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的声量一向尖细,尾音拔高了且还颤巍巍的落到人耳朵里,显得格外刺耳。

兴元帝不乐意听这个死动静,有什么好启禀的?万事尽在掌控,人都回来了赶紧让柳烟黛进来!

“说。”他冷着脸道。

外头的太监根本都不敢进来直接隔着一道珠帘在外间跪下了,道:“启禀圣上柳姑娘看完太子转身便走了,走之前叫奴才给您带个话。”

“什么?”兴元帝疑心这太监疯了,当着他的面儿在放什么厥词?

柳烟黛的孩子还在这里,她怎么可能丢下孩子走呢?

那太监则道:“柳姑娘看完孩子后,说,臣女福薄入不得长安,也担不起皇后的声誉还请公公转告殿下长安好女千千万自然有的是人来做他的皇后说完,柳姑娘就走啦!奴才上去拦都是不曾拦住啊!”

太监说完那句话之后内间里面半天没有动静,太监只觉得冷汗热汗一起在他身上流汗如浆水他额头上的汗顺着额头往下滑落几乎要流进他的眼睛里了他却不敢抬手擦一下正是慌乱不安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踹开。

“她还说了什么?”兴元帝那张扭曲的脸出现在面前看起来像是要把他的牙关都咬碎了。

柳烟黛怎么敢走?

就因为那么一点小事她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吗?

那可是从她肚子里面生下来的孩子!那可是他们的孩子!

她怎么能不要!

瞧见兴元帝那双猩红的眼太监被吓得两股颤颤忙道:“启禀圣上柳姑娘还说如果小铮戎知道真相他也会赞同我走。”

“还有还有——”太监又颤抖着补了一句:“柳姑娘还说日后还请圣上说话算话我不再是柳烟黛我是秦姑娘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要再认识我。”

太监学这些话的时候兴元帝一张脸都被气的渐渐发紫。

他涨着脸在原地站着片刻之后才咬牙切齿的说道:“不可能她不可能走她一定是跟朕置气她舍不得的!她舍不得的!”

分明三日前她还追着车跑她还想要她的孩子不可能一转眼她就连孩子都不要了!

他不信!

他踉跄着跑出门去一路直奔太子的厢房而去路上遇到挡路的宫女他连冲带撞活像是一个疯子行下台阶时一阶踏错险些扑摔下去

当兴元帝冲到隔壁看见空荡荡的厢房以及躺在摇篮上还在睡觉、一无所知的小铮戎的时候兴元帝的脸都跟着变得扭曲。

真的走了。

的走了!

她怎么敢走?

柳烟黛不是最喜欢小铮戎吗?为什么这都留不下她?

跟他去做皇后,难道就这么委屈她吗?他难道就让她厌恶至此吗?

满心愤懑无处发泄,兴元帝在屋里团团转了一圈,最后指着小铮戎,咬牙切齿的骂道:“你个废物!废物!

摇篮里的小铮戎听不懂,只是闭着眼睛睡觉。

他要是能听懂,一定会睁开眼回骂一句“废物的是你,幸好他听不懂,不然兴元帝说不准要被活生生气死。

“不可能——兴元帝接受不了柳烟黛就这么离开的事实,这超脱出了他的计划,他的计划里,柳烟黛应该乖乖的跟他回长安,应该每天和他在一起,给他再生一个公主,而不是丢下他和小铮戎离开!

她怎么能离开呢?

兴元帝胸口一阵钝痛,眼前一阵发黑,人向后一倒,竟是当场要被气晕过去了!

太监匆忙来搀扶,就见兴元帝痛苦的闭着眼,微微向后昂头,一字一顿道:“向镇南王府传消息,告诉她,今夜她要不回来,朕就把这孩子摔死。

——

未时,镇南王府。

两辆马车从官衙处回来,一前一后的停在府门口,三位主子怎么去的,便怎么回来,三个人,一个人都不少。

楚珩与秦禅月两人在前厅喝了两个时辰的茶,瞧见柳烟黛游魂一样行出来后,三人又回了镇南王府,一路上秦禅月都没抓到时间跟柳烟黛说话,提心吊胆了一路。

眼见着回了王府,秦禅月就把楚珩甩了,往柳烟黛那头的院子里跑。

但她竟是没见到柳烟黛。

柳烟黛头一回拒了秦禅月的探望,说她自己要歇息片刻,谁都不肯见,秦禅月只能揣着一肚子担忧,又从柳烟黛的院子里走了,回了他们的院子里去祸害楚珩。

楚珩当时正在书房之中办公。

自从兴元帝来了之后,南疆的事儿突然多了不少,各个衙门的人都开始积极展现自己的办事能力,一个个案子都办的十分漂亮利索,原本堆积的各项麻烦,沉疴暗坑都被一一解决,甚至巡逻的缉蛊队都跟着变得勤劳了不少,原本一个月巡逻三次,现在三天巡逻一次,连南疆的巡逻军都开始发力,这几日抓了不少想偷偷进山、采摘药物的商队贩子,一时之间,整个南云城都跟着欣欣向荣。

因此,楚珩的事儿也格外的多,他有不少奏折要批。

最近几年,秦家军强横,南疆已经很少打仗了,前一年时,南蛊人知新旧帝王交替,有心侵入边疆,正好被赶回来的镇南王压回去,现下,南疆战线已平稳许久。

但是战线平稳了,南疆内部可不一定平稳。

除却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数兴元帝以外,南疆本身就有不少的问题。

说来说去,其实都是因山而起。

南疆自古以来便有“西王母福地的说法,其中诞生不少天灵地宝,这些药物甚至可起死回生,各种妙用都有,只要是人,就都想要。

据说,还曾经有一位大陈的采药人,在南蛊山中吞吃过一种红彤彤的果子,自此容颜不老,一百零七岁寿归正寝时,依旧是二十来岁俊俏模样,也因此,每年都有大陈人想进山寻宝。

南疆的二十四山,除了山脚下那一块临近大陈以外,其余的深山地方本来就是南蛊人的驻地,所以这些药物,也都是南蛊人的。

就如同南蛊人想要大陈人的香车美女一般,大陈人也想要南蛊人的救命药材,所以,南蛊人往大陈边防偷潜的同时,大陈人也偷偷进山。

所以南疆边防不仅要防南蛊人出来,还要防大陈人进去,寻常的一些临山居住的药农没关系,他们不会去往深山中去,但有一些商队却不同,他们进山,就要去找南蛊人做生意,亦或者说就是要去抢南蛊人的药材的,前者是资敌走私,后者是引两国战。

所以南疆边防不仅要防外面的人,还要防里面的人,这道墙常年被各种人钻来钻去,难免千疮百孔,而楚珩,就是那个修修补补又三年的人。

当时,楚珩自官衙回来后,拿出来近期的一些走私名单来查。

这些走私名单,都是边防抓来的人,被摁在牢狱里,每一个都要挨个儿查过,顺便再看看今年的军资财政缺不缺钱。

缺钱就从这名单里挑出来几个重罚,补上军资,不缺就都砍了,脑袋悬于闹市,以做警钟。

每个月,走私名单都是厚厚的一沓,攥在手里,沉而又沉。

走私名单上不止是因走私被抓的一些走私犯,还有一些与走私犯勾结的边防军队,能呈到他案前的,基本都是双方认罪的铁案,他只需要斟酌着处罚便可。

他正查的仔细时,秦禅月推门而入。

当时正是盛夏,秦禅月从柳烟黛那里回来,再一路走到楚珩这里,走的面上都浸着薄汗,一张脸红彤彤的。

书房中摆满了冰缸,她一推开门,凉气扑到脸上十分舒服,坐在案后的楚珩也随之抬头,瞧见她后,楚珩起身,放下笔道:“怎么过我这边来了?

秦禅月偶尔闲得无聊也来看他办公,但是这些公事一样比一样枯燥无味,秦禅月看多了就懒得看了,只在她的院中赏赏花,出去逛逛街。

“官衙那头到底发生什么了?秦禅月一进来,就追着楚珩问:“柳烟黛一回来了,都不曾搭理我。

楚珩正握着秦禅月的

手臂将人引到矮榻上坐一边引一边道:“我不曾打探官衙的事都在圣上掌控之间我不好问。”

秦禅月怕热一回来就换下了见圣上的王妃朝服只穿了一件浮光锦的红色抹胸锦缎裙外衬了一个明蓝色的锦衣裹了一个同色披帛踩着珍珠履发鬓间的金银珠宝也都扯下去只簪了一支明蓝色的真花。

她爱出汗走了这么久身上的丝绸都被浸了一层汗四下无人楚珩便将她手腕上的披帛、肩上的锦衣都脱下来只剩下一个红色抹胸这些衣裳都被褪掉秦禅月才觉得舒坦了些闻言秦禅月瞪了楚珩一眼道:“你当真不知?”

秦禅月不知道旁人还不知道楚珩吗!这个王八蛋在她这里的时候看起来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但实际上心眼多的要死秦禅月不知道是真不知道楚珩不知道她可不信。

“猜是能猜到一些。”楚珩捏着她纤细的手腕抬眸看她。

当时两人正坐在临窗矮榻之上为了防止凉气飘出去所以厢房之中门窗紧闭两个人临窗而坐窗外的日光斑驳的落到她的面上恍若浮光掠影。

她的外锦衣褪掉之后便露出圆润白皙的肩膀——她并不瘦骨肉饱满身上有白玉一样的光泽阳光一晒能看到她饱满的曲线随着她的动作她后背上系着的红色绸带也跟着轻轻晃动看上去惹眼极了。

楚珩的手就不太老实慢慢往她的身后探过去一边探一边道:“兴元帝的性子你也能猜到一二他是个掌控欲强不择手段的人。”

说话间他抓上了秦禅月系好的衣带正慢慢的往下扯一边扯一边道:“他需要一个听话的妻子。”

秦禅月听的极为认真偶尔点点头并没有发现楚珩那只作怪的手。

“但是如果不听话怎么办呢?”楚珩将最后一点绸带扯下来秦禅月后背上系紧的抹胸一松顺势而滑落露出其内软香温玉。

胸脯一凉秦禅月惊讶地抬起头挺起身下意识抬手去捡起衣裙就听楚珩道:“如果不听话自然要想办法让她听话在南疆兴元帝无法直接抢走一个活的柳烟黛所以他选择了更弱一点的小铮戎。”

对是小铮戎。

秦禅月晃神的这一刹那楚珩已经逼过来将她压在矮榻上

秦禅月被一只大掌搀扶着倒下了矮榻她锁骨下方的系带已经散开了只有腰上的细带还束着柔软的绸布搭垂在她身上像是一朵朵花瓣盖住她柔软的枝丫。

绸布顺滑由着她的身子渐渐落下去

散落到了床榻间,窗外的阳光落下来,在她身上落下来了一个端端正正的四方格子的光影,她一动,光影就跟着晃。

“烟黛——秦禅月在这种时候分不了神,她刚说出两个字,就被俯下身的楚珩逼了回去。

过了片刻,楚珩才一边解开玉带钩,一边撑起身来,回道:“烟黛回来了,就是不曾屈服,这很好。

秦禅月已经说不出话了。

她失神的昂着头,抓着他的手臂,低低的呢喃了一句:“等、等一下。

楚珩不言语,只是等她准备好了,再慢慢的压靠到她身前,低声道:“你把烟黛教养的很好,跟你在一起久了,她有三分像你——她能行过这一遭,以后就没有拦得住她的事。

不是所有人,都能扛得住兴元帝的压迫的。

但秦禅月回不了话。

她闭着眼,混混沌沌的被压进了一片虚无间。

书房窗外的花枝摇啊摇,角落里对方的冰渐渐融化,冰缸外部沁出细密的冰冷小水珠,书房外廊檐下挂着的玉铃来来**晃了几百次,秦禅月的披帛也从矮榻上散到了书案间。

书案上头是横梁,书案摇摇晃晃,横梁就也一直在摇摇晃晃,案间摆放了各种各样的档案卷宗,像是一个个枕头,秦禅月枕完这个枕那个,冷不丁还要推两个下去,卷宗“啪嗒啪嗒的砸在地上,像是某种奇妙的乐章。

乐章经久不息。

直到某一刻,书房外传来一阵铁靴声。

南疆行军者都穿这种靴子,一行走起来都很沉闷,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打雷一样落下,随后,对方站在门口,“笃笃笃的敲门,道:“启禀王爷——

是钱副将。

书房之中的秦禅月被吓到,惊得去抓楚珩的手臂。

楚珩倒吸一口冷气,缓缓俯下身,在她耳边道:“松一下,禅月。

禅月说不出话,只匆忙拍打他。

外面来人了呀!

这个王八蛋!竟然在这里就闹起来了!她一时不察,便叫这个人占了便宜,这要是叫外人瞧见了,她都不如不活了。

秦禅月心里发恼,抬手便对着他胸口重重掐了一把泄愤。

楚珩被她掐的呼吸一顿,垂眸看她。

秦禅月不甘示弱的瞪他,这个王八蛋,还不赶快将她放回去穿上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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