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四十九章 惨败
毕竟事发时就坐在对方身边,豆子看到露娜、露娜看到豆子,两颗脑袋都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一圈形态各异的“教具”,相对坐着发了好一会愣,最后由较为健康的那位冲破本能,开始讲正事。
“下午的第三场审问由克洛诺斯队长主持,他抽不开身,就派我来看看你的情况。”
“想也知道。”尽搞些多余的操作。
“你们终止式别的不说,队员之间的默契还是可圈可点的。”露娜轻笑,“队长都不用说话,副队长就知道该扇掉受审者的哪颗牙。”
“那是因为没人听得懂他的话。所以,审出什么了吗?”
“动机是复仇。”露娜翘起二郎腿,郁闷地仰靠在椅背上,“他们都是三日极寒地狱的受害者遗属,要向神殿戍卫队、尤其是冰川戍卫队十二年前的情报垄断和无所作为复仇。”
“这么巧?遗属全都是从小修习体术的成年男性?”
“也许是遗属中有能力的那一群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纠集起来呢?”
“你们准备就按这个说法报上去?”
“不然怎么办,要我们实话实说?‘上头有贼,所以到处都是贼’?”
森林戍卫队心情不好,笑容就转移到了豆子脸上。堂叔作乱、侄女受罪,如果万事都能形成这种闭环,大家过日子也能舒坦些。
他坏心眼地提议:“加百列是顾问调律师啊?他很有能力,我亲眼见过的,你们搞非言语拷问之余,可以顺道在他那打一针致幻的东西消除压力。”
“压力?如果身高决定神经的总长度,我可没有这方面的烦恼。”露娜傲然道:“何况还是为了这种小事。我最敬佩的一个人常说,干这行就是要趁早克服良心和同理心。”
“她叫你克服你就克服?你没有自己的脑子吗?”
“那可不,我早把脑子上交给十字城邦了,你现在还能跟我嘚瑟,过不了多久你也会变得跟我一样的。”
“……谢谢你的祝福?”
“跪下就免了。还有这个。”
露娜挑起眉,指了指自己的嘴。海伦曾评价过,得意脸是露娜最鲜妍的时候,此刻她的目光确实也比窗外的太阳还要亮:“日后你想找我算账尽管来。”
“谢了,我没兴趣。”
“随你吧。”
本来还觉得这人舍命保护弱小值得深交一下,现在看来,果然还是北城猴子味的侵蚀更深,露娜收起了那一瞬的心思——感受到拒绝后才意识到的心思。刺猬型人格常常把他人的拒绝升格成冒犯,接着就会分出两条路径:感受力强的自信者予以当面回击,感受力弱的卑微者则陷入永无止境的内耗。
不同于那些没有刺,或只有一些虚构的、臆想出的、靠倒计时三秒拖延的刺的人,显然是前者的刺猬露娜进一步伸出她的刺:“少在这里拿乔,放心好了,我可看不上身高还不到我肩膀的来历不明的侏儒男。”
感受到货真价实的冒犯,豆子才以冒犯回击:“那您恐怕一生都很难看上任何人了,除非家里安面镜子。”
这是一种难听又宽泛的说法,从异性口中听到这种话,当事人往往不知该从哪个具体的缺点展开自我攻击,内耗便被稀释了……想到这里,露娜辱骂自己的理性:狗屎,那我还得感谢他不成?
处在强压之下又羞于承认、于是在同类面前不慎暴露恶劣本性的两人以互不理睬作为中场休息,过了一会,还是由身心都更健康的露娜主动挑起话头:“这件事还有一个疑点,由于目击者少又没有确凿证据,我们没有列在审问清单上。”
其实不是这样的,她知道海伦姐的考量,一旦向袭击者公开问起这个,一只装满了未知毒气、不受任何阵营控制的盒子就会打开。露娜盯着豆子的侧脸,饶有兴致、一字一顿地说着,颇有绑架人质的意味:“目击证人A,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攻击邱珊?”
豆子还是没有和她对视:“不是无差别攻击么?”
“是吗?那他们怎么不攻击其他观众?”
“因为其他观众没有乱动。”
料定终止式不会严格遵守情报加密等级条例,灵活遵守的受益者露娜哼笑一声,把暗示摆到台面上:“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刚才叫住她,也是为了提前跟她对好口供?”
想起那块扑棱着飞走的老太披肩,豆子若有所思道:“对了,你以前在塔尔塔洛斯当过狱警吗?”
“?”
露娜一怔,随即怒道,“没错,传说中的第五城邦就是我八岁时拿粘土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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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个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车站,阿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冲上去就大喊大叫起来:“阿蒂提,你不能——”
“嘭!”
……然后被飞来的一只皮球砸倒在地。
“住手,妮莎!”
还得难为阿蒂提一个拄着拐的伤患从杂志和文件的废墟中把阿邱挖出来。
“你不能相信他!”阿邱捂着额头急切地说,“无论他许给你什么好处都不能!”
阿蒂提很错愕:“霍恩先生?他是来给我送捐款的呀。”
“捐——捐款?谁知道又是什么敛财手段!”
“邱小姐,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可你真的错怪加百列老师了。”因为“同病相怜”,阿蒂提对她态度很好,还笑着给她拍拍灰,“知道我住院,他亲自去我住的那条街道办了义诊,筹到的款项不仅帮我升了病房,还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就是说串珠的工作我可以不用做了,剩下那笔钱也足够我出院后慢慢找工作,还能让妮莎顿顿都吃上肉蛋奶。”
扪心自问,同样是救世主赛道上的,阿邱可没有这样的号召力,可加百列是真的有个“号”啊。
“这、这样吗,我才不信这种人不要你的回报——”
“非但不要回报,霍恩先生说了,要是我感兴趣,出院后还可以去加百列老师的工作室实习,实习期工资照发……对了邱小姐,你也是天灾受害者家属,我听说加百列老师一直在给我们这样的人提供岗位,上回你说想考调律师资格证,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试试?没准将来咱俩还能继承他的衣钵呢,哈哈。”
还用说什么呢?阿邱有一头刚截断的头发和一笔欠款,加百列有一个王国五个城堡数不尽的侍卫,差距是客观存在的、触手可及的、发令枪一响别人骑着长翅膀的马飞走而阿邱身中数弹倒在了出发点的。
妮莎跑过来看阿邱,指着她大笑:“好大一个包!好大一个包!”
什么包?草包?
阿蒂提骂了她几句,按着她要来道歉,阿邱摆摆手,自惭形秽地收好满地文件,不敢再看她们一眼,丢下句“但未成年少女还是要对位高权重的男性保持警惕”就落荒而逃了。
坐在返程车上,阿邱陷入恐怖的、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参与的思考中。虽然她撇下了身后的伤患们,离医院越来越远,但在某种层面上,或许她才是那个病得最重的人?
真希望这是一场临终幻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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