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元767年,宇宙日期13号,星期六。

天气晴。

我再次做了梦。

梦里我目睹了幼犀被蚂蚁群吞没后被一点点啃食腐蚀成白骨的场景。

这无疑是凌迟,我对着肠子和内脏慢慢流了一地,露出一节节白骨的白犀,终于挣破了梦中的禁锢,迎着对方已经没有聚焦的目光凑过去尝试阻止这一场酷刑。

可在梦里我依旧无法阻止这些密密麻麻的蚂蚁的暴行,我喊着不要,一把又一把的将那些黑色从面前的白犀体内挖出,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

随着我的动作,乳白色的血从犀牛惨不忍睹的伤口流出,濡湿了我的双腿。

我感到了灼痛,仿佛流出的那些液体混合着这些蚂蚁注入的强酸一样腐蚀着我的肌肤。

我在痛苦之下发出了咆哮,莫名的情绪操控着我让我化为了人身蛇尾,我搅动着我的蛇尾试图拍走那些似乎源源不断永远不会饕足的昆虫。

那些蚂蚁并不攻击我,但面对我的阻拦,他们开始往我的身上爬。

它们裹着我的蛇尾,一点点涌上来,试图将我全部包裹起来。

我甩着那些蚂蚁开始翻滚,周遭的土地不知不觉的变得松软,随着我的剧烈挣扎,我开始沉入乳白色的泥沼之中。

散发着青草气息的厚实泥土将我身上覆盖的一层又一层的蚂蚁卷走,我感觉到了安全,仿佛随着下陷回归了被孕育时的培养液之中一样。

“嘤——”

死去的白犀流尽最后的乳液,它浑浊的眸子依旧盯着在不断下陷即将逃离这片吞噬一切的黑蚁的我,对我轻轻叫了声。

它似乎在与我道别。

等等。

我试图从泥沼之中脱身,努力伸出手去够那只马上要被蚁群再次覆盖的白犀。

我不想放弃它。

它是我救下的病人。

即便他姓所罗门,是个疑似会带来麻烦的哨兵。

随着我的视野一点点被淹没,我用力绷直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什么。

那是一个温热濡湿的粗粝触感,我还记得它舔过我嘴角带来的青草气息。

白犀舔了舔我的指尖,与我做了最后的道别。

我满身冷汗的从梦中醒来,身体莫名的在打颤,心脏依旧因为梦中残留的感情而揪起。

我要去看看那个精神体怎么样了。

随着这个念头冒出来,我的身体就立刻行动,全然顾不上发软的双腿。

只是迈出两步,我就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一个跟我差不多高的人扶住了我,诧异的问我,“怎么忽然反应这么大?里希,你不舒服吗?”

我顾不上看清他是谁,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看看那只把我当母亲依恋的幼犀如何了。

我要救它。

我不能放弃它。

因为它是这样依恋着我……

“等一下,等一下怎么哭了!我可应付不来这个啊……”

那个很烦人的声音继续念叨着,他拦着我的双臂放松下来,变成搀扶的动作,“好吧,好吧。慢点,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去好了。”

我在对方的搀扶下一路直走,来到了那个我不曾来过的病房。

“嗯?不是去找队长吗?”那人问我,“是里希你认识的人吗?”

我推开了病房门,无视房内的人,直径向病床上还带着吸氧面罩的哨兵走去。

“你是谁?”

“嗯?啊?这是要做什么?”

原先扶着我的哨兵又开始阻碍我,但他阻止得了我的步伐却阻止不了我伸出的触手。

我将我的精神触须贯穿了病床上之人的脑子,挥舞着我的鞭子试图在他废墟一样的意识领域之中翻找着那只呼唤我的幼犀。

“你在做什么!”

有人高声呵斥着我,我感觉我的周遭一片混乱,而将我带来的人拦在我面前,说起了胡话,“这是我们深渊的向导,正在给病人做检查呢!”

“她怎么能在我还在少爷脑子里时就闯进来!她身为一个向导不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冲击吗?!”

“不是,这点都受不了?你家少爷这么弱的?”

“他是病人!他现在连精神屏障都无法构建,是三级精神受创的重病患——”

“啊?那不是废人一个……那更应该让我们风向导看看了,她可比你们要厉害!”

“?”

周围乱哄哄的,我将那些噪音全都屏蔽,专心翻找着那只幼犀。

没有,没有,没有——它去哪儿了?!

巨大的悲伤将我捕获。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了有人闯入了我的脑内,来者不断冲撞着我的屏障,一次比一次的暴力引起了我的愤怒。

可那人的攻击过于迅猛又精准,在我犹豫要不要收回触须加固防御的两秒内就造成了一丝裂缝。

他钻了进来。

低沉的鸟鸣随着闯入者刺入我的脑袋,与我前去抵抗的精神触须相连形成了一个短暂的结。

我下意识仰头,避开抵着我额头闯入的陌生精神触须,却撞到了那位哨兵唇角。

他也一身冷汗,呼吸节奏急促,金灿灿的眼睫毛都凝聚着汗珠。

是阿勒。

见我回神,他紧紧抿着唇,断开了与我的链接,慢慢拉远了距离。

“你被精神操控了。”

两日没见的哨兵松开了限止我后脑勺移动的手,但依旧揽着我的腰,让我半靠在他怀中。

“我觉得和队长的攻击手段有些像,便做了一下尝试。情况紧急,攻击你我很抱歉。”

随着我的回神,刚刚被压制的身体不适在我的感观中爆炸开来,我根本没有力气再次支撑起身体,就如同烂泥一样软在阿勒的怀中,一张嘴就是不成调的破碎低哼。

“别说话,你需要休息。”

阿勒从别人手中接过外套,将我发颤的身体裹上,然后再次缓慢的将我打横抱起,往我的病房走去。

我这才意识到我身上的病服已经被冷汗全部浸透,黏在我的肌肤之上。

这个出汗量让我几乎脱水。

我浑浑噩噩的脑袋现在才意识到,刚刚我都做了什么。

如果我真的找到所罗门意识的话,那我毫无疑问会被再次攻击。

难怪是世家看好的继承人,他人口中的天骄之子,即便掉到了c级,觉醒能力也不容小觑。

短短时间再次遭遇了同意手段的攻击,意识到这点的我彻底蔫了,在阿勒将我放下后拉过被子闭眼准备冥想。

阿勒将我脑袋轻轻托起,“喝点水。”

我张口喝完温水。

他把我放下,又帮我把黏在我脸颊的头发拨开,迟疑问我,“你是不是应该换身衣服?”

我闭眼没理他,他出门去了,之后大妈进来给我擦了身体,换了身衣服。

等我冥想后再疏导了一番自己,缓过来的我拿出日记就开始记录自己这几天的事情。

现在我很确定,我这两次的梦并不是意外,而是我和所罗门哨兵之间产生了某种联系,从而我才会梦见这些。

我必须将这一切详细的记录下来。

这和我被清洗的记忆有关吗?

我一边做着疏导,一边断断续续写下这些,心底有了个隐隐的猜测。

可我已经是s级向导,对精神力的评测超过一个范围就不是现代科学可以准确估量的,人们也只能通过这位哨兵向导的功绩来判断他们应不应该升为超s级。

也就是说如果我的精神力真的因为吞噬了所罗门的部分精神力而有所上升也是无法测量出来的。

不过目前似乎还有另一个突破口。

或许通过那只给我下达了精神暗示的精神体,弄明白了它与我之间的关系对我找回自己身上的真相会有帮助。

可我要这么做吗?

我要反抗雅阁对我的安排吗?

玛利亚她们比我更了解我自己,她们的判断难道不是最适合我的吗?

如果我真的可以通过吞噬他人精神力而提高自己的精神力,即便我没有想通过吞噬他人的精神来提高自己的想法,那也没有谁会信任我这个危险的向导。

毕竟谁都不想像所罗门哨兵一样一朝从天才s级掉到c级,还有可能会精神残疾。

身为向导,这是个需要隐藏的巨大缺陷。

得出这个结论的我方才庆幸所罗门家族的人试图遮掩他在这场手术之中精神评级掉落的行为,这反而给了我更多的可操控空间。

晚些时候,我都在思考自己应不应该再接触那只白犀,是否应该接触隐藏在失去记忆之下的真相。

吃晚饭的时候,万尼亚先是溜过来告诉我,等下不管来人问我什么都可以不回答。

紧接着那些所罗门家来的人来到我的病房。

三位向导两位哨兵,先是感谢我对他们少爷的帮助,说日后等夫人抵达会代表所罗门家族感谢我。

又在寒暄完后,开始询问我。

从今天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是什么,是怎么知道所罗门家少爷在这间病房的,又到为什么是我发现了少爷游走的精神体,我是怎么从那只白犀手中逃脱的,又被下达了什么暗示……

虽然问题接二连三的,但我其实很习惯这种审问模式,只是我现在心底压着一个秘密,撒谎又抵不过他们问得详细。

所以后面我也按照万尼亚所言的闭嘴。

期间大妈不停的插嘴,叫他们别打扰病人休息。

不一会儿,阿勒也寻了过来,脸色本身就不怎么好看的哨兵此刻更是散发着低气压,直接叫他们滚出去。

那两位哨兵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然后他们就吵了起来。

这几天接触下来,我也清楚阿勒显然不是多言的性格,他放出了他的鹤鸵。

警告道,“都说了别打扰她,这些事和她没有关系。”

蓝脑袋的大鸟发出威胁的叫声。

在场另两位哨兵拦到了向导面前,做出攻击姿态。

眼见病房内的氛围一下子变得一触即发,我急忙狂拍床头铃,一边警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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