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将军?”丘振海冷笑一声,“我不认识什么奚将军,更不认识你。今天算我丘某倒霉,不与你们计较。但你们明日天一亮,必须离开鸣沙城,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奚九早在赌场便认出他。

此人虽容貌大变成了独眼,可面上疤痕的位置与记忆如出一辙。身形步态,仍能看出几分陇北军将士的影子。

他分明就是父亲六年前在陇北掌兵时的旧部,护宪校尉丘振海。

若非认出他,奚九断不敢在赌桌上豪言。便是吃准即使那一局输了,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丘振海定然不会追究。

可此时他急于撇清关系,反倒让奚九起疑心。

她正欲再次试探,一阵奇异的声响从城外传来。

是无数砂砾在相互摩擦,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声音钻进耳膜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奚九估摸着,这就是所谓的鸣沙声了。她听桃蓁描述时,只当是寻常声响,没想到竟听得她头皮发麻。

奚九敏锐地注意到,丘振海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还有那兄弟俩也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面露惧色。

等那阵诡异的鸣沙声渐渐平息,丘振海再次厉声警告:“记住我的话!天亮就走!”

说完,他猛地朝后一窜,脚尖在墙上借力,快速翻过墙头。

奚九确信自己没有认错。方才交手,丘振海的身法招式,分明是行伍出身,而他那把长刀的形制,正是陇北军专用的佩刀。

他为何要否认?又为何如此急切地驱赶他们离开?那鸣沙声,又藏着什么秘密?

“在这等我。”她撂下话,足尖轻点,轻盈地跃上墙头,身影如燕,循着丘振海离开的方向追去。

“哇,姐姐也好厉害。”大石头看得目瞪口呆,随即他转向晏祈,“所以公子,你刚才是故意说不救姐姐,好让坏人们放松警惕?”

晏祈瞥他一眼,神色淡然:“不是。我的确没打算救她。”

他想起方才奚九被挟持时,朝他比的手势,示意他按兵不动。

她既有退路,自己何必多事。

所以,他不算撒谎。

大石头更困惑了:“那公子都不担心姐姐吗?就让姐姐一个人追出去?”

“我为何要担心?”晏祈反问:“你不也看见她的身手了。”

小石头抬起泪痕未干的小脸,天真地望着他:“可是,姐姐是你的朋友呀。如果不是互相关照的好朋友,你们为什么会一起走这么远的路来这里呢?”

晏祈语塞。

小孩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问题,和奚九比一点都不可爱。

他有些别扭地移开视线:“她见谁可怜都要伸手管一管,有你们担心还不够?我跟着凑什么热闹。”

正说着,奚九已从墙头跃下。

“人回了赌场,看样子没打算再追究。”她拍拍手上的灰,走到晏祈身边,“你今天可有什么发现?”

“暂时没有。”晏祈答道。

他忽然伸手,手里是不知从哪来的白布条,缠住奚九颈侧的血痕。“这……小伤而已。”奚九摸了摸脖子刚要扯开,心说再迟点伤口都要愈合了。

“关心你。”他一把拍开她的手,还顺手打了个结,“这里风沙大,万一伤口感染怎么办?”

“你可盼我点好吧。”奚九嘴角抽搐,仙君怕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晏祈歪着脑袋,向兄弟二人证明:“看,她也不需要我关心呢。”

奚九无语,这关心她可真是一点没感受到呢。

明日离开是万万不可能的,闹腾一晚灵石消息还一无所获,如今又多一个丘振海。

当务之急,他们得先寻个落脚之处。

大石头弱弱提议:“姐姐,你们应该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吧,要不先去我们那儿凑合一晚?”他指了指城西方向,“就是……地方不太好,你们千万别嫌弃。”

城西,城隍庙。

这里早已没了香火,破败的庙宇成了流民的聚集地。此处离北面鸣沙山最近,风也最大。院里挂着不少破布与草席,勉强抵御着风沙。

奚九扫视院内,只见影影绰绰蜷缩着不少人。对于两兄弟带回两个陌生面孔,多数人只是麻木地瞥一眼,便又缩回自己的角落。

大石头领着他们,熟门熟路地绕到院子最里侧。

奚九注意到正殿斑驳的木门紧闭,窗户纸透不出半点光亮。

“为何不进去?”她问。

大石头慌忙摆手,脸上带着惧色:“姐姐,进不得。”

只听晏祈嗤笑一声:“城隍爷在此处受香火,当庇佑此地生灵。区区一座空殿,有何进不得?”

凡人供奉神明,本就是一场交易。神明享了烟火,便有责任庇护。

泥塑木雕占着广厦,却任信徒露宿风霜,是何道理?

大石头急急解释:“不是城隍爷不让进。原先大家会让老人和孩子住正殿。可不久前来了一伙北涿人,他们霸了正殿,把所有人都赶了出来,谁敢靠近就打断谁的腿。”

“北涿人?”奚九蹙眉,“岂有此理,仗着几分蛮力,便在此地作威作福?”

“姐姐,没关系的。”大石头反倒安慰起她,“他们一行人本来有十多个呢,不知怎的,最近接二连三地出事,如今也就剩两三个人了。等过些时日他们都走了,大家就能回去了。”

奚九问他:“北涿人为什么会来此地?”

“据说是北涿大旱,粮食歉收,好多人活不下去了,便想着逃来南郡。”大石头答,“这里没人管嘛,又近北涿,院子里还有几位北涿来的阿叔。”

“姐姐别误会,他们人很好的,经常关照我和小石头。”

奚九想再问点鸣沙山的消息,却见晏祈径直走向正殿大门

“公子,别!”大石头想拦,已然来不及。

厚重的殿门被晏祈随手推开,院内的流民都悄悄抬起了头。

奚九紧随其后踏入殿内。

殿内伸手不见五指,她摸出火折子,凑近神案上一支断了半截的蜡烛。

此处空荡破败,蛛网在梁柱间飘荡,地上散落着干草和几件辨不清原貌的破烂杂物,却不见半个人影。

晏祈踱步一圈,被霉烂的气味熏得连连扇风屏息,他停在倾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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