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天才兜
那天以后，我经常去孤儿院找野乃宇院长。
据我的观察，面对孩子们时的她，永远是一副柔和又平静的模样，仿佛之前来的几个人只是来给孤儿院送温暖的大善人。
她的笑容温暖而明亮，每个寒冷瑟缩的人必定都会抓住不放，哪怕弯起的眉眼下面藏着的，其实是对无法反抗的命运产生的无尽忧愁和心酸。
我不知道，她见到我时，笑容下藏着的，究竟是忧虑，还是愤恨。
野乃宇的医疗忍术非常厉害，更厉害的是谍报能力，这些都是我听团藏说的。
——这种人，能利用的话最好，不能利用的话就毁掉。
——团藏大人觉得药师院长能被利用吗？
——她嘛，目前暂且有些用处……
如此温柔的人是如何从事诡诈艰险的谍报工作的呢？
我很好奇。
所以，只要来到孤儿院，不管野乃宇做什么，我都喜欢跟着，反正她也拒绝不了我。
实在不能让我带在身边的时候，她会派出那个银发的男孩把我支走。
“姐姐能再教我几个医疗忍术吗？”
男孩的眼睛亮晶晶的，也可能是镜片在反光。
野乃宇笑着看着我和他，让我无法拒绝。
面对这些孩子的时候，才会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吗？
可是，我也是个孩子啊……
女孩鼓起脸颊，但还是没有拒绝男孩的请求，被他拉着手走出了办公室。
几个月的相处下来，我发现男孩在医疗忍术上的天赋属实令人震惊。
这样的天资如果被团藏或者大蛇丸发现……肯定会被收入麾下，但绝对不会有我这样的待遇，毕竟他只是一个孤儿而已。
工具，死士，趁手的刀，亦或是实验品？
在我的指导下，他的查克拉手术刀已经能划开厚厚的一叠报纸，而不伤到底层的白纸。
轻轻握住他的手腕，男孩的肌肉因长时间的紧绷后又突然放松，而微微颤抖着。
"太追求锋利了，医疗忍术的本质是修复。"
我捏住刀片，指尖瞬间渗出细密血珠，他倏然睁大了眼睛。
绿色的荧光漫起，伤口在查克拉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看清楚了吗？"我把指尖举到他眼前，放慢了治疗术的速度，以清晰地展示组织再生的过程。
"查克拉输出的频率要像这样..."
他突然抓住我举在他面前的手腕。
愣了一霎，我才发现这孩子竟完美复现了我刚才的查克拉输送频率。
治疗术的光芒一闪而过，原本尖锐的伤口已然消失不见，皮肤光洁如新，连指尖的老茧都变成了柔软的新皮。
“能划出伤口的双手，自然也能治愈它。”
男孩语气里满是自信，唇角难以抑制地勾起自得的笑容。
虽然只是掌仙术的步骤之一，但难度也与B级忍术相当，他居然那么快就学会了吗？
果然是天才啊，丝毫不逊于我……
似乎太自恋了些，我不动声色地微笑着。
他握住了我的手。
“以后别再用伤害自己的方式给我演示了。”
男孩定定地看着我，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如果哪天你发现，亲手划出的伤口，自己却无法治愈，会怎么样呢？
我很想问他这个问题，野乃宇却在此时推门进来。
她还在这里，真好。
只是团藏跟我说过，她的时间不多了。
行走的巫女居然会被被绊住脚步。
男人神情轻蔑。
弥，你要记住，只有无牵无挂的人，才能飞得最高，别让无用的感情拖累你。
我谦恭地垂着手。
团藏大人也不能是我的牵挂吗？
他顿了顿，目光从我的脸上轻轻划进黑暗。
我不是牵挂，而是你的助力。把那些没用的东西都丢掉，让我带着你，青云直上。
青云直上 然后摔得粉身碎骨吗？
我低下头，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
野乃宇会表扬我吗？照顾弟弟妹妹们的大姐姐。
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声音很轻： “团藏大人来了，要见您。”
团藏估计不是特意来找我的，而是来继续威逼野乃宇为他所用。
我站起身，掠过坐在地上、表情有些讶异的男孩，直直走出了房间。
见到团藏时，他已经站在了孤儿院的出口。
看到我，本来抱着手臂的男人垂下袖子，我从善如流地拉住。
我好像给了他很喜欢拉着别人袖子的错觉……其实只是拙劣的撒娇方式、对付他的手段罢了。
“和这些人玩的怎么样？他们都和你一样是无父无母的孩子。”
男人的心情总是阴晴不定，可惜对我共造成了零伤害。
“可是我有根呀，还有团藏大人。”我眨眨眼，“而这些孩子只有野乃宇院长了。”
“哼，野乃宇马上也要没有了。”
他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
“哦？她同意了团藏大人的条件吗？”
“不同意只有死。”他脸上满是上位者的傲慢，令我一阵作呕。
“那个经常和你玩的那个孩子，让他加入根部，做你的部下，怎么样呢？”
拇指和食指触碰到一起，回忆起男孩银发柔软的触感。
说起来，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野乃宇似乎不希望我记住他，从不在我面前呼唤他的名字。
她曾说，想要弟弟妹妹的话，您就把他当成弟弟就好了。
但是却不告诉我他的名字吗？没关系，我也不想知道。
内心轻叹一声。
“他只会一些医疗忍术罢了，不及风和取根十分之一。”
“是吗？那就好，毕竟……”
团藏短暂地停顿了，我心里一沉。
“土之国很需要他。”
“……”
——
游荡在人流如织的大街上，我的心情算不上很好。
不，应该说很不好。
旗木卡卡西总是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出现。
“一个人的时候，弥总是很不开心呢。”
我瞪着他：“我不是一个人啊，街上那么多人在呢！”
“我是说……”眼睛要弯成什么弧度，面罩下的笑意才会如此明显，“没有别人在弥身边的时候。”
像月牙。
“……卡卡西还是不笑的时候帅一点。”
“什么？上次还说我笑起来比较好看呐……”
男孩露出伤心的神色。
银白的短发……我情不自禁上手摸了一把。
手感硬硬的，还有些刺。
我遗憾地叹了口气。
卡卡西可能是愣住了，下一刻，面容又切换成了平时冷峻的模样。
“下忍的任务难不难？”
“……忘了和你说，我已经是中忍了。”
“哇，卡卡西真厉害！”
女孩笑得有些夸张。
如此的敷衍，那个春风化雨、总是热情鼓励称赞别人的弥去哪了？
不在学校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她和带土，还是她和凯……
卡卡西甩了甩头，把那些奇怪的念头甩了出去。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性格并不是面上表现出来的样子。或许，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因为他是她的朋友……
“没什么别的要说的吗”他矜持地抱住手臂。
“嗯……”女孩开始思索，“呃，中忍考试难不难？”
“还行吧，你的话一定没问题。”
“哇，卡卡西居然这么相信我，好感动！”
女孩的眼睛像波光粼粼的湖面，深色的，但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她随即露出苦恼的神色：“可是听说是组队比赛啊，如果我的队友是凯，或者带土，怎么办？”
“……凯很有实力。”
毕竟是他的一生之敌。
他怎么记得，她很喜欢凯来着？
“一个吊车尾，两个吊车尾……”
女孩叹了口气，摇头晃脑，仿佛在唱着童谣。
男孩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咦，卡卡西今天很奇怪诶。”
我转过身体，堵在他身前，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
“成为中忍以后性格都不一样了呢。中忍而已，大家以后都会是的啦～想说什么就说吧。”
因为我的突然凑近，他的脚步猛地顿住，肩膀明显僵了一瞬。
他下意识抬手想拉面罩，却不小心碰到今天新发的金属护额，手指在半空尴尬地转了个弯，最后变成不自然地整理护额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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