几声,自顾自回忆完,又低头扫了谷星一眼,“你怎突然问起这个?”

“……林絮竹长得太好看了,我就觉得县令不该是他亲爹。”

谷星边说着,边随手翻开那本无字书,纸张在她指尖翻飞,却依旧每页都是空白。

阿信的笑容登时凝在脸上,轻咳了两声,语气复杂:“你到底是怎么……怎么看我家大人的?”

“我家大人又聪明、又有钱、又有脸,哪儿都能风月无双。京城的媒婆差点把府门挤破。怎么到了你这儿,就这么不受待见?”

谷星被他那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了,嘴角一咧,抬眼睨了他一眼,“你家大人确实长得惊人,脑子好与坏另说,但你信不信,他很快就要失业变穷鬼了。”

“可别怪我没提醒他,他若是想来投靠我,需等我心情好的时候。”

阿信被她这一眼看得怔了怔,“……胡说什么。你可别乱咒人。”

可他心里哪能不信。

他此次晚来几日,正是为了收拾府中事务。如今封丘命数已尽,皇上让大人来此支援,却未曾给人半分实权。大人哪怕有通天本事,也换不来一城生机。分明就是把大人往死里推。

这主意是谁出的,不言而喻。

只是他没料到,谷星竟也识得。

“你有眼无珠。”他轻哼一声,甩下这句,率先转身而去。

谷星耸了耸肩,脸上的笑意悄然收起,低头拂过那本书的纸页。粗糙的质地仍残留指尖。她犹豫片刻,还是将其收入包袱,脚步一转,快步追上阿信。

“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她低声说,“若是他们发现东西不见,守备肯定会更加森严。”

阿信脚下一顿,回身盯她:“你拿了什么?那本书?”

他伸手一拦:“拿出来。要么交给我,要么原地放回。”

谷星脚步生风,压根不理他,像风一样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

五十层果然不同于下层,不仅灯火通明,连守卫也数步一岗。两人步行数百米,几近寸步难行。最后实在无法,只得由阿信出手敲晕两名守卫,换了一身衣裳以作掩护。

可这也只是聊胜于无。

每名守卫皆有明确分区,若是擅入他地,哪怕再像,也会引起警觉。

走得累了,两人找了处偏僻之所歇脚。

阿信记得谷星到底是女儿家,特意寻了块干净布巾来给她垫着,怎料一回来,就见那人早已翘着二郎腿,枕着包袱躺得四仰八叉,正用她那点可怜的墨水在写写画画。

听得脚步声近了,谷星头也不抬,懒洋洋道:“我那手提袋你们该不会给扔了吧?里面可都是宝贝。”

没有圆珠笔,她写两笔都得沾墨,实在是不方便。

话音未落,一块布“啪”地一下盖在她脸上。

谷星抓了抓,见布料干净柔软,便也不客气,手脚一卷,将自己裹成了一只蚕蛹。

“日后自己向大人讨要去。”阿信冷冷道,一句话说完,也不再搭理她,倚墙而坐,自顾自闭目养神。

一夜无眠,谷星睡得模模糊糊的,梦见林絮竹死后来找她托梦,说封丘气数将尽,要她速速携百姓离去。她一把拽住他,紧张问他家财藏哪儿,还未来得及听清回答,却觉呼吸越来越不畅,几乎喘不上气来。

她猛地惊醒,睁眼便见阿信正捂着她的嘴,那目光沉沉,如刀如剑,带着一种近乎实质的怨念。

可她很快便察觉不对。

她顺着阿信的目光看去,便即明白,默默松开了他衣袖,翻身站起。

仅隔一个转角,便听得两名守卫交谈声渐近。

脚步踏地,絮絮叨叨,其中一人道:“最近进来的人怎么少了许多?”

另一人应声:“听说快完工了。”

“何时才是个头?这地方这几年三番五次的地动,连我都觉得……这山怕是死了太多冤魂,才灾难不断。”

“您可嘴下积点德吧,我最怕这玩意儿了。”说着,他搓了搓手,还朝四下拜了几拜。

目光一扫,忽地落在拐角一角露出的一小片布角。

“谁!”他猛地暴喝一声,“谁躲在那里?!”

阿信眉头一凛,手中匕首已然出鞘,下一刻却被谷星一掌按住肩头。

他一转头,就见谷星将那布“刷”地往他身上一搭,自己则从包袱里掏出一样东西,毫无犹豫地径直走了出去。

“你们怎不守在各自岗位,竟在此闲逛?”她话音一出,沉而冷,步步逼人。

两名守卫见她这副来势汹汹的模样,先是一怔,随即目光扫至她手中那一枚黑沉沉的墨木令牌,顿时神色大变。

谷星并未停下脚步,声音不轻不重,却压得人直冒冷汗:“我受林大人之命,前来巡视各处。你等于交班途中私自闲谈,若叫大人知晓,可有何言对?”

两人闻言腿脚都开始打颤,扑通一声跪倒:“大人赎罪!小的……小的实在不敢,真是交班路上逗留了片刻!”

谷星冷冷看了他们一眼,没再多言,气氛沉得几乎要凝结成冰。

片刻后,她才道:“既如此,便即刻回寮。路上不得停留,不得声张。”

“我此番是秘密巡行,此事不可外传,切记。”

两人如蒙大赦,连连应是,离去时脚步都利落许多。

待走远,阿信望着那块墨牌,忍不住开口:“这东西……你从县令府上偷来的?”

谷星低头望着那块墨黑的令牌,神情间说不清是讽刺还是疲惫。

“好怕哪天三一五打假,把大家都一锅端了。”

阿信眼中浮现几分疑惑,正欲追问,只听谷星轻叹一口气,“这东西确是县令府的,但并非林县令之物。”

她抬眸,目光带着几分沉意,缓缓道:“而是林絮竹的。”

“那所谓的病弱少爷,才是真正掌控这矿区的人。”

“林县令,不过是个听命行事的小将罢了。”

她指间轻轻摩挲着那块令牌,神情不再玩笑。

“如今他染了鼠疫……也算报应不爽。”

话锋一转,谷星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直直瞪向阿信:

“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萧枫凛是不是也在这座山里?”

阿信脸色一青,喉头一动,却来不及开口,就被谷星一句话堵了回去:

“带我去见他。”

“我有一箩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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