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纪委员会的禁闭室光线冷白,墙壁是吸音的金属材质,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李溪坐在房间中央唯一的椅子上,手腕上连接着测谎仪传感器,冰凉的触感让他指尖微微发麻。

韩潮坐在他对面,脸在冷光下显得愈发轮廓分明,不带任何情绪。

“姓名,等级。”

“李溪,E级向导。”

“今天凌晨三点到早上八点,你在哪?”

“在宿舍睡觉。”

“薛籁被悬挂示众的事件发生时,你在场吗?”

“在……”

“你是否提前知晓或参与策划了此次事件?”

“没有。”

问题一个接一个,李溪的回答简短,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但后背已经渗出细密的冷汗。

韩潮的目光从屏幕移开,落在李溪低垂的眼睫上,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根据我们的调查,此事与萧望之少将关联极大。李溪,我现在问你,薛籁的事,是不是萧望之做的?”

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溪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韩潮审视的目光,清晰地回答。

“不是。”

“滴滴!”

刺耳的警报声猛地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在测谎仪屏幕上疯狂闪烁!冰冷的机械音无情地揭穿了他的谎言。

韩潮的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深邃的眼眸锁定在李溪微微颤动的瞳孔。

他果然知道。

他可真是胆大妄为,好在萧望之还算稳妥,不管如何,都攀扯不到他的身上。

“李溪向导,不要试图为他掩饰。隐瞒真相,只会让你自己也陷入麻烦。”

李溪看着那不断闪烁的红灯,又看向韩潮,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去了。

但他没有崩溃,反而扯出一个脆弱的笑。

“韩上校,我没有为萧望之掩饰。您可以再问问我,比如,‘是不是孟青做的?’”

韩潮眉头微蹙,但还是依言沉声问道:“是不是孟青做的?”

李溪:“不是。”

警报再次尖锐响起。

“是不是宋鹤眠做的?”

“不是。”

“嘀!”

李溪甚至抬起眼,直直地看向韩潮,眼神里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令人心惊的平静。

“或者您问问,‘是不是您韩潮长官做的?’”

韩潮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

他盯着李溪,重复了问题:“是不是我做的?”

李溪轻轻吐出两个字:“不是。”

警报声变得愈发刺耳,仿佛在嘲笑着这场询问。

整个禁闭室只剩下仪器单调而尖锐的鸣响。

李溪的声音在警报声中显得格外轻飘,却像重锤砸在韩潮心上。

“您看,它一直在响。不是因为我在为谁掩饰。是因为,我怀疑你们所有人。”

韩潮沉默了。

他深深地凝视着李溪,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要剥开他所有的伪装,看到最真实的内里。

他原以为李溪会顺势将一切推给萧望之。那个嚣张的S级哨兵本就嫌疑最大,也是最合理的挡箭牌。以李溪平日表现出的怯懦和自保本能,这该是理所当然的选择。

可他没有。

这个看似一折就断的小向导,选择了最笨拙,却也最强硬的方式反击。

他用一种近乎自毁的坦诚,将猜疑平等地分给了每一个人。

这不是愚蠢,而是一种洞悉了规则漏洞后的、惊人的聪明。他用这种方式,守住了某种他自己认定的底线。

一种陌生的、滚烫的情绪,如同地下涌动的岩浆,悄然漫上韩潮的心头。

韩潮结束了常规的询问流程,室内陷入一片短暂的沉寂。他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迈步,一步步走向被禁锢在测谎仪座椅上的李溪。

他的影子逐渐将李溪完全笼罩。

他俯下身,越过李溪纤细的手臂,双手稳稳地撑在了椅子冰凉的金属扶手上,恰好将李溪放在扶手上的手覆盖。

这个姿势,仿佛一个无形的囚笼。

他凑得极近,近到能清晰地看到李溪因惊惧而骤然收缩的瞳孔,能感受到对方那轻微、紊乱的呼吸拂过自己的下颌。

韩潮的面容依旧如同覆盖着寒霜,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李溪。

李溪害怕他看透内心的想法,想要躲避,却被椅子困住,只能虚弱地侧过头,把纤细脆弱的脖颈暴露出来。

韩潮几乎能听到自己理智崩裂的声音。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是在火上煎熬。

他的灵魂仿佛已经脱离身体,漂浮在上空,冰冷沉默地看着自己丑陋的姿态。

“李溪向导,我希望,你已经认真仔细地考虑清楚了。”

李溪在韩潮的身上感受到了强悍的压迫感,此时他的大脑一片混乱,只是胡乱地点点头,想要尽快摆脱韩潮的逼问。

韩潮终于直起身,松开了手,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般后退一步。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背在身后的手指,正难以自控地微微蜷缩。

“询问结束,你可以走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冷冽,听不出丝毫异样,转身为李溪打开门。

李溪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挪着缓慢的步子朝外走去。

禁闭室的门再次打开,这次轮到萧望之了。

韩潮坐在萧望之对面,审讯室的冷光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映照得更加冷硬。

“萧望之上校,李溪向导已经交代了,薛籁的事,是你做的。”

他说这话时,目光如探照灯般聚焦在萧望之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丝破绽。

然而,萧望之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他只是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甚至悠闲地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仿佛听到的不是指控,而是一个拙劣的笑话。

“韩潮上校,这种低级的诈供手段,用在别人身上或许可以,用在我身上就有点太幼稚了吧。更何况,我对此事一无所知。”

他的话音落下,旁边的测谎仪数据平稳如常。

韩潮的心往下沉了沉,但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继续按照预设的问题推进审讯。

“昨天凌晨事发时间段,你在哪里?”

“宿舍,睡觉,你们可以查监控。”

“你是否因为李溪向导的事,对薛籁怀有强烈不满?”

“谈不上强烈,看不顺眼而已。”

“薛籁被悬挂羞辱的事件,是否由你主导或参与?”

“当然不是。他是个A级向导,我尊重他还来不及。”

萧望之对答如流,每一个答案都简洁、直接,逻辑上毫无破绽。

更令人棘手的是,无论韩潮如何变换角度,问题如何尖锐,连接在萧望之身上的测谎仪始终沉默着。

韩潮太小看他了,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像呼吸一样自然地欺骗这台精密的机器。

近一个小时的审讯下来,韩潮一无所获。没有证据,没有口供破绽,甚至连测谎仪都无法提供支持。

当韩潮最终宣布询问结束时,萧望之缓缓站起身,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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