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秘境的弟子越来越多,我却迟迟没有等到小师妹。我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遍又一遍,确定没给小师妹准备任何雷属性法器和符咒,这才把心从微悬降到微微悬。
其实临出门前我还强制性翻捡了小师妹的储物袋,以防我那位牢牢占据师门情商低谷的师兄助长小师妹“嚣张”气焰。别说雷属性相关的法器,就连丰门集市上消费满一千灵石就送一张的装饰性符咒“冰雷铃音”和小雷山拍卖会入场券都因为带着“雷”字被我没收。
没办法,我师妹实在太要强了,我是真怕她要为以后晋升化神做准备,头脑一热就去抢曼释华果。虽然我坚定地认为神棍的话听不得,但好歹也是给小师妹算过姻缘的,这要是折在落星涧里,我师兄以后打光棍怎么办。以师兄对男修女修一视同仁皆为门中壮劳力的态度,要是错过这次,怕是只能跟本命法器相守一生了。
说起法器,我想起藏书阁的小甜心,要是器灵都长小甜心那般可爱,跟本命法宝结为道侣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师兄的本命法宝能不能化灵。老头给师兄锻造法器的时候有没有把里面锻造得漂亮些,万一造得太糙以后化灵太丑怎么办?而且师兄的本命法宝到底应该算男的还是算女的?这要是化形成为男的,师兄跟他谁上谁下呀?师兄是风灵根,那法宝是火属性,风吹火越吹越旺,师兄很吃亏呀。
我越想越觉得跟器灵厮守一生这条路不太适合师兄。我师门可是变态人类天才聚集地,是修真界的高不可及的翘楚,是修炼速度全界记录保持者,这要是被人知道风光霁月的冰山美人天天因为一个器灵屁股痛,我师门的面子往哪搁?还是小师妹好,师兄师妹正是一段佳话。而且两个沉迷修炼的人也不用担心没有共同话题,一人一间房,练就完事了。关一闭轻轻松松几十年,根本不会存在吵架冷战养情人,绝对是修真界的模范道侣。
所以小师妹怎么还不出来?
我着急啊,我上火啊,我满嘴大燎泡啊。
小师妹不出来,急得我吃饭都不香了。她身上可还带着两个伪化神威力的卷轴呢。现在的落星涧要塌不塌跟集市上耍杂技杆上顶人一样,小师妹要是在里面用一张卷轴,那跟往举杆人□□猛踹一脚有何区别?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断子绝孙的招术。
我蹲在地上,愁眉苦脸地盯着前方的秘境口,散发着留守师姐的孤寡怨气。
灵犀刚送完一波伤得有些重的弟子回楼中,路过我关切道:“便秘了?”
迎着我幽怨的目光,灵犀劝我说:“我就说让你少吃些乱七八糟的。那些凡人界的东西好吃是好吃,可都是没有灵气的东西。吃进去全变成杂质秽物,还不能用灵力排走。你要是辟谷,哪有这些烦忧。”
话虽是跟我说,眼却一个劲儿往落星涧瞅。她忙得很。殊文师姐要照顾伤员,登记弟子名册,安排各弟子们的住宿和治疗。少宣要守楼里楼外防备有人攻击。这次落星涧内动荡,自然引发秘境内出现许多突发的意外,各门派弟子的伤情也更为复杂,宗政一个人接应忙不过来。灵犀瞧着落星涧里又出来一批人,嘴里刚开始念叨“哎呀,不跟你聊了……”,腿已经迈到十米开外。
我悻悻地拍拍屁股站起来,拖着有点蹲麻了的腿往前挪。
问灵阁的修士走过,冲我点头示意。岳灵仙子从扇子后露出一双妙目。
“哟,腿怎么了,可是伤到了?路遇也真是的,怎么放心让金丹期过来。我房中有极好的修复灵药,要不要随我过去坐坐?”
我现在听不得“去我家坐坐”这种话,该死的神棍一句话“寒”我一辈子。我如今对自己的定位都已经从天才降为食材了。
我婉拒岳灵仙子的好意,坚强地用一条腿蹦着。
好在小师妹不负众望,不用我蹲到最后一日。
神棍用来支卦摊的地方选得很好,前方视野开阔,正对落星涧;两侧树荫遮蔽,凉爽舒适;往来行人又少,隐蔽幽静。神棍不在,我毫不客气地占领了这片地方,每日用来练蹲功。
无所事事让人昏昏欲睡,我张嘴打个哈欠。四周灵气突然疯狂地躁动起来,迅速集结成流,打着旋儿被吸走。有一瞬间我以为我□□神功大成了。我再次张嘴试探着打个哈欠,那灵气是一点都不往我嘴里进,全部奔涌向落星涧。差点以为我也有小强的一屁之威,原来是落星涧里闹幺蛾子。
落星涧!我一个激灵,几乎是凭本能快速掐诀,强行将小师妹拉出秘境。
落星涧就像一个漩涡一样疯狂集结着灵气,连秘境外的灵气都被卷入其中,里面必有什么耗用灵气的大事发生。一群半吊子筑基期能有什么大事,除非是……
我看着小师妹手中已经撕开一个小口的卷轴,中午喝的那点果子水全变成冷汗溢出来。
卷轴裂开的缺口处冒出一股白烟,拼命往外挤,又因为裂口太小而被卷轴死死拽住,只能不甘心地在裂口处耸动。
我已顾不得许多,只一息就抽空了小师妹周遭灵气,连带她体内灵气全部清空。
她手中的卷轴迅速失去光彩,被封印在卷轴中的白烟在感受到卷轴失去了束缚力后叫嚣着从细小的缺口处奋力挣扎,却因为没有灵力支撑而像洒在滚烫丹炉上的水珠一般,眨眼间就消散空中,只留下尖锐的哀鸣。
小师妹身体一软跌坐在地,卷轴从她手中脱落,滚进了尘土中。
她有些惊恐地亮出一枚吊坠。这个吊坠我认得,是她临行前我送她的防御法器,只是此时她周身没有半点灵气,那枚吊坠也只能是一个华而无用的装饰。
在接连两次催动无果后,小师妹环视四周打算利用周边环境掩护。
“师姐?”迷茫的小师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已脱离秘境。“我不是在……怎么到外面来了?”
“呃……”这不是你人美心善的师姐怕你给落星涧一记断子绝孙脚嘛,“大概是因为召回令时间到了。”
“门里好几天前发了召回令,你可能忘记时间了。”说着我一指秘境处乌泱泱的人群,“你看,这不都是被召回来的嘛。”
小师妹皱着眉看着比丰门集市还要拥挤的秘境入口。云家的师姐正捏着枚扩音符不顾形象地高喊:“云家弟子往这边来,云家弟子到这边集合……”
“那我怎么突然就没有灵力了?”
小师妹的问题还是这么多,身为传道授业解惑的师姐一个个编答案也很费神啊。
“可能是被伪化神卷轴抽空了吧。”
小师妹低头看向落在地上的卷轴,卷轴呈现出灰败的颜色,像极了催动失败导致的损毁。
“原来如此…”小师妹喃喃自语,“看来我的力量还是太弱了,连一个卷轴都无法催发。”
不弱了,真的不弱了。我亲爱的小师妹能不能对自己的实力有正确的认知啊,你只是一个筑基初期,为什么要跟化神期比力量啊!
想通这一遭,小师妹感叹道:“还好到了召回时间,不然我若在秘境中催发失败,还浪费了一身灵力,不知该有多麻烦。”
是很麻烦,法一门赔各派断送在落星涧的弟子都要赔得倾家荡产。到时掌门都得去天桥表演胸口碎大石卖艺还债,不晓得我能不能抢到抡大锤的活儿。
小师妹弯腰想捡起地上的卷轴,我抢先一步一把捞起卷轴团吧团吧塞怀里,顺便把小师妹另一个卷轴也没收掉。
值钱的东西还是不能给小孩玩,小孩子都不知道珍惜。
小师妹大概是被自己无法催动卷轴打击到了,也没有表示反对,顺从的将卷轴交给我,垂头丧气地回楼中休息。
等小师妹走远后,我把周围灵气恢复原样,刚要舒口气。
“师姐。”
冷不丁一声“师姐”叫得我虎躯一震,转身冲那人就拍去,一边拍一边骂:“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徐之言也不躲,笑呵呵受了:“师姐在这儿乘凉呢?”
我随意支吾两声,问他:“今天刚回来?”
“是,正准备回楼里,看见师姐在这儿,来打声招呼。”
徐之言说完,跟在他身后的徐家齐才开口叫了声“师姐”。
我打量他二人衣衫齐整,头发健在,不像是饱受摧残的样子。
徐之言也是人精,看我上下扫视,主动说道:“我跟家齐没敢往里去,就在外围转了几天,也遇上些小麻烦,都不是什么大事。”
看看,这才是有大智慧的。落星涧里为曼释华果打得不分敌我,蛾子飞过都得挨两巴掌。越往里越容易被波及,不如在外围仔细搜刮,又安全又高效。
反正闲着无事,徐之言看上去也不像下一秒就要魂归故里的,正好向他打听一下落星涧中究竟是何模样。
正当畅聊时,我耳边“嗡”地炸开一声巨响,横扫的气浪逼得树木都折腰躲避。秘境附近炸烟花一般,瞬间腾起五颜六色的法术。
我与徐之言不约而同地抬起一只脚向后探,唰地退出好大一截,独留徐家齐一人孤零零站在前方。
徐家齐呆滞地看着我俩整齐划一的动作,再看看自己独身一人站在前方,如同靶子一般,倒吸一口凉气,提起小碎步重新跑到徐之言身后。等在徐之言身后站定,他仔细想想还是不保险。徐之言虽是兄弟,但只有筑基修为,烟花打过来顶多挨半下,剩下半下正好够让他跟好兄弟生同寝死同穴。
“师姐,那处可是打起来了?”徐之言双手架在眼上,朝落星涧方向张望。
“好像是。”
我余光瞥见徐家齐仰着头,脚在地上一点一点蹭。见我看去,他笑着跟我说:“师姐,你看这叶子,可真像叶子啊。”
“师姐,为什么打起来呀。”徐之言化身好奇宝……好奇修士。
“师姐,你看这蚂蚁,真勤劳啊。”徐家齐蹭出的沟给蚂蚁绊一跟头。
“哎,师姐你看,那些人是做什么的?”徐之言指着斜前方,语气充满兴奋。
是秘境开启前到处拉人参赌的散修,他们受错金阁所托负责盯曼释花华果的归属。
“啊,师姐你瞧,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徐家齐展开双臂,抑扬顿挫地感慨。
是吗,听说离无罗辛域最近的覃州岛昨天刚下了雪。
“师姐,灵犀前辈好像也在那边!”徐之言瞪大眼睛,惊声尖叫。
徐家齐终于挪到了我跟徐之言中间,冲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缩脖子躲在我俩身后。
徐之言刚刚说什么来着?灵犀?
灵犀!我一巴掌按上徐之言肩膀,焦急地问:“在哪儿在哪儿?”
在五光十色的战场中,灵犀娇艳的衣裙也变得不再醒目。我眯起眼仔细判别灵气运动的方向。灵犀就在落星涧口处,她展开了防护结界,身后还护着一名筑基期弟子。看来应该是有弟子此时被送出秘境,混乱的战局把秘境出来的通路全都堵死,灵犀为了救这名弟子才闯入其中。
我提着口气看着灵犀向外冲,直到灵犀彻底离开才放下心来,顺便揉了揉徐之言的胳膊。刚刚太紧张,好像掐住了徐之言的胳膊肉…
徐之言狠狠倒了口气,夸奖我道:“师姐不亏是打铁的,手劲儿是真大。”
话音刚落,一个圆乎乎的东西被从混战的人群中抛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直直向徐之言脸上砸去。
徐之言堪堪在那东西触及鼻尖时救下他那张引以为傲的脸,把那东西在手中颠两下,两手倒腾着玩:“这是什么?”
我转动僵硬的脖子向秘境处看去,刚才还打成一团的人现在犹如坟山中林立的枯树,一齐沉默地看向这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曼释华果。”
徐之言跟被烫脚的鸭子一样蹦起来。曼释华果从他手中颠出去,无数眼珠随着它转动,吓得徐之言立刻伸手去接。把曼释华果每个面都在手里炒过一边后,徐之言终于心有余悸地接稳了曼释华果。这要是在他手里摔坏了,掌门想给他立坟都不好拼凑零件。
他两手颤抖地捧着果子,抖得跟踩了雷阵一样。要不说年轻人脑子就是好用,他一探手把曼释华果塞我怀里。
我虽然没他年轻脑子快,但我手快啊。我走行江湖溜门撬锁听墙角,靠得是什么,一个是手快,一个是脚快。
曼释华果跟我的手指打了个短暂的招呼,就又回到徐之言手中。
徐之言欲哭无泪地看我,我纯良无辜地看他。
“师姐,帮个忙,感恩戴德,感恩戴德。”
他又将曼释华果推给我。
“这怎么还送东西呢,不收礼,不收礼啊。”
我将曼释华果推回去。
推了几个来回,我俩同时顿住,相视一笑。四只手一起把曼释华果塞进了徐家齐手中。
徐家齐藏得好好的,冷不丁被塞了个烫手山芋,不太灵光的小脑袋瓜当场罢工,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我和徐之言一起看向直挺挺睡在地上的徐家齐……以及从他肩膀滚落的曼释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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