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宁辰清手扬出最后一把雄黄粉,才让那群记仇的毒蛇悻悻退去。

“我去,可算甩掉了。”裴念扶着树干大口喘气,被雄黄粉呛得眼泪汪汪。她抹了把脸,袖口顿时沾上一片黄色的粉末。

“后山的蛇算宗门药材,还杀不得。”宁辰清咬牙切齿地理着凌乱的发丝,束发的缎带不知何时松了,发梢还沾着几撮雄黄粉,他狠狠甩了甩袖子,抖落一地粉尘。

裴念揉着通红的鼻尖,一抬头正对上宁辰清凌乱的模样。

向来一丝不苟的少年此刻发带松散,偏又生得极好,剑眉星目间那股傲气未减分毫,身上沾满雄黄粉,倒活像只炸毛的猫。

她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可下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因着雄黄粉的刺激,少女一路上喷嚏连连,心里暗骂自己真是命苦,跟着宁辰清准没好事。

宁辰清眉头微蹙,带着些许不耐烦在身上摸索了片刻。所幸,他找到了可缓解症状的丹药。

他板着脸语气不耐地说:“张嘴。”

裴念顺从地张开嘴巴,随即,苦涩味在舌尖散开。然而,伴随着这股苦涩的,是鼻腔不适感的逐渐减轻。

片刻之后,宁辰清抱臂站立,开口问道:“好了吧?”

问完这话,他才惊觉自己紧绷的下颌不知何时已然放松,连方才因烦躁而微蹙的眉心也舒展开来。

这发现让他立刻又板起了脸。

裴念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好了。”

小道上,两个身影一前一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唯有那两道交叠在一起的影子,执拗地拖在身后,挨得有些近了。

几日光阴倏忽而过,裴念未再耽搁,下一个剧情点如期而至。

她依照前世记忆,率先独自踏上了前往瑞县的路途。

在驿站租了匹枣红马,缰绳一抖,眨眼间已绝尘而去。斗笠下的青丝随风飞扬,少女策马的身姿格外飒爽。

裴念娴熟地控稳缰绳,不过半日便抵达了目的地。

瑞县水系纵横,一入城便见河道如织。

乌篷船在碧波间悠然穿梭,船夫撑着青竹竿,哼着悠扬的调子。

临岸处,船娘们倚着船舷,用绵软的吴语招揽生意。

此地最负盛名的当属城中央的瑞湖。

湖畔茶肆里,远山如黛,倒映在粼粼湖光中。

裴念倒也不急,寻了处支在湖边的食摊,要了份云吞,就着湖光山色慢条斯理地吃着,耳畔却时刻留意着四周的闲谈。

只是这瑞县乡音浓重,那婉转的方言似水般淌过耳际,让她时常得侧耳细听,琢磨一番才能领会其中意思。

摊主见她频频扭头,又见裴念生得灵秀,笑着递来盏清茶:“姑娘是外乡人吧?”

摊主用着官话与她搭话,裴念咽下口中的食物,温声应道:“是啊,久闻瑞县水乡景致绝佳,特来一睹为快。”

她并不担心道士身份暴露,此刻既未着天元宗服饰,又将符纸妥帖收在衣内,俨然就是个寻常游玩的姑娘。

“掌柜的,方才听几位食客提及新上任的县令,还有水鬼是怎么回事?”裴念故作好奇地压低声音。

摊主左右张望,凑近低语:“姑娘有所不知。新来的曾县令上任才月余,就闹出水鬼索命的怪事。”

他抹了把桌子,“但凡从瑞县出发的商船,不是未行先坏,就是半途进水,更有船夫听见水里传来哭声。”

见有新客到来,摊主匆匆结束道:“要我说啊,这都是前些日沉船死了人闹的。现在百姓都说县令招灾,正在衙门前闹呢。”

裴念若有所思地点头。情况与前世分毫不差,这倒让她松了口气。

思忖间,她已行至县衙门前。朱漆大门半开,隐约可见里面人影绰绰,似有百姓聚集。

裴念挤进熙攘的人群,只见衙役们横着水火棍,死死拦住激愤的百姓。

“天老爷啊!”一位妇人拍腿哭喊:“县太爷要给个说法噻!好好的船咋个说沉就沉咧?”

旁边梳着圆髻的小娘子攥着帕子抽泣:“我同相公成亲才满月人就这恁没得了。”特有的绵软腔调里浸满哀戚。

人群后方,是个精瘦的老者急得直跺脚:“这几日行船,总听着水里有女仔在哭,瘆人得很哟!”他操着浓重的口音比划,“我都不敢下水喽!”

争执声愈演愈烈,人群几乎要冲破衙役的阻拦。

这时,一道青色官服的身影从县衙阴影处缓步而出。

来人一现身,原本喧嚷的人群霎时静默,正是那位新任县令,曾严。

他生得一副柔和相貌,高挺的鼻梁下是微微上扬的唇角,本该是让人霁月清风的长相。

此刻却面容肃穆,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凝重。

“本官深知诸位心中悲愤。”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但请再宽限些时日,到时定当给各位一个交代。”官袍袖中的手悄悄攥紧。

男子肃穆的语气不容置疑。

百姓们却仍固执地想要个说法。

人群依旧在窃窃私语,然而裴念已无心旁观。

毕竟她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办,瑞县周宅诚聘天元宗处理家宅异事。

这周家近来确实不太平,宅上待字闺中的三小姐染上了怪症。

起初不过是做些春梦,这本是少女怀春的常见之事。

可近来症状愈发严重,甚至有了梦游的迹象,把守夜的丫鬟吓得不轻。

周家只能暗中寻访道士,于是这事正巧落到了裴念的身上。

前世裴念来到这里,虽是天元宗派来的,但也是费尽周折才取得周家信任。

好在她与小姐年岁相仿,才得以近身查探。

她知晓作祟的是一只少见的、专吸女子精气的艳鬼。

以她如今的能力,对付区区艳鬼自然不在话下。

天元宗内封印的鬼魅不在少数,大多用于平日给弟子历练修行,其中艳鬼也并非没有。

裴念原本的打算,是将这只活捉的艳鬼带回宗门,好歹也算为宗门库存添一份微不足道的贡献。

奈何艳鬼本就脆弱,上一世那只还未等她带回天元宗复命,便在途中溃散了。

与县衙相距不远,裴念转眼已至周宅大门前。

果不其然,两名带刀侍卫当即横臂拦住了去路。

“来者何人?”侍卫面色冷峻,声如洪钟。

裴念立刻堆起的笑容,利落拱手:“两位大哥,小女乃受宗门所派,听闻贵宅需人处置家宅异事,特来相助。不知可否通传一声?”

侍卫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身形娇小的少女,嗤笑出声:“就你?谁信?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莫要在此添乱!”腰刀在鞘中发出威胁的轻响。

裴念却不退反进,脊背挺得笔直,不卑不亢道:“对,就我。我有能处理。”

她眼神清亮澄澈,唇角带笑,丝毫不为那明晃晃的兵刃所动。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这番动静,终究惊动了宅内主事之人。

“门外何事喧哗?”一道威严而不失温婉的女声自内传来。

只见一位身着锦缎的妇人在丫鬟簇拥下款步而出,虽面容姣好,仪态雍容,眉宇间却凝着一抹难以化开的忧色与肃穆。

“夫人!”两名侍卫慌忙躬身行礼。

其中一人直起身仍不忘讥讽:“这不知哪来的小丫头非说能解决宅上的事,属下看她纯属胡闹,正准备...”

“住口。”周夫人轻声喝止,语气不容置疑。

她转而目光落在裴念身上,细致打量了一番,眼中疑虑未消,却仍换上了和煦的神色:“小姑娘,我周宅近日所遇的,绝非绣花描红般的寻常小事,你当真能应付?”言辞虽缓,试探之意却显而易见。

裴念不慌不忙,依礼从容:“夫人放心。宗门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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