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内,凉亭之下端坐二人,一人愁眉苦脸,一人幸灾乐祸,细细看去,竟是在对弈。

“爱卿快些认输吧,你的黑子要被朕吃光了。”

说话之人正是晟帝季明煌,与他对弈的则是宋渊。

宋渊将黑子放回棋盒,道:“臣认输。”

晟帝心满意足,将棋案上的棋子一一捡回:“爱卿今日似有心事,朕观你下棋之时一直心不在焉。”

宋渊叹道:“一些家事罢了,不劳陛下费心。”

晟帝将手中的黑子倾倒进棋盒,饶有兴致道:“与你那位失而复得的女儿有关?”

见宋渊沉默不语,他继续道:“看来朕猜对了。如此朕可要提点定北侯几句,清宴费尽周折才将妹妹寻回,你不能太过严苛,对待子女不能像带兵打仗一般,尤其是女儿家。”

宋渊反将道:“陛下倒是有心得,五公主被您惯得当真是无法无天,整日缠着清序那小子,您就不怕我儿将她拐走?”

提到五公主季元昭,晟帝满脸宠溺:“五丫头一向是这个性子,不知随了谁,朕的女儿骄纵些又如何,你看不惯就去看自家女儿。”

他指着宋渊,佯装嗔怒:“告诉阿序那小子,若是欺负了昭儿,朕绝不轻饶。”

宋渊付之一笑,不由得想到宋锦棠:“我那女儿的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她母亲温婉娴静,蕙质兰心,她却是个倔强不肯服软的性子。”

一向高冷少言的定北侯似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且性子顽劣,目无尊长,见了我连声父亲也不称,您知道他喊我什么?侯爷,她唤我侯爷。”

“前月刚回侯府就跟着他二哥胡闹,女扮男装去了青楼,被我逮个正着,本来没想罚她,谁知道这小丫头挺讲义气,竟敢顶撞我为她二哥求情,我一气之下打了她三手板……”

晟帝静静听着定北侯这一番义愤填膺的控诉,观人神色,并未见几分怒意,反而从这番话中咂摸出那么几分“骄傲。”

他登时心下了然,忍不住揶揄:“依我看,锦棠的性子再像你不过,你不就是这般又倔又傲,认死理不服输的性子?”

宋渊摸摸鼻子,嗤道:“陛下莫要打趣臣。”

“哼,你什么性子朕再清楚不过,当年咱们二人一道打天下时,不就是靠你这副驴脾气才攻克一个个难关。”晟帝招招手,身后随侍的太监躬身退出。

“明渊,对孩子多些耐心,做错事你要教导,不能一味地打骂。”

宋渊本名宋明渊,因避晟帝名讳,改名宋渊。君臣私下把臂深谈时,晟帝常常如此唤他。

宋渊道:“谢陛下提点,臣尽量。”尽量不发火。

说话间,那太监引着两人前来,收拾走棋盘后,将食盘中的两碗饮品奉上。

是春日里达官贵人惯爱饮用的桃花酪。

晟帝无奈道:“你这脾气……不过也好,一物降一物,总算是遇到能治你的人。有了这个‘麻烦’,也省得你整日吵着回绥州大营。”

“陛下,臣早晚要回去,绥州位于边境,不可不防……”

“行了,莫要再提。”晟帝出言打断,“如今既无战事,又无柔然滋扰,你非要回那苦寒之地作甚?朕知道你闲不住,不是已经将京畿营交于你管理。”

“要朕看来,你还是尽早将兵权交于清宴和清序兄弟二人,你我君臣下棋品茗,岂不快哉?”

宋渊剑眉微蹙,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凉亭的气氛陡然变得闷重,加了冰块的桃花酪晕出丝丝雾气,洁白如玉的牛乳上点缀着片片桃花,如少女染了红晕的脸颊。

君臣二人谁也未曾品尝。

“父皇!”清脆甜美的少女声撕裂了凝重的空气,乍如袭来一阵清风。

是五公主季元昭。

“儿臣参见父皇。”季元昭向来不拘泥虚礼,往常定是要直接扑到父皇身上,今日见定北侯在此,难得规矩一次。

她福身向晟帝行礼后,又转向宋渊,乖巧道:“昭儿向宋伯伯问好。”

“今日倒是乖巧,往日像个皮猴子,一不留神就挂父皇身上了。”晟帝捋着胡须发笑,招手让女儿坐在自己身旁。

季元昭眼巴巴望着宋渊,道:“宋伯伯,阿序哥哥怎得这么久都未进宫,他不来都没人陪我玩了。”

宋渊道:“清序被我拘进军营历练,今日方回。”

不待季元昭开口,晟帝颇有些意外道:“哦?去了军营?这小子终于肯做点正经事,明渊,你费了不少力气罢?”

“他又不肯听我的,打也打不服,八成是拗不过清宴,这才答应前去。”

季元昭听了一脸不乐意,气鼓鼓道:“宋伯伯,您怎么又罚阿序哥哥?”

宋渊一愣,呵呵大笑:“五公主这是要为他打抱不平?”

晟帝无奈摇头,自家女儿的心思他比谁都清楚,如今元昭已至及笄之岁,婚嫁之事也该提上日程。

“宋伯伯用这碗桃花酪给公主赔罪可好?”宋渊哄孩子似的,将那碗分毫未沾的甜品推至季元昭面前。

季元昭双眼放光,像从未吃过糖的孩子般惊喜:“谢谢宋伯伯!”说罢捏起翡翠汤勺,连着舀起几大勺乳酪送进口中。

晟帝来不及阻拦:“小祖宗,这是牛乳,你吃不得!”

身后的太监也上前帮忙,和晟帝一道哄劝,总算将桃花酪从这小祖宗手里抢走。

不过为时已晚,护食的小犊子已经半碗下肚。

宋渊稍稍变了神色:“陛下,这是何故?”

捧着碗的太监慌忙道:“定北侯有所不知,五公主食牛乳会有过敏之症,严重可危及性命。”

宋渊起身告罪:“臣一时疏忽,请陛下恕罪。”

季元昭撒娇道:“父皇,这都是许久之前的事了,您和母妃总拘着我,您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她说着起身转圈,向晟帝证明自己并无不适,不料,突听那太监急道:“公主,您耳后起了红疹……”

晟帝一把拉过季元昭,眼看着耳后的红疹蔓上脖颈,大手一挥:“快传太医啊,还愣着作甚!”

小太监连滚带爬遁去。

太医很快赶来,为季元昭诊脉施针:“陛下勿忧,五公主所食不多,臣施针疏导,再配以汤药,当可无碍。”

晟帝松了一口气,屈指在小丫头的额头轻叩,嗔怪道:“看你下次还敢不听话,此事若传到你母妃耳中,少不得罚你禁足。”

季元昭搂过晟帝胳膊,脑袋来回乱蹭:“不要嘛父皇,求您别告诉母妃,昭儿不想受罚。”

转头又气势汹汹道:“您要是告诉母妃,我就跑到宋伯伯家里避风头,哼!”

晟帝摇头苦笑,宋渊也笑道:“定北侯府随时恭候公主。”

转念想到什么,他拦住欲告退开药方的太医:“太医请留步,本侯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太医。”

太医道:“定北侯请讲。”

宋渊:“敢问太医,过敏之症是否会因年岁增长而消逝?”

太医凝神道:“依下官拙见,难以消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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