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风戴着墨镜,无法捕捉到她在听见‘报复尚通栩成功’时的眼神波动。

许知意也没刻意捕捉,只需要乱掉对方的心神,目的便达到。

沈清风笑笑,“那一会儿家宴见。风大,先失陪。”

她拿出包里的防晒长披肩,抖开来直接系在腰间。

绸缎披肩垂落在黑色裙摆上,压住裙摆的同时又增添了一抹亮色。

尚通栩这事似乎对她没丝毫影响,步履轻盈,摇曳生姿,对着化妆镜,边走边整理被吹乱的头发。

做了那么久的发型,就不该在院子里待。

余光里,一道深蓝身影出现。

沈清风收起镜子抬头,老公正在等自己。

路剑良指间的雪茄燃了一半,瞅着盛装打扮的女人,“你就是不穿,他今天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沈清风非但不恼火,笑容还很深,“我要是不穿,就怕你不乐意。”

路剑良被噎,冷哼。

“你到底不了解你四弟,他今天会看我的,为了让你心里不舒坦,他也会看。”

沈清风轻压着好不容易理好的头发,没空在院里跟他扯嘴皮子,“我已经帮你把虞家这张牌握在了手里,除非许知意隐忍的功夫了得,不去找蒋司寻对质。”一旦许知意去问关于虞睿的事,接下来,蒋司寻必定会跟虞家保持距离。

“记得兑现你的承诺。”女人只留下一个婀娜的背影。

不论是她让蒋司寻与许知意之间有了嫌隙疙瘩,还是让蒋司寻和虞家慢慢疏远,路剑良承诺把路家跟商韫家合作的那个项目送给她负责。

爆丑闻这件事,不是他疑心太重,是蒋司寻野心太大,想争夺路家下一任话事人的位子。

他不得不防。

在港岛,避不开跟虞家合作,除非舍得放弃巨大的利益。

那董事会也不允许,简直儿戏。

许家和虞家,蒋司寻总得舍弃一个,鱼跟熊掌,他怎么可能让这个侄子都得到。

路剑良捻灭还没抽完的雪茄,款步进了别墅里。

左边院子里,今天山风肆意,许知意再次拢拢披肩。

庄伯叫人给她换了杯热茶,送茶的阿姨问道:“许小姐,你不冷?”

“不冷,我怕热

。”

许知意握着茶杯,再次望向眼前的海湾,山海相拥,如果是个没风的晴天,坐在这里能欣赏到醉人的景。

捞起矮桌上的手机打给蔡秘书,“我想了解一下虞家。”

蔡秘书:“包括虞睿吗?”

许知意笑,“戳人,你比沈清风还擅长。”

蔡秘书:“……”

“那就顺便了解一下。”

“虞家在港岛的实力,许总你应该了解,与宁允家不相上下,路家跟虞家的合作相当密切,想当路家话事人,平衡并维系好跟各大家族的利益关系,这是最基本的。”

“虞睿比蒋总小两岁,今年三十,未婚。跟前未婚夫在婚礼前分道扬镳,两家把新闻压了下去,取消婚礼的原因外人不清楚。许总,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去打听。”

许知意:“…这倒不需要。”

蔡秘书继续:“虞睿属于事业型女性,取消婚礼后在媒体面前公开不婚,她父亲掌管家族大权,去年,她进入了集团核心业务板块。往后,自然少不了与路家打交道。”

“她和蒋总之间的具体感情状况,我不了解,不过她以前的确跟蒋总走得很近。当时也是除了许凝微外,唯一一个蒋总会给对方认真庆生的异性,不像敷衍宁允的生日宴。”

手机里太安静,蔡秘书顿了下:“我是不是比沈清风说的还多?”

许知意开玩笑道:“所以我说,戳人,你比沈清风还擅长。”

“抱歉。”

蔡秘书突然不敢再多说话,生怕帮了倒忙。

许知意言归正传:“没关系,你就算不说,沈清风也会慢慢透露给我,她最喜欢钝刀割肉,不会一次性给我痛快。”

又问蔡秘书:“设家族基金追人,也是这位虞家大小姐?”

“是。但不知怎么会被传得沸沸扬扬,她本人非常低调。”

“好,我明白了。”

“许总,还有其他需要我再补充的吗?”

许知意索性一次问明白:“虞睿喜欢什么颜色。”

这可把蔡秘书问住了:“十分钟后我给您答复。”

用时稍长,十六分钟后,蔡秘书回消息:【香芋紫。礼服十件里有五件都是香芋紫,喜欢香芋紫剑兰,连咖啡杯碟都是这

个颜色。】

许知意:【感谢。】

放下手机,又嘬一口茶,茶已经不热。

既然沈清风扯出虞睿,那虞家大小姐就不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存在,香芋紫咖啡杯不是重点,蒋司寻也不会睹物思人,重点是虞睿这个人,既出现过在蒋司寻之前的生活里,以后他掌管路家的家业,两人工作上还会有交集。

如果她去找蒋司寻,那沈清风此次挑拨的目的就达到了。

不找,她自己憋着,时间久了能憋出内伤。

反正不管她接还是不接这个‘见面礼’,沈清风都是赢。

许知意把茶杯又端到嘴边,还没碰到嘴唇,杯子被人夺过去。

“没感觉到我过来?”身穿黑色衬衫的男人在她面前半蹲下,今天她坐在椅子上,比他高出一头。

蒋司寻把冷掉的茶放桌上,两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坐风口不冷?被风吹傻了?”

许知意:“被你带来的风吹傻了。”

男人失笑,两手穿过她身后,将她拢抱在身前,“我带了什么风?嗯?”

许知意圈住他脖子,逗他:“让我黑化的风。”

蒋司寻:“沈清风挑拨了你什么?”

许知意与男人对视,一般的挑拨糊弄不了他,而且沈清风也不会用对付许凝微那样的低段位对付她。

蒋司寻低声问:“怎么不吱声?跟我有关是吗?没事,你直说。只有你不爱我了这件事能刺激到我,其他刺激不到。”

许知意俯身,脸贴在他侧脸上。

男人顺势将她抱得更紧。

她沉默不语,还又这样贴近他,似在安抚。

蒋司寻只想到一个可能:“沈清风又离间我和我爸了?是不是暗示你,我在外面还有个亲弟弟或是亲妹妹?”

许知意:“……”

没想到他连这些狗血情况都想到了。

蒋司寻:“只有这样的事才能让我和我爸彻底离心。我们父子闹崩,我大伯最高兴。”

放开怀里的人,“外面冷,回屋里。”

他又道,“外面有没有弟弟或是妹妹,当面问我爸,省得我大伯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许知意的手被男人牵着,她往回抽,“在你爷爷家,注意点。”

蒋司寻回头看她:“庄伯都看出来我跟你什么关系,你觉得爷爷眼神不好是吗?”

“就我爸妈没看出来。”

“因为我在你家住的比你久,从开始就照顾你,到哪去都带上你。”

许知意反握住男人的手指:“沈清风这个人,不单纯是挑拨,她会让人无尽内耗自己。”

蒋司寻:“所以我妈当初毅然决然离婚。”

许知意突然站定:“我不能跟她耗。”

蒋司寻也停下来,他不清楚她的计划,看样子有所变动,“再考虑几分钟。”

“不用。”

许知意当即给李珂打电话,让对方暂时别离港。

她给沈清风准备的见面礼还不够分量,直接加到最大诚意。

李珂在电话那头:“许总,你冷静一下,家宴上直接告诉沈清风KEVE是你的,她得疯。”

许知意:“就是让她疯,疯了才没时间再内耗我。”

交代好李珂,挂了电话,她转脸对身边的男人歉意道,“你家的家宴,注定没办法一团和气了。”

表面上的假和气,也办不到。

蒋司寻:“没事。让我爸先搅这摊浑水。爷爷要怪,只会怪我爸。”

许知意:“……”

刚走到前院,堂哥堂姐的车一前一后驶上来。

许知意看过去,第一辆车下来一位与蒋司寻年纪差不多的男人,眉眼间能看出路剑良的样子。

第二辆车下来两位女士,一看就是路剑良亲闺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场面上的假客气还是需要的,互相点个头,寒暄两句。

大堂姐最不想见到他,问声好,挽着二堂姐快步离开。

当年大堂姐在他面前笑过他数遍:你要有新妈咪咯,四叔要娶那个狐狸精。

谁能想到二十多年后,回旋镖回到自己身上。

结果是自己的父亲娶了那个狐狸精,沈清风成了他们的亲妈咪。

长辈全部到场,小辈不带另一半也不带孩子,没有小孩子的欢闹声,偌大的餐厅显得格外安静。

蒋司寻是今天小辈里唯一的例外,带了许知意过来。

在餐厅,许知意再次与沈清风碰面。

对方笑容优雅,错身

时问道:“送你的见面礼,鉴别过真伪了吧,是不是相当有诚意,一点水分没有?”

又温温柔柔问道:“你送我的礼物呢?我等着拆箱。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需要不断靠惊喜活着,平淡的日子,实在乏味,了无生趣。”

许知意笑笑:“开饭后准时奉上。”

沈清风:“期待收到许小姐送我的惊喜大礼。”

路剑良睇她一眼,在家宴上,向来没人敢放肆,让她收敛点。

许知意错身走过去,沈清风脸上的笑也瞬间消失,二十八年零三个月,这么具体的时间,到底是谁查出来的?

又是怎么如此精准推算出来的?

所有人都落座,蒋司寻旁边却空了一个位子。

许知意小声问道:“路伯伯呢?”

蒋司寻:“他不喜欢等人,每次吃饭都最后一个来。除了等过我等过你,连我爷爷也得等他。”

许知意震惊,也受宠若惊,想到第一次跟路剑波在伦敦的碰面,等了她将近半小时。

菜上桌,客厅那边传来庄伯与另一道熟悉的声音。

沈清风没管住自己的余光,瞥了过去,男人终于姗姗来迟,一身纯黑西装,那么多人等着他,他却慢条斯理。

人到齐,蒋司寻第一个拿起筷子吃起来。

路老头又气又无奈看着自己最小的儿子与最小的孙子,一大家人就他们父子俩先吃起来,边吃边小声交流什么。

别人是听训,他们是真来吃饭。

许知意吃了一小块从来没吃过的糕点,软软糯糯,又不是很甜,正合她口味。

自己这个外人参加家宴一点都不妨碍老头子训话,因为她听不懂粤语,连猜带蒙能听懂一两句。

身旁的男人转脸,把筷子送她手里,又给她夹了菜,“先吃,我爷爷说什么跟你没关系。”

许知意:“……”

接过筷子。

于是二十多人的餐桌上,老头子在发飙,其他人要么低头看餐盘,要么端起手边的杯子佯装抿一口。

就连沈清风都安安静静喝着温水。

却见他们一家三口人,吃得津津有味。

沈清风看一眼斜坐对面的男人,隔得远,看不清他身上的西装是否有暗条纹。

不禁,她又看一眼旁边气质与他如出一辙的蒋司寻。

这父子俩能在老头子这里恣意妄为,而其他三个儿子及孙辈都老老实实听训,是因为路剑波不花他老子的钱,老头子管不了,其他儿孙的所有财富都是从老头子这里继承,不敢造次。

路剑良唯一的不孝就是违背老头子的意思,与她直接领证。

但领证后还是去了老头那里请罪,任由父亲痛骂。

骂过还不够,老头子直接把大儿子手里的一部分电讯产业分给二儿子与三儿子打理,以此敲打。

路剑波如今的财富具体有多少,怕是连他本人都数不过来。

年轻时赚到了第一桶金后投资车队,投资欧洲豪门俱乐部,退休后,身影时常出现在大奖赛的现场以及各大联赛的球场。

蒋月如是最聪明的,孩子小时跟着她,长大了送到路剑波身边去花老子的钱。

想到孩子,沈清风指尖不由用力握了握杯子。

餐桌另一边,三人还在吃着。

庄伯叹口气,亲自过去给他们布菜。

许知意小声说:“谢谢庄伯。”

蒋司寻拿公筷给父亲夹菜,慢悠悠道:“多吃点,今天要对付你心上人,晚饭你不见得有心情吃。”

话落,肩膀上有只大手压下来,庄伯小声说:“食不言。”

给他们一家挑了一些喜欢吃的菜,庄伯离开去忙自己的。

路剑波瞅一眼儿子:“知道我心上人是谁,你就对付?”

蒋司寻:“既然不是你大嫂,那就烂在肚子里,最好别说。”

路剑波被大嫂这个称呼刺激得突然没了胃口,别人恶心他就算了,逆子也来恶心他。

蒋司寻吃得差不多,放下筷子,老头子也刚好讲完,发话让他们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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