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当夜,月明星稀。

宫灯与月光交辉,绚烂无比。

李淮月不管规矩如何,带着阿莱径直坐在一侧,欣赏殿中丝竹齐鸣。

番邦使臣毕恭毕敬,显得十分谦和,与王朝众臣觥筹交错。

“今日正当月圆,不如按照王朝规矩,文斗助兴如何?”使臣随口提议,众人来了兴致。

好戏来了,李淮月咬了一口桂花酥。

皇帝李斐皮笑肉不笑,不说话。

李淮月知道,这是他生气的表现。

殿内安静的可怕。

“呵……”李斐拿起酒樽,若有所思:”不知你邦有何高招,值得我们学习,又是想要如何文斗呢?“

番邦使臣早有准备:“若是诗词对联,我等自然是比不了的。”随后话锋一转,“但是我族以游牧为生,一些游牧生活为题目如何?”

李斐早已料到,点头同意。“但请出题。”

使臣毫不客气,立即来了个下马威:“我邦有一商队,穿越沙漠。白天走,夜晚停。若白天行百里,夜晚退十里,沙漠宽三百里。几日能走出?”

殿内死寂,群臣面面相觑,抓耳挠腮。

李斐面色不善,但又不想面子挂不住。

“需三十日。”李淮月拍了拍沾到糕点碎屑的手,扬声道。

“什么?”使臣瞳孔微缩,不敢置信。

李淮月站起来:“看似每日行九十里,但最后一日白天走出沙漠,便无需后退。所以是三十日。”

她看向使臣:“对吗?哈穆德使臣。”

群臣先是一愣,随即扬眉吐气起来。

李斐龙颜大悦。

哈穆德脸色铁青,咬牙道:“我邦有一老者,生于马年,长于牛年,卒于羊年。请问,他活了多少岁?”

李淮月早有准备,气定神闲道:”六十岁。“

哈穆德脸色刷白:“怎么会?”

李淮月走上前,雍容华贵的妆容让她自带压迫感:“贵邦以十二生肖纪年,马年至牛年,恰为一甲子,所以是六十!”

“对吗?”她看向哈穆德。

群臣鼓掌站立,大舒一口气。

李淮月红衣如焰,缓步踏上玉阶,凤眸看向哈穆德:“既然你出了题目,本宫也有一题给你。”

哈穆德额头冒汗,右手以袖遮挡,不敢不接:“请……请问?”

“北斗七星第七星西移三寸,需经多少个朔望月?”

哈穆德后退半步,撞翻身后铜灯。

火苗蹿起,映得他煞白的脸泛着青。

“我……我邦不熟悉天文……”

“哦?”李淮月笑起来:“那我来教教你,星象以二十八宿为基,是二百三十七个朔望月。”

“我还有……”李淮月拿出继续准备的题。

他的随从们交头接耳,如临大敌。

“连星宿都不知道啊……”?

“连简单的数目都算不清!”?

“还是回你们的荒漠好好学习吧!”

……

群臣一扫刚才的颓态,言语尖刻起来。

“本使……本使突感不适!”哈穆德赶紧行礼,无地自容,锦靴踩过红毯,带领人仓皇而逃。

李淮月一高兴,摆起红袍,旋身坐下:“继续奏乐!”

乐声响起,才是真正的王朝乐曲。

御史大夫将奏本甩在地上:“陛下,此等番邦小国,理当给些教训,以儆效尤!”

其他人附和:“我朝威仪岂容这般践踏,定要番邦上表谢罪!”

李淮月冷眼看着这些人,刚才不出声,现在逞什么口舌之快!

她看向旁边的阿莱:“只是你……”略带怜惜,“恐怕回不去了。”

阿莱顺从点头:“阿莱早已无家,本就是送来给公主取乐的,不打算回去的。”

他语言学得不好,但意思已说明白。

李淮月叹气,她原以为自己最可怜之人。

却忘了,这世上总有可怜人。

李斐也冷眼看着这群臣的嘴脸,刚才若不是李淮月,这帮人早就在番邦面前无脸面了。

“淮月,我不曾记得你算数或者星象好,你是如何得知的?”

”皇兄,番邦此前族群割裂,几族混乱,老藩王一死,他几个迫不及待争抢。哈穆德与二王子是一条心,我便有所准备。“

其实都是原身那几封密信中的内容,原内容分析了邻国番邦各族势力,与哪位王子合作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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