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佳把经期就在这几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吃香喝辣不说还狂炫了好几根雪糕,以至于这个月的痛经是地狱级别的。
吃了布洛芬也一点没用,刚躺下没多久小腹处的绞肉机便以三十秒为一个启动周期开始运作,每一次都是质疑活着有什么意义的撕心裂肺。
她偏偏又是个疼痛阈值基本等于没有的人,一点小磕小碰能哭天喊地嚷嚷成活不过今晚。
上床后文思佳就跟个小刺猬一样蜷缩成团,额间冷汗直冒,眼角的泪珠涌个不停。
“好疼啊,季总,好疼啊......”
虽然喊没有一点用,但不喊她更难受,只能一直小声呜呜咽咽。
季时铭给她煮了红糖水,弄了热敷,手一直在小腹处给她按摩,心疼是心疼,但一个大男人也做不了什么。
得从下个月起好好监督她不能放纵,再找个中医好好调理一下了。
“季总......你想不想听Deepfake的技术原理......”文思佳五官拧成一团,为了转移注意力,想了个法子。
这会儿季时铭也没有选择:“好的,我想。”
“Deepfake的核心原理是利用GenerativeAdversarialNetworks生成对抗网络......或者ConvolutionalNeuralNetworks卷积神经网络之类的算法把目标对象的脸......转换到被模仿对象上。视频是一帧帧图片组成的,也就是说只需要把所有图片都替换掉再合成视频就可以了。疼,好疼,好疼啊......”
“处理视频先要将其降维,第一步就是自动编码器,输入一个视频帧,将里面诸如......疼啊,为什么这么疼啊......”
“GANs是非监督学习,由两个神经网络进行相互博弈......一个生成网络,一个对抗网络......生成网络模仿训练集中的真实样本生成数据......好疼......然后......”
季时铭听着她鬼哭狼嚎式的硬核科普,是又心疼又好笑。
“季总......你听明白了吗?”老师都气若游丝,出气多进气少了也没有忘记关注教学质量。
“嗯,明白了,文老师讲得通俗易懂。”季时铭伸手抹去她眼角残留的泪,轻声说。
“那我明天再考你......”
她的小脑袋往季时铭的怀里钻了钻,脸贴在紧实的胸膛处听着沉稳而有力的心跳。
如此暧昧的氛围下,在心脏鼓动的间隙还真让她有了类似爱情的错觉。
但很明显不是,因为好疼,真的好疼。
三好学生季时铭很配合教学工作:“好的,没问题,我会好好准备的。”
季时铭揉到手酸到几乎动不了后,怀里人的呼吸才慢慢变得均匀平缓下来,总算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把人小心翼翼平放,盖好被子,轻轻叹了口气后在她的眉心留下了一个吻,温柔道了声“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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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折腾到太晚,文思佳被闹钟闹醒的时候只想用一个响指毁灭世界,好在是小腹的疼痛收敛了些。
今天季时铭说有事早上没送她,文思佳正好找了个机会问了下司机师傅,得到结论季总的专属司机团队有个十来人是三班倒的,保证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又问那为啥晚上一直都是总裁自己开车后,司机师傅说:“因为季总想亲自去接太太,一般都不会让我们开车。”
也是,车里又没做隔音,他俩偶尔带着点颜色的对话也确实不太能让其他人听到。
想得还挺周到。
和和硕集团大少爷结婚并没有对文思佳的生活造成什么质的变化,该写的码一行不少,该改的bug越来越多。
她到公司后就开始马不停蹄针对周末的DDos攻击写上了技术报告和今后的改进方案。
刚哼哧哼哧敲了十来分钟,几个运营部的小姑娘就满目春光,兴致勃勃说起了刚刚在楼下碰到了新总裁的事情。
“好帅,好帅,真的帅到发光,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啊。”
“那个定制西装穿上我都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脸顶,身材更顶,他刚才整理领带的时候我脑中闪过去了好多本小说。”
“咱们以后有福了啊,我可能会爱上上班。”
文思佳手里动作没停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有些许不屑,吃过季时铭这般的细糠后,她现在眼光挑了一般帅哥是入不了她的法眼的。
而且“爱上上班”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总裁能帮她写代码吗?能帮她改bug吗?能帮她写技术报告吗?
不能。
所以一个字都听不懂的傻子有啥用。
文思佳面无表情去零食区拿了个小熊饼干回到位子上,刚撕开还没送到嘴里就瞧见产品经理火急火燎一路小跑了过来。
看样子活爹又有新活了。
到现在已经很难说算法岗领导让她解释为什么是“B”,还是开发岗产品经理让她黑进企鹅的数据库查询个人信息更离谱了。
“小文,我们现在想做个新功能。”
产品经理拉了把椅子坐到她身边,手里拿着张字迹潦草密密麻麻画满了流程图的草稿纸,语气中难掩兴奋,架势仿佛此划时代的新功能要彻底改变互联网的生态格局了。
当年支付宝横空出世的时候都没他这架势。
“嗯,好的,你说。”
文思佳放下手中的小熊饼干,在心中深吸了一口气默念了三遍生气伤肝伤肺伤皮肤后推了推上班专用防蓝光眼镜露出迎战的坚毅眼神应声说。
“我们想让APP的主题能根据用户手机壳的颜色改变。”
“......”
“......”
“......”
即便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听闻此石破天惊的发言,文思佳还是足足有十秒没有反应过来。
这说的是中文吗?
怎么进到耳朵里是一团浆糊呢。
半晌过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她平静着语气说:“那你给我个接口。”
产品经理一脸疑惑:“什么接口?”
“没有接口怎么识别现在手机壳的颜色?”
“不能自动识别吗?”
三两句话说到这里文思佳的太阳穴边容嬷嬷已经扎了一宿针了,但她靠着超绝的自制力强忍住了爆发,抬眼反问:“请问应该怎么自动识别呢?”
对方面露了“你问我,我问谁”的迷惑之情:“这我怎么知道?这是你们开发的事情,我现在说的就是这个功能。”
为了确保自己没有理解错冤枉了人,文思佳还是又问了句:“你说的这个手机壳不是官方开发的手机壳,就是夜市地摊上十块一个的那种?”
产品经理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溢着浑浊而愚蠢的光辉:“对啊,不然呢?”
“......”
文思佳在极度的无语里笑出了声。
产品经理果然是撒旦派来引诱开发坠入地狱的使者,她现在对监狱能不能给配个电脑很感兴趣。
“在没有硬件支撑的情况下,我要怎么才能让手机自动识别任意一个手机壳的颜色呢?官方开发的特定手机壳内部有芯片连接手机的话可以,没有就不可能。你就算把我和Java一起杀了也不可能。”
“这怎么就做不了了?识别不了你就开发一个让它识别啊,这不就是你们开发的工作吗?”
文思佳把这辈子看到的所有真善美都想了一遍这才勉强阻止了脱口而出的国粹。
产品经理的招聘导入智商测试迫在眉睫,必须严禁智商低于四十的人入行。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必须要让这个功能近期上线。”产品经理见她面如死灰不说话了,语气严肃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文思佳握紧拳头认真考虑起了入狱照要用什么表情,季时铭应该会交钱保释她,再配备个顶级律师团队,争取少判几年。
她相信任何一个法官在听到产品经理的要求后都能理解她的。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一阵响动。
她好奇回头去看,只见一群人围着个西装革履,肩宽腿长的男人,估摸着就是新任总裁了。
男人背对着她看不见脸,但那修长挺拔的身形和价值不菲的西装总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还是最近,非常近。
直到男人转身她猝不及防看到那张颜值打分AI给出99.8高分的脸时,想要和产品经理动手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这不是昨晚还跟她睡一个床上的人吗?
为什么出现在萤火科技?
来找她吗?
不可能吧,疯了吗?
但她马上意识到不对劲了,季时铭不是来找她的,是来走马上任的。
季时铭就是萤火科技新的执行总裁。
一时间不可置信,气恼,好笑的情绪一股脑涌了上来。
如此机智聪颖的她是怎么能被同一个男人用同样的方式骗两次的呢。
这段时间从头至尾狗男人都没提过这事儿半句话,甚至今早狗男人让她请假休息一天的时候她还说让他把萤火科技收购了自己就能休息了。
敢情早就收购好了,就等她垂直跳坑是吧。
季时铭与萤火科技的管理层攀谈时,清晰感受到了从她那边射来的滚滚杀气,嘴角勾出了一个只有她能看懂的微小弧度。
精准捕捉到的文思佳在心底骂得很脏。
太狗了,怎么会有季时铭这样的人啊。
亏她昨晚痛经生不如死被照顾的时候真的有那么几个瞬间涌出了丝丝感动,还暗暗下了决心会好好扮演“妻子”的角色。
结果今天感动就尸骨无存来了波大的。
图什么啊,戏耍她很开心吗?
不过既然都这样了,那她也不是吃素的,必须要给总裁一点来自公司产品经理的智商震撼,然后再点一把自己熊熊燃烧的怒火,顺便检验一下你季时铭的成色。
想在这“人才济济”的萤火科技站住脚没两把刷子可不行。
于是待季时铭一行人走到她工位旁边后,文思佳跟古代拦皇帝微服私访轿子般径直从椅子上零帧弹跳起身开门见山告了御状。
“季总您好,我是技术部的文思佳。产品部提出了让APP主题能根据用户手机壳的颜色而改变的不合理需求。第一,技术层面没有硬件支持实现不了。第二,我个人认为众筹APP并不需要这个鸡肋的功能,与其把时间和精力花在不能提升用户体验的功能上不如多关注下产品本身。”
管理层的几人被半路杀出的“活爹”惊得面面相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倒是季时铭面对猝不及防的一出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虽的确没料到她会不惜冒风险突然来这么一出,不过以她正面刚的性子来言倒也合情合理。
认真听完“冤情”,季时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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