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动没关好的防盗门,它摇晃两下,像是试图做最后的抵抗,最后,还是“砰”一声,彻底合上了。

屋内三人沉默无言。李华山不知道想起什么,在吼出那句话后,他低着头坐在椅子上陷入沉默,若是仔细看的话,隐藏在裤子下的两条腿还在小幅度颤抖着。后来,无论容季问他什么,他只顾抖着嘴唇,一言不发。

林寻抬脚走到窗户边,站定。她看向楼下。

寂静黑夜,什么都看不见,就像是悬崖峭壁下深不见底的深渊。

无论是林寻还是容季,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或者更准确来说,算代号。

容季抱着胳膊。他无声盯着被绑住的李华山,像是在判断他刚才的话是事实还是只是他编来试图忽悠他的谎话。良久,他扭头看向站在窗边的林寻的背影,问:“对于这个“L”,你有什么头绪吗?”

林寻没第一时间回答。

她抬手把玻璃窗拉开,凉风扑面而来,她仿佛又回到了在孤儿院的天台仰望天空的那刻。

林寻垂下眸沉思着,然后,低声说:“没有。”

于是容季没再多问什么。

他扭头重新看向李华山:“相机储存卡在哪?”

“在我家……”李华山恍若如梦初醒,他抬起头,知道两人不会轻易放过他,声音急切,想抓牢他手里握着的唯一筹码,“我保证明天就拿给你们,然后,然后……我就去自首!”

他觉得自己已经让了一大步了。李华山言辞恳切地继续哀求:“求求你们了,我真的知道做错了。至少给我一个减刑的机会吧,行吗?”

容季盯了他一会儿,无言。半晌,他走到椅子后面松开了绳子。

知道他默认了,李华山又是道谢又是保证。一恢复自由,他迅速打开门,飞也似跑了,紧接着,楼道就响起一连串下楼的脚步声,大约十秒后,才重新安静下来。

“如果发现新的线索可以联系我。”林寻走到容季身边,把容叶的日记本递给他,见他接过,她也走向门口。

日记本找到了,再待在这里毫无意义,她说:“我先走了。”

容季找了个袋子把日记本装上,他抬脚跟在林寻身后:“一起吧。”

林寻没回头,她握着门把手:“嗯。”

……

五天后的清晨,林寻缓慢睁开眼,她躺在床上,一只胳膊搭在额头上,手指微蜷,掌心朝上。

她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恍惚想起今天好像是林西南和林逐行订婚的日子。

林寻翻了个身,又闭上眼,其实从收到请帖到今天她都没想好到底去不去。昏昏沉沉中,一张稚嫩的脸庞在记忆深处若隐若现……

夏日炎炎,连吹过来的风都裹挟着热气。

梧桐树上蝉鸣阵阵。林西南穿着红色的小吊带,可爱又有朝气。

林西南站在树底下,她双手握着林寻的肩膀,郑重其事地看着她的眼睛。

“林寻,我以后结婚你给我当伴娘好不好?”

林寻记得,那天是孤儿院教她们语文的老师结婚的日子,上课前,她给每个孩子都带了喜糖,装在喜庆的红色盒子里,里面有水果糖,还有两颗酥糖和巧克力。

糖盒子在讲台上整整齐齐摆了三排。林西南到教室早,女老师看见她,笑着递给她一盒。林西南热情地道了声谢。她拿起最上面那颗,撕开绿色包装袋含在嘴里,清清凉凉,是薄荷味的,她喜欢极了。

身后传来一连串脚步声,鼓点似,急促又密集。林西南转身,正好看见一大堆孩子蜂拥而至。其中一个眼尖,看见讲台上摆了一堆好吃的,立刻兴高采烈奔到老师面前。其余孩子也发现了,宛若多米罗骨牌,瞬间带动连锁反应。

“哇,这里有好吃的!”

“老师,给我,我还没拿到!”

“老师老师,看这里,我要两盒!”

讲台上一时间人满为患。

“喂!你们就不能排队吗!”林西南被东一下西一下推搡到讲台边缘。她皱起小脸,愤怒地叉腰指责他们这种没素质的行为,眼珠一转,看见林寻被挤到人群最后面,她年纪小身高矮,跟这群孩子比丝毫不占优势。

“……”

林西南把糖倒出来全数往口袋里一塞,二话不说就加入抢糖大军。

终于上完上午的最后一节课,趁着其他人都去食堂吃饭了,林西南把林寻拽到阴凉的树底下,把抢到的最后一盒连带自己兜里没吃的喜糖一股脑塞到林寻手里,她轻声招呼林寻:“快吃。”

林西南又摸了摸,确保糖都拿出来了。

本来她还想把巧克力也给林寻的,但是天气太热,巧克力全融化了,林西南拆开包装看了看,吃不了了,她可惜地连连叹气。

林寻站在她面前,手里捧了一大推糖。她垂着头看了会儿,脑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都给我吗?”

林寻看了看糖,又去看林西南的眼睛。

她轻轻地摇头:“太多了。我吃不完。”

“不是白给你的。”林西南随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心里吐槽这天怎么能这么热。她拆开一颗酥糖强行塞到林寻嘴里,见她腮帮子鼓动着咀嚼,她才得意洋洋地说,“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嘴里有东西,林寻声音有点含糊,她看向林西南,眼里有疑问。

“条件就是,你以后要给我当伴娘!”

“……”

林寻嘴唇动了动。林西南眼疾手快,赶紧伸手一把捂住她的嘴。

她紧张兮兮地看着林寻:“你不准吐出来!也不准拒绝我!”

林寻:“……”

她挑了三颗酥糖拿出来,剩下的又重新塞进林西南的口袋。她用眼神示意林西南放开手,十分无语:“我没说不答应。”

“那你答应我了?”林西南期盼地看着她。

风轻抚过,梧桐树叶哗哗作响,叶子飘飘荡荡掉下来,大部分落在地上,其中一片落在林西南肩膀上,林寻伸手把它拿下来,握在手里。

林寻歪头想了想,蓦地提出了个新的情况:“要是以后我比你先结婚,那怎么办?”

刚才语文老师告诉她们,根据传统习俗,结婚了的人是不能给新娘当伴娘的,不吉利。

“那有什么关系。”林西南倔犟地高高仰起头,“再说了,我又没听见。”

在孤儿院相处了这些时日,林寻也大致把她的性格摸清楚了。林西南行事历来如此张扬,没听见就当不知道,俗话说,无知者无畏嘛,这个道理她执行到堪称完美。

林西南四下看了看,一低头,瞥见林寻手里的梧桐树叶。她拿过来,一锤定音:“就这么说好了。”

阳光透过缝隙落在她头顶,晕出一圈金色光环。

林西南笑了,喜悦跃上眼角眉梢。明媚又灿烂。

她轻轻晃了晃叶子,又把手摊开,梧桐树叶安安静静躺在她手心。

林西南拉过林寻的右手也覆在梧桐树叶上,轻声跟她约定:“这个就当作见证。”

……

林寻闭着眼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她记得那时候的那片梧桐叶是林西南在保管,不过她应该早丢了。

林寻烦躁地翻了个身。五分钟后,她猛地坐起来。

两边的太阳穴突突一阵跳动。林寻抬手按揉着,等缓和了点,她还是认命地起床去换衣服和洗漱。

就当这是最后一次见面。

林寻边下楼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她一直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

到楼下,林寻在手机上叫了个车。

订婚帖的地址显示是在一个五星级酒店。林寻到的时候,订婚宴已经快正式开始了。她一踏入门口,就看到正中央的大屏幕上滚动播放林西南和林逐行订婚的喜讯,红底金字,在LED屏幕上亮得晃眼,极其醒目。

身旁陆续有两三个记者扛着摄像机经过。他们边走边交谈。

“我跟你说,我之前采访过林小姐,就是今天订婚的林氏千金。她长得可漂亮了。听说男方是大学老师,好像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真般配啊。”

“何止般配啊,要我说啊,人家那是命好!林氏多富啊,你看这布置,这环境,都是真金白银砸出来的好吧,哎,咱等会儿可得多拍点照片。”

“行,你负责全景,我负责拍细节和接吻的特写照。”

“ok。”

林寻悄然垂下眸。

注意到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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