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因为先前的事，两人抵达江南的兴奋被冲淡不少，没兴致再去什么酒楼，最后也只在旁边的小摊里吃了几碗馄饨。
常言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出了小摊，两人正要打道回府，远远看到一群人迎面走来，路人纷纷避让，打头阵的，正是方才那只威风凛凛的黑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两人利落闪进暗巷，打算就此避过。
只听见一行人路过时的交谈声。
“……今年归墟也来了，我可听说今年归墟的领队是个女的。”
另一道声音带着浓浓的不屑：“那群乡巴佬还敢来？嫌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明锐星听得心中一动，上次的教训？
“那个姓戚的，”有人嗤笑，“说什么宗门大师兄，还不是两招就被逸轩师兄打败了，要不是他躲得快，咱们师兄早就废掉他那双手了，啧啧，那样子，可真是——十成十的丧家之犬。”
什么？头一回听说这桩事情，明锐星和莫忆铃俱是惊愕。
上届比武大会，内门弟子里只有戚常念和段景到了年龄，带队的便是身为大师兄的戚常念。他们听说总体比试的成绩不上不下，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令由于穆辞的大放异彩而对归墟有所期望的江湖众人大失所望，而归墟内部弟子对此并不以为意，等师兄们回到宗门后热热闹闹地办了洗尘宴，没人责怪谁。
当时没听说有谁受伤。
原来戚师兄那时受了如此之重的伤？
比武大会意在切磋武艺，输赢既分，比试者应当点到为止，这是所有参与比试之人的共识。那人刚才说玉真派比试者要废掉戚常念的手，分明已经违背了切磋的初衷，是在有意加害！
又因为戚常念是归墟的大师兄，也代表了归墟的颜面，这事情若是传出去，少不了两派掌门长老出面调解。而那几年玉真对归墟，始终有所不忿，面对武林第一大派，哪怕有理，也终究讨不了什么好处，兴许还落得武艺不精的名头，反过来受江湖人耻笑，说他们归墟果然浪得虚名。
所以戚师兄和其他师兄干脆将此事瞒下来，没有告诉他们。
怪不得，比武大会后好长一段时间，每每他找戚师兄练剑，其他师兄就会围过来说师兄在忙，换他们来陪。
原来是这样！
玉真这群混账简直欺人太甚！
想通整件事情的明锐星气急，眼睛燃起火光，就要冲出去，拔出飞廉和这群假君子真小人理论，最好能把他们都乱剑砍死。
“师弟，”莫忆铃的表情也没明朗到哪儿去，但她还记得自己是师姐，摁住明锐星的肩，没让他莽撞冲出去，“冷静下来。”
明锐星咬牙切齿，“师姐，这事难道就这样算了？”
“当然不，”莫忆铃望向前方，走过去的一行人在不远处停住，是那黑犬又冲撞到了人，“咱们得换个法子。”
*
长街中心，众人已经对玉真派幺子的霸道作风相当见怪不怪，很自觉地为他让出一条道，然而今个儿，还是有人注定要遭殃。
那约莫是个闻名来参加比武大会的江湖弟子，不熟悉庾城，不明白城中百姓为何放任恶犬，在黑犬冲向他时，立刻抄起武器要反击，然后立刻被人狠狠踹飞在地，一口血喷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爷是谁？敢动他的狗！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小喽喽不屑道，“玉真派的少爷，洛逸轩！是你这样的小角色招惹得起的吗？”
“识相点，现在和我们逸轩师兄道歉！”旁边跟班的玉真派弟子跟着说。
“你！你们！”那江湖弟子愤恨至极，“欺人太甚！”
“倚势欺人，为江湖人所耻……啊——！！”
说到一半，他的话语变为惨叫，原本众星捧月的洛逸轩走上前，一脚用力踩住他，鄙夷道：“少说有的没的，你先伤了我的狗，道歉不是应该的？”
“先前让那两个不知死活的跑了，我还不爽，你倒好，还敢来触我的霉头。”洛逸轩的脸色阴沉。
“你……你……”他用了功力，被他踩住的人几乎再难呼吸，就要窒息而死。
“师兄！”
剑风扫过，洛逸轩敏锐退开，回头去看，他原来的位置站了两个人，一男一女，衣着朴素寒酸，脸都长得乱七八糟的，不是麻子就是黑痣，有碍市容。
洛逸轩问：“你们又是何人？”
“无有门，黄粱。”那少年利落振剑，收剑入鞘，手握着的剑鞘缠着破旧黑布，刚才那道剑气就是出自他手，从剑到人都其貌不扬，身段动作和剑法倒是一等一的漂亮。
“无有门，南柯。”
当然，子虚乌有，黄粱和南柯都是假的，两人自然是经过乔装打扮的明锐星和莫忆铃。
莫忆铃道：“你伤了我们大师兄！管你什么玉真派，休想我们放过你！”
闻言，洛逸轩被不知天高地厚的乡下人逗笑，“哦？你们打算怎么不放过我？”
“我要你和我过招，输了，你就给我师兄赔礼道歉。”明锐星看他，眼睛里锋芒灼人，拙劣的伪装几乎压不住他的锋芒。
洛逸轩一面觉得此人给人的感觉怪异，一面又想简直是不知死活，轻蔑笑道：“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这个能耐。”
“你信不信我对付你，连剑都不用出鞘。三招之内，你输了，你跪下来给我师兄道歉，我输了，任你处置。”
“玉真门的，你敢不敢？”明锐星抬起下颚，挑衅道。
“呵，”听到的大话荒唐到极点，反而勾起了洛逸轩的兴趣，他说，“那你就祈祷自己真有那么厉害，否则，我要把你剁碎了喂狗。”
时值比武大会，一旁就有擂台，供江湖人切磋，两人正要上去。
“少爷……”跟班记起夫人的嘱咐，正要再劝劝他们少爷，毕竟这时候要出了人命，终究不好处理。
“哎哎，是你家少爷说要和我师弟打，你上去添乱做什么？”莫忆铃上前一步，笑着拦住旁边要冲上擂台的人，手一抖，剑出了半截抵在小厮颈间，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视线扫过几个已经按住腰间佩剑的玉真派弟子，“你们也想和我来比一比吗？”
*
擂台之上。
望着同样没拔剑的洛逸轩，明锐星问道：“不出剑？”
“笑话，”洛逸轩冷笑，“不入流的小鬼，还没有让我出剑的资格。”
“那你可别后悔！”
明锐星也不多说废话，一个箭步，利落冲向洛逸轩。他一向习惯主动出击，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掌握了先机，在他的节奏里，对手只有挨打的份。这么多年下来，只有穆辞是例外，迄今为止，明锐星仍然没在速度上拼赢过这个男人。
拿来对付手脚不干净的玉真派鼠辈，够用了。
明锐星的身法很快，几乎不到一息，就近了洛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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