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任务——十二

夜色如墨，游女屋的灯火在风中摇曳。

枫站在走廊上，低头看着小梅塞给他的华丽浴衣，布料上绣着精致的梅花纹样，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这衣服一百个你都买不起！”小梅临走前丢下这句话，语气里满是轻蔑。

枫没有反驳，只是乖巧地点头，转身回房换衣服。

云纹在夜里非常明显。

他抬手抚上锁骨处岚斗画下的荧光云纹，指尖触到微微发凉的颜料。不知为何，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会这么倒霉吧……”

枫迅速换好衣服，宽大的袖摆和繁复的腰封让他行动不便。他刚踏出房门，一阵冷风倏地掠过，走廊尽头的阴影里，站着一个戴着般若面具的人。

——面具下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枫的呼吸一滞。

“唰！”

那人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向他冲来，刀锋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寒芒。

“救命啊！”枫立刻转身就跑，声音里带着“花音”应有的惊慌。

——该死的衣服！

浴衣的衣摆绊住了他的脚步，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作为“花音”，他不能展现出超越普通游女的身手，只能装作慌乱地逃跑。

“砰！”

刀锋劈下的瞬间，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炸开。

枫猛地回头，只见瞬身不知何时出现，手中的苦无稳稳架住了般若面具的刀。

“花音！！！”

远处传来熟悉的少年音，岚斗的声音由远及近。

般若面具的人似乎迟疑了一瞬，随即迅速后退，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黑暗中。

“好不容易逮到你了，怎么能让你跑了！”瞬牙冷哼一声，立刻追了上去。

“你没事吧？！”岚斗几乎是瞬间出现在枫的面前，金色的瞳孔里满是焦急。

枫摇摇头，眼眶微红，声音轻颤：“我、我没事……忍者大人把他赶跑了……”

岚斗松了口气，二话不说，直接弯腰把枫横抱起来，快步走向一处隐蔽的角落。

“岚斗哥哥？！”

“别动。”岚斗低声说着，脱下自己的外衣，迅速盖住枫锁骨处泛着微光的云纹。

“你在这里呆着，不要动。”

说完，他转身就要去追瞬牙。

枫看着岚斗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脸上小女孩的惊慌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静。

——那个戴着般若面具的人……

他眯起眼睛，回忆刚才的交锋。

——身手不像忍者，更像是武士。

难怪感知忍者一直没发现他的踪迹。

——是因为今晚的表演和这个云纹吗？

枫抬手摸了摸被衣服盖住的云纹，若有所思。

——耐心等待岚斗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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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

枫靠在墙角，夜风微凉，远处隐约传来打斗的声音，但很快归于沉寂。

——血腥味。

枫的鼻尖微微一动，随即，岚斗的身影瞬身出现在他面前。

“花音！”

枫装作被吓了一跳，肩膀一颤，眼眶立刻蓄满泪水。岚斗连忙伸手扶住他，枫趁机打量着他——

——灰尘、血迹。

“岚斗哥哥……你受伤了吗？”枫的声音带着哭腔，“都是花音不好……”

岚斗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的血！”

他说完，像是终于放下什么包袱似的，长长呼出一口气，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花音不需要再怕了，凶手已经被瞬牙老师斩杀了。”

枫眨了眨眼，内心默默吐槽——

——查案进度居然拖到现在才解决？

但他面上依旧乖巧，轻声说道：“岚斗哥哥没事……真的太好了。”

岚斗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深吸一口气，神情变得无比郑重。

“今夜的花音，很美。”

枫一怔。

岚斗上前一步，直接握住他的手，少年的掌心滚烫，金色的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第一眼见到花音，回过神时，我就不知不觉喜欢上花音了。”

枫的指尖微微一僵。

“所以——”岚斗的声音坚定而温柔，“等我攒够足够的赎金，就带你走，好不好？”

——月亮很亮，照得少年的金色眼睛滚烫。

枫沉默了一瞬，随即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轻轻点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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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不用想也知道，岚斗轻易从千夜蕊那里带不走“花音”。

自从夏夜祭那晚，他仅八岁就能完美演绎昙露的毕生所学，千夜蕊看他的眼神便如同盯着一棵摇钱树。老鸨的翡翠戒指在算盘上敲得叮当作响，鎏金护甲划过账本上“花音”的名字，冷笑道：“这丫头至少还能再红五年。”

枫很清楚，在彻底失去捞钱的价值之前，千夜蕊绝不会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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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斗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夏夜祭后，那个总爱翻墙来找他的深蓝发少年突然忙了起来。枫一个月只能见到他一两次，有时甚至只是收到别人转交的油纸包——红豆糕、糖渍栗子，或者一枚歪歪扭扭折成的纸鹤。

枫倒乐得清闲。

每次面对岚斗那双亮得过分的金色眼睛，他心底总会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愧疚。

“花音”终究是个假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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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自凶手被斩杀后南巷守卫的松懈，枫的间谍任务进展顺利。他轻车熟路地潜入实验室，将最新的毒雾样本封进贴身的琉璃瓶。那些青蓝色的黏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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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夜，枯柳下。

最后一朵烟花在夜空炸开时，枫拢了拢单薄的衣袖。雪粒沾在他的睫毛上，又很快被体温融化。

“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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