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淡如云烟,此刻的祁樱就站在他眼前,橙白灯光化作她眼底一抹月牙状的湖水,轻轻一荡,微微一动,狡黠之中带着一丝淡漠。

那样的近,那样的近,明明只有一步之遥,只不过。

迟深凝眉,赤红的瞳色轻轻地晃了下,平和道:

“不是的,阿启就是阿启。”

祁樱黛眉稍稍挑了挑,弯腰将阿启放了下去,低低地回了一个噢。

可惜这句话还是太晚了。

晚到她现在已经不需要他的认同,也不需要他来替自己一遍又一遍解释阿启到底是良兽还是恶妖。

关于那段记忆,她早就记不清了,自己仿佛也有意的将那一切都淡漠了。

他们所有人都说,放走阿启是为了她好,都是为了她好。

好无奈,若是只放走一个阿启,其他的灵兽又回如何作想?若是自己保护不了它们,若是将他们养在身边只会让它们受人非议,若是叔父执意要劝她放走阿启,那她便放吧。

后来,丹赤鹤一事,迟深跟她说,那只丹赤鹤想要的是自由,并非是困于牢笼之中作一只受人观赏的金丝雀。

祁樱瞠目,一气之下跑回自己的屋舍,召集自己所有的灵兽,问它们想不想留在自己身边。

它们说想。

祁樱又问它们,若是给它们一次机会离开,想不想要离开。

这时候那些灵兽顿住了,眸光之中,有了略微的闪烁,但仍有些灵兽说不想。

祁樱当时气极了,觉得自己养了一堆白眼狼,倏然将所有的灵契都解了,哭诉道:“你们走吧!都走!日落后山下的门匙就会打开,你们想走的就走!”

灵兽们都很错愕,片刻后,有些灵兽雀跃地飞走了,祁樱怨气更深,眼眶哭得红了一片,头也不回地跑向屋内。

跟他闹脾气以后,她将自己关了起来,谁也不准进,偶尔连饭也不吃,课也称病不去;本就是冬日,祁樱顺利将自己的身子耗出病来,终于连门也不用出,医馆送来的药她也不愿吃。

只不过,还也有些灵兽不愿意走,就这样候在她门外,饿了就去找与她相熟的楚一舟和迟深。

可是祁樱不再愿意见它们,不愿再见任何人。

就这样耗着两个余月,一直到母亲不知从哪回来,连着七日敲了她的房门,祁樱才病怏怏地开了门。

她一开门,千青黛就将她搂进了自己怀里,苦笑道:“我的樱儿终于愿意开门了。”

祁樱眼眶一热,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又在母亲怀里哭了起来。

其实她开门的那日气色比往常好了些,只是不规律作息与用食,终究是瞧上去消瘦又病态。

千青黛对此并不表示意外,轻轻抚上她的背安抚道:“好啦好啦,阿娘在呢,阿娘在呢。”

事件原委她早在三个月前知晓,本想早些回来却仍然是被琐事耽搁了。

她没有因为祁樱在第八日才愿意将房门打开,倒是蹙着眉心疼道:“樱儿瘦了很多呢,是不是不好好吃饭?”

“药也不好好吃。”

外面寒气肆意,千青黛索性将屋门一关,顺势将两人往里面走,微微一瞥眼,便见她屋舍之内乱作一团,她暗自叹了口气,心道她自己的女儿果然还是自己最熟悉。

祁樱抱着她呜呜大哭,玉白的脸庞满是泪花,鼻尖也因哭得过于放肆而微微有些红,瞧上去更为惨凄了。

“阿娘……阿娘……没有谁愿意当樱儿的金丝雀。”

她说这话时,声音细若蚕丝,令千青黛一愣,弯腰问道:“樱儿说什么?”

祁樱将脸埋得更深了。

这些天她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亦或是不得不承认的道理:

没有谁甘愿作她的金丝雀的。

没有谁愿意一直留在她身边。

她呜咽着,几个月以来的空虚一下子便犹若洪水猛兽般爆发出来。

其实她早就原谅了迟深,只是犟着性子,亦或是心底仍然还是为这件事难过,接受不了没有谁愿意一直留在她身边这个事实罢了。

迟深是,五师兄也是,就连叔父和阿娘也时常忙得顾不上她。

更别说灵兽……

她的眼睫一颤,才回想起来自己把所有灵兽都放走了。

想到这,祁樱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抬起头来看向母亲,认错道:“阿娘,樱儿将所有收回来的灵兽都放走了。”

无论是捡来的还是费劲抓回来的,一律都放走了。

千青黛唇角微弯,勾勒出一个浅浅的笑,温和回应道:“嗯,阿娘知道。”

“阿娘不怪樱儿吗?”

祁樱仰起头,仍是抱着她的腰肢,却见她没有怪她的样子。

千青黛舒心一笑,弯下身来与她同视,揉着她细软的发道:“为何要怪你?”

祁樱被她这一盯,眼神忽然有些闪烁,撇开眼道:“因为樱儿做得不太对。”

她知道的,她那日太过意气用事,后来常有灵兽趴在屋门或是窗外唤她,她都知道的。

千青黛悄无声息地施咒将她的屋舍打理了一番,将她带至桌前,道:“樱儿既已知错,那便先吃饭吧。”

祁樱微微愣头,千青黛却已将她扶至靠椅上坐下,又从怀里变出一筐饭菜,将碗筷递到她面前道:“吃了饭再说,好吗,樱儿?”

千青黛带的饭菜都是她爱吃的,就连色泽与香气都仍然保存完好,让人胃口大开,饶是天天吃辟谷丹续命的祁樱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好,樱儿知道了。”她努了努嘴,喉咙仍是有些酸涩,但心中的空虚也因这眼前的菜肴而慢慢填满。

那顿饭是祁樱尝过最好吃的饭菜,亦是她在母亲跟前吃的最后一顿饭菜,祁樱细细回想起来,仍是酸涩之中带着略些的甜蜜,只是,一切都太过晚了。

暗穴里阴暗肮脏,凌人寒气犹若刀尖往人身上扎,祁樱微微瞥眼,见宁玥的面庞开始泛紫,问道:“师兄,方才宁玥师兄不小心摔倒了,眼下好像晕过去了?师兄可有带凝魂丹?”

她这样问着,语气却没有一丝怜惜。

迟深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俯身从怀中取出一颗丹药给宁玥喂下,道:“喂下了。”

祁樱颔首,又问:“师兄一个人过来的?可有人在你身后跟着?”

若是有,那就直接杀掉吧。

迟深摇头,祁樱又忽然想到一般像迟深这种人,有随同的那才叫奇了怪了,她稍稍叹了口气,弯下腰来摸狗,二人沉默片刻,祁樱又道:“师兄不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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