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针落可闻。
张皙华沉默了许久,方开口道:“文襄皇帝和太后娘娘听见陛下方才对臣所言,他们会伤心的。天下人又当如何看待陛下这个君父?后世史书又当如何书写陛下这个天子?”
朱明霁知道自己又被他拒绝了,这次倒没动怒,只是埋头在他怀里啜泣。
他并非软弱之人,只是想在他面前博取他的同情,用眼泪换取他对自己的怜爱。
“警报!警报!芯片记忆受损风险达到50%!请主人尽快调整情绪!”
张皙华耳畔回荡着机械音,这绝非这副身躯能够发出的声音,应当是她的魂魄与原始身体共感产生的幻听,所以被雷击中穿越过来的她在现代的原始身体应当没有损坏,她还有回到六百多年后的可能性。
可是,原始身体中的芯片记忆为什么会有受损风险?
她目前的情绪是在极力克制自己对朱明霁产生暧昧不明的情愫。
第一次穿越过来大明,她是张婉宁,被徽元帝强取豪夺以致抑郁寡欢,最终接受张婉宁在历史上被徐皇后毒害的结局。
穿回现代后那段历史就改变了,徽元帝的皇后从两位变成了三位,徐宝音没有成为徽元帝的皇后,而依次是程氏、张氏、元氏三位皇后。
中间那位与自己同姓的张皇后是谁?
那位在历史上被徽元帝废掉的张皇后是谁?
“警报!警报!芯片记忆受损风险达到90%!请主人注意!一旦芯片记忆受损风险达到100%将启动自毁程序!对大脑是不可逆转的伤害!”
而在六百多年后的青木医院特级护理病房中陪床的张母也发现了女儿的异常。
张母打开女儿记忆芯片连接的数据库AI给自己发送的全息投影弹窗,女儿的大脑正在尝试抹除修正后的记忆而恢复原始记忆。
数据库AI询问张母是否启动SSS级防御程序阻止张皙华大脑的本能反应。
张母犹豫了几秒,点了“是”。
而后张母握紧病床上女儿的手,凝望着女儿的睡颜道:“妈妈知道就算修正了你的芯片记忆,也无法消除你潜意识中对他的爱。宁宁,请你原谅爸爸妈妈对你擅作主张的行为,爸爸妈妈不希望你为了他留在那个封建腐朽的皇朝。你在这个时代会成为最年轻最优秀的明史专家,而在那个皇权至高无上的落后时代,命运会推着你走向既定轨迹,你将不得永生,灵魂也不得自由。”
此时,拿着一束鲜花的张宣华站在病房门口,他恰巧听见了妈妈对着妹妹说的那番话。
他又想起妹妹被浑身捆满束缚带禁锢在移动病床上,妹妹一遍又一遍祈求爸爸妈妈不要给她做芯片记忆修正手术,但还是被推进了手术室做那个手术。
妹妹的手术很成功,但也有副作用。
而副作用最大的受害者,就是沈浮舟。
小船师叔被研究团队送去大明,或许是研究团队所隶属的时间管理局高层领导们作出的最错误的决策。
*
当晚,头痛欲裂的张皙华睡在了乾清宫东暖阁中的值房里。
宫人在朱明霁的寝殿中点了血犀香。
朱明霁做了第三个梦。
“讨厌朱明霁。”她揪下怀中捧着的莲花的一片花瓣。
“讨厌朱明霁。”她复揪下一片莲花花瓣。
“讨厌朱明霁。”她又揪下一片莲花花瓣。
他拿着一串冰糖葫芦走上石桥,温声道:“你这好不容易蓄长的指甲,可别因为讨厌为夫而折断了。”
“你还知道回家来呀,你这个讨厌鬼,我与你成婚前你什么事都不会忘记,如今我的人你得到了,你便什么事都不记得了。”她冷哼一声,拿起怀中的那枝莲花往他身上狠狠抽打了几下,仍旧不解气。
“我怎么会忘记你的生辰呢?白日里母妃为你操办的生辰宴热闹不热闹?”他去拉她的手,她却甩开了他的手。
“说好了提前一日回太平府来同我一起庆贺生辰,为何昨日不到,今日天色都晚了才回来?”她拿过他手中那串冰糖葫芦,咬了一口最顶上的裹着糖衣的山楂。
“军营中我手下一个年轻将领的老母亲得了重病,我去福王叔府上求药去了,所以耽搁了这么久。”他摸了摸她柔嫩的面颊,“宁宁,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都一百零三日未见你了,在军营里日夜都想你。”
见她要吃第二颗山楂,他抢下那串冰糖葫芦。
“上一次写信到军营来便说自己牙疼,吃一颗解解馋就好了。”
“你坏死了,知道我不能吃甜食,又不管我死活买了冰糖葫芦来哄我。”她往他胸口重重锤了一拳。
“我不是想着母妃平日里肯定不会给你甜食吃,所以买了一串冰糖葫芦专门给你解馋。”他一口一枚山楂,吃得又快又急,怕晚一些又耐不住她哄自己,自己心软又让她吃下一整串冰糖葫芦。
她踮起脚尖,舔了一口他唇边的糖渣。
“总不能这点糖渣都不让我尝吧。”
他顿时烧红了脸,由她牵着自己走下了石桥。
她欢快地哼唱着江南小曲,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我在家中也是朝也想你,暮也想你,你每次回给我的信都写那么多页,写得又那么煽情,我读一页想到你不在我身边就好难过,读一页哭几次,读一页哭几次,后来母妃都不让我再看你给我的回信了。”
“我还以为你在家中不怎么想我呢,每次写给我的信半页纸都没有,‘我好想你’‘我喜欢你’这样的话笔画又不多,我是一次都没在信中读到过。”他故意假装埋怨起她来。
“想你归想你,能给你写那么多次信就算不错了,我每次给你写信都绞尽脑汁,写得我手都快断了。”她自然是夸大其词,信还是每次襄王妃提醒她才写的,“我想你呀,尽在不言中,其实写信给你就俗了。”实则她懒得写。
他也知她能在书案后坐的住便很不容易了。
回到世子所,二人吃完晚饭,他去沐浴更衣,洗去这几日赶路身上的风尘。
浸在热水中,他故意唤德庆要她亲自给他找寝衣送来。
她端着放置寝衣的漆盘走进浴室,将那漆盘放在屏风后的小几上。
他故意将水撩到她身上。
她也不甘示弱,找了一个小木桶,打满一桶水便往他头上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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