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近午,吴优顶着乌青的眼圈到了家。

萧薇居然已经和她妈妈在客厅,陪黎老师一起聊天打牌。还好悠悠提前交待,不然就穿帮了……

吴优压着哈欠,跟大家打了招呼就准备上楼补眠。

萧薇面上如常,手里的微信发过去责难:“你可算回来了……”

黎老师刚刚各种旁敲侧击悠悠的情况,从工作到恋爱。萧薇不确定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她几乎要招架不住!

萧薇搞不清楚吴优和母亲的关系。黎昕和萧家也是工作上的老友,黎老师一向是知书明礼、与人和善,悠悠却和她并不亲近。

吴优回避掉这些问题,她一大早刚发了条朋友圈,瞬时点燃小群里众人的八卦热情。大家每个人早起后都过来发问,她正疲于应对。

悠悠基本不发自拍,也很少提及私事。这次只是张局部侧脸,但重点是露出的脖颈上,那颗光彩夺目的克拉单钻,在阳光下实在吸睛。

配文简简单单,却引人遐想:“新欢,喜欢。”

果真是字少事大。

不止于此,照片一角横亘着一条肌肉紧实的精壮手臂,和她的白皙肤色形成鲜明对比,太难忽视。

情人节后的第二天一早,发这样的内容也太暧昧了。吴优倒不甚介意,新年伊始,难得这么尽兴,男欢女爱有什么好隐瞒的。

兔姐感慨:“年轻人果真玩很大。”

琢子还是有点不忍直视……虽然知道优姐和哥哥早就搞在一起,画面的冲击实在太强太具象,让人脸红心跳。

只能转移注意力,变身夸夸党:“优姐新项链好漂亮!”

彼时在湖畔的晨曦里,李执腾出另一只手,伸到床头柜上捞过来手机。触亮屏幕唰唰两下,目标明确地划下去查找。

看到悠悠的最新发图,唇角先是难耐地扬起,待细看那句话……又有点失望,真想按着她蹂躏到求饶。

什么“新欢”!搞得好像他是她的男宠,或是随便可以更换,跟“旧爱”并列,没什么区别的替代品。

刚刚悠悠拽着李执找打光和角度拍照,故意暗搓搓漏那么一角带他出场,李执都照单全收、十分配合。

就是期待着真的能昭告天下,名正言顺地在她的世界拥有一席之地。

吴优真给了,但不多。

李执忍不住翻身压住她,逼问:“什么叫新欢?我不太懂。都已经说了喜欢,你该给个明确的称呼。”

吴优憋着笑求饶,拿手撑着他的胸口:“我说项链啊……好喜欢的款式,是我的新欢。”

“???”

刚刚是哪个人嘲笑他?作为男人居然信“钻石象征爱情”这种营销,一副“他被广告洗脑了、她很清醒”的优越感。

李执觉得悠悠一定对浪漫过敏吧。他只是简单地觉得:钻石有很多折面,光线既复杂又凌厉,跟他的悠悠有点像。

两人嬉闹斗气间,黏黏糊糊的气氛又滋生,吓得吴优往床的一角逃。毕竟,身上都还残留着刚刚结束那场缱绻的余韵:

夜与日的交接点,吴优从上次的昏沉中醒来,看黑暗渐浅、破晓将近。

起了意去厮磨身边人,用唇轻轻感受他几乎察觉不出的隐末胡茬,食指触摸他好看的眉毛、阖着的眼角,像个贪玩的小孩,躲在角落里,一遍遍擦拭珍爱的玩具。

来来回回,两人再次清醒,又陷入沉沦。

李执拾起枕边散落的最后一个T,递到嘴边撕开包装,单手戴上。

另一只手全程都揽着悠悠的腰安抚,她正瘫在他一侧处于装死的鸵鸟状态。

……原来他让她选款式,是决定使用顺序。她居然还先去煽风点火,真是不知死活。

结局是每一片都会被用掉。以及,每一种姿势……都会被实践。

吴优喉咙已经有点哑了,李执搂抱着扶她上来,嘴里还冠冕堂皇:“悠悠,收尾这次你当女王。”

手上没留一点情面,猛得用力按下去,贯穿到底。她被冰凉的颗粒扫过,像猫舌卷进来一样的触感,之后又变得灼热。这款也……太难捱了。

男人真是哄人的鬼!吴优腿已经软了、使不上劲,在上面也得依着他的腰月夸用力,被他的双掌控着。

甚至,比其他次更加煎熬难耐、不堪入目。

李执细细品味着悠悠在颠簸中的失控,看她摇晃跳脱地不成样子,荡出残影,不管不顾地哽咽出声。再分出一只手拢/捻茱萸,最后把她摁在怀里、双手紧扣着悉数释放。

虚浮之中,悠悠感觉自己好像飘在云间。十指连心,两个人的快活是加倍的,李执也觉得自己上了云端。

扭头,窗外第一缕曙光照入室内,酒店的客房背抵繁华,面朝山水,临着无边无际的湖景。

中间只睡了几个小时。两人都有点恍惚,混淆了朝云与晚霞,只觉得好似在做绮丽的梦。

是在这样的氛围里,吴优乘着兴致拍了照、发了圈,果真是男色误人!可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让她这么宣之于口过,更离谱的是,某人居然还不知足。

于是吴优背过身不理他,少顷就真的困倦地睡着。

冬天的日出比较晚,待到太阳将整片水域再染成橘色,悠悠已经酣然入眠。

李执拿手指捏了捏悠悠依然绯色的脸颊,想想她刚刚使坏的样子,又恨又爱。

他只短暂地眯了一会,起身脱掉睡衣,换上外套准备出门。

窸窸窣窣间悠悠睁开迷蒙的眼睛,拿手指不舍地拽了下李执的衣角。

嘴上呢喃着:“要走了?路上慢点,玩得开心。”

李执顺着她话语应下来,摸了摸悠悠的脸:“乖,你待会儿自己退房,打个车回家吧。”

他一派轻松,说得像跟她是一场各取所需的露水夫妻,天亮了就拍拍屁股、分道扬镳一样。

……也挺坏的。

吴优在半梦半醒间,带着怨气和李执道了别。没办法,他是真的该走了,航班不等人。

甚至,她还理性地催了催李执。他太拖拉了,临走前还折返回来又亲又抱了一轮。

虽然贪恋这缠绵,吴优还是推开了他的臂弯。看了下表,确认时间余量,稍微再堵下车,李执就赶不上飞机了。

糟糕,她开始焦虑了。

平生最讨厌迟到、误点,临时突变将计划打乱的吴优,再无心和李执多言,只想让他快点离开。

李执倒是不急不躁,帮她捋一捋发丝,掖一掖被角,耐心十足。

简直像故意在耗她。

等到室内终于只剩下一人,吴优在这孤独又放空的时间缝隙里,突生出一种不真实感。

她身上是碾过的酸痛,身边的枕席却已微凉。仿佛做了场荒唐的春梦,一切温度和触感,都是她的臆想。那个人也像是假的,从未存在。

克制不住地开始想念他,又埋怨他:既然需要早早离开,何必招惹她。

世间的许多事情都是这样,起初没有任何干系,后来却生了奢望,不受理智控制。

说了让他快点走,李执就真的走了。她又开不了口说挽留。

悠悠就这么委委屈屈、别别扭扭地窝在被子里,带着不甘再次昏睡过去。

李执当然不知道这些,他刚刚退掉了机票,调转方向开车回了老城区。

做决定只是在一瞬间。方才他蹑手蹑脚穿衣服的时候,一向睡觉灵敏的悠悠还是被吵醒了。

她从丝被中钻出来,露出一截酥肩,山巅白雪、惊鸿一瞥。

捏了捏李执的袖子,无意识地絮语:“好累啊,想吃刚炸出来的玉兰饼,鲜甜鲜甜的。”

……甚至还砸吧了下嘴,像只馋嘴小猫,少见的可爱。

等回过来神,她又把脸埋在枕头上。李执促狭地发现:悠悠原来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李执揉了揉她躲起来的脑袋:“楼下中餐厅会有吧,你先睡,我打电话稍晚送上来。”

“不一样,喜欢我小学对面那家摊头的。”她皱了皱眉,是惯常的挑剔模样。

李执思索了片刻,这个要求不算离谱,可以一试。虽然悠悠上的小学离这里要半小时车程,刚过完年的小摊子还不一定开工。

但起码,李执知道她学校的位置。

昨晚风销雨霁的时刻,悠悠趴在他胸口休息。在她降生成长,从孩童出落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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