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雨阁。
杜小玉回归后,立时从蓉蓉手中接过主阵大权。然而阵法催动之后陡然显现的仙道异象,却令她勃然生怒。
“这该死的小子,竟然提前偷摸着做了如此多的布置!心中喝骂,她脸上却能保持沉静。
蓉蓉在侧,见大阵展开,不由欣喜:“阁主,我们就要成功了吗?
杜小玉回神,看向蓉蓉时,眼底闪过不舍。
旋即,她笑道:“不错,我们就要成功了。蓉蓉,现在有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我思来想去,只能交由你亲自去办,方能安心。
“阁主,放心吧,属下必全力以赴!
“好!杜小玉掷出一只银铃,其形滚圆,其状为鸟,呈镂空之象。
“你持此物,穿过大阵后,到杜县南郊十里外的山丘上摇动此铃,其后无论见到何事何物,静默独守,待我消息。
蓉蓉手握铃铛,微微一愣,便应了下来。
杜小玉含笑说:“去吧,记得无论如何,都一定要遵循嘱咐。
“是,阁主!
蓉蓉收起银铃,沿着旋涡升空,不时便脱离大阵遥遥而去。
杜小玉收回目光,望着漫天符箓冷然一笑,接着拨动大阵,阴气旋涡立时飞快旋转,幽寒之势倾覆而下,压得符箓灵网向下凹陷。
城主府。
舒峣御使飞剑,划出一条条深绿色的轨迹。
只是他的攻击却被王鲤体外的金环全然阻挡,难以建功。
王鲤一手托起符箓星盘,一手将身份令牌往天空一掷。
灵力激发,顿时灿灿光芒从中投射而出,映在天空,显出王鲤的身份信息。
当然此刻其他东西都不是重点,关键在于其中的“蜀山二字。
王鲤的确不了解这个世界,但是他了解这样的情况作为普通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此时城主已死,蜀山镇守和土地神都是叛逆,山神按权责来说管不到城里,城隍倒是适合针对此类阴气袭扰,可他们此时说不定已经扛着火车跑路了。
王鲤有把握保护城中凡人,但前提是这些凡人不要自己先一步陷入混乱导致伤亡。
果不其然,当那一串信息出现之后,城中的杂乱纷扰顿时稍有平息。
蜀山域的凡人由蜀王朝管辖,但也没有人不知道蜀山仙宗。
收回心神,王鲤面向身前二人。
“舒峣,梁硕,尔等身为蜀山弟子,却行
叛逆之举,勾结阴灵,意图不轨,戕害凡人,背离职权,违逆宗规。今日,先将你二人逐出蜀山,再杀身灭魂,明正典刑!”
“你放屁!”舒峣涨红着脸怒斥:“蜀山宗规,我可倒背如流,何来灭魂之刑?”
一旁的梁硕面色也不好看。
王鲤却蓦然一笑:“现在有了。”
“该死的小子!我当日就应该直接杀了你!”说着,舒峣体内剑意盛放,威凌之势滚滚如潮地压想王鲤。
可他这般作为明显选错了方向。
王鲤眼神一动,顿时身边灵气激荡,天地间豁然荡开凌锐之气,纵使城中凡人也忽觉锋芒逼人,呼吸一窒。
一柄形迹尚且虚幻的深青天剑从王鲤头顶跃出,凌冽冷厉,明锐森寒,剑吟之声自虚空而来,摧破之势巍巍荡开。
本自无形的气息在地面、家具以及房屋各处纷纷留下密密麻麻、细腻修长的痕迹,摄人心魄的剑道威压瞬时席卷蔓延。
此剑一出,舒峣释放的剑意立刻成了笑话,无需王鲤动念起意,他的剑意便被压回体内,半分难露。
连带着,连他身边那柄绿色飞剑似乎也受王鲤剑意的吸引,颤鸣不止。
舒峣急忙将飞剑召回,化为三尺紧紧握在手中,其面色不佳,难掩目中惊骇。
“你不过区区炼气境,如何能有此等凝实剑意?!”
王鲤不予理会,他没有为敌人解释自己的能力、招式或手段的怪癖。
可舒峣却止不住地说:“就算伱是剑意凝实的天才,也盖不住你的修为低劣,我乃元神境,纵无御剑术相助,也能杀你!”说罢,他便执剑上前。
王鲤正待出手,却有变故突生。
只见,站在舒峣侧后方的梁硕突然动手,舒峣这边才刚刚跨出一步,前脚才落地,下方原本坚固的地面突然间如水一般荡开涟漪。
舒峣毫无防备之下,身形突然趔趄向前,眼中闪出惊怒,手上一松,三尺剑蓦然飞起,杀向梁硕。
然而他终究是被抢了先手,那梁硕双手一推,一方金印从天而降,猛地砸在舒峣头顶。
王鲤立时便见其脑浆迸裂,好不凄惨。
那飞剑失了控制,叮当一声跌落在地。
可如此还算不结束,梁硕双手在动,地面下顿时升起缕缕淡黄气息,将舒峣的身躯完全缠绕。
顺手一拉,一个身长数寸、略显透明的小人儿被拽了出来。
舒峣的元神指着梁硕正
要打吗,却被淡黄的地气缠住口鼻,裹得严严实实。
梁硕当即跪倒。
“不肖弟子梁硕,诛杀叛逆舒峣,愿为巡察使驱使!”
王鲤顿了顿,蹙眉道:“你想魂魄转世?”
除了这个要求,王鲤不知道梁硕还能有什么可以希冀的,对方刚刚已经向他出过手,而且身为团伙核心,妄想脱罪绝无可能。
梁硕垂着头道:“是,往巡察使垂怜!”
“你对你的队友们很没有信心?”
“在下不似舒峣这般鲁莽,而且身居土地神位,更加明白巡察使的身份意味着什么,那山神与城隍比在下更聪明。”
能不聪明么?
不谈动手遮掩犯罪事实,直接二话不说撒腿跑了!
“我只是区区炼气境而已。”
梁硕埋着头:“巡察使说笑了,便是归道境,乃至人仙、地仙,在您的面前,也算不得什么。”
“那你刚才还敢对我出手?”
“在下心知绝无可能伤害到巡察使,于是便想挑起混战,趁机捉拿主犯杜小玉,谋求戴罪立功!”
一时间,王鲤竟也不知该作何反应,他知晓此刻梁硕所言皆真,但他也没有料想到刚刚梁硕竟然反应那么快,短短时间里就已经做好了打算,没抓住杜小玉,所以他便选择了击杀舒峣,反正身边的队友有一個算一个都是功劳?
绝了。
王鲤仰头看向天空。
阴气旋涡转动加速,如同躁狂的龙卷风暴,又似一只立锥,意图破灭符箓阵势,将城中生灵一网打尽。
杜小玉不是那葬花的黛玉,而是吞人性命的妖魔。
只不过在王鲤看来,她此时的动作皆是徒劳,假使王鲤不同意,方才那位名叫蓉蓉的骷髅娘同样走不了。
就算王鲤没有那么多符箓和星盘汇连,此时在城里闲逛的大**也能一口将她们全部吞掉!
王鲤回头道:“那就说说吧,你们都做过什么,想做什么,又为何能被杜小玉牵线搭桥地聚在一起。”
梁硕无有隐瞒,一一道来。
一个成员来自多方势力的团伙,必然要有足够动人的利益引诱,才能让他们铤而走险地背离原主。
杜小玉的确拿出了足够的利益。
一座源起于上古时期的洞天,内里有无数灵材宝药,**秘典,法宝仙器,如果这些东西只能诱惑舒峣和梁硕,那么连仙人都垂涎欲滴的功德气运,便对山神与城
隍有着致命的绝对吸引力。
之所以他们会相信杜小玉的说法,是因为对方的确拿出了确凿的证据,表明了洞天中的宝物并非虚妄。而要开启这个紧闭了无数年月的洞天,就需要用到杜小玉的精血与元神,又证明杜小玉是这个洞天的直接传人。
但问题是,杜小玉已经**,变成的确不如孤魂野鬼的骨灵。
既没有精血,元神也不算是真元神,所以那座洞天半开不开,正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惹得一群人、神心痒难耐。
于是,众人合计一番,不能放任杜小玉脱离白骨投胎转身,因为经过六道轮回后,他们都没能力和权力去追查杜小玉转世之生的下落,于是,众人议定,全力襄助杜小玉复活转生。
而复活的需求则更简单:缺什么,补什么。
元精、元气是必须的,而更重要的,是血肉!
且必然是人族的血族。
要将别人的血肉彻底变成自己的,衍生出自我的精血,凝练出自己的元神,那就不能只是换骨寄生而已,必然要经过极为繁琐的过程。
几十上百个活人,也不一定能让杜小玉补出一只手掌。
“等一下!
王鲤骤然喝止,神色冷厉无比,声似雷霆震响:“可我看到,杜小玉已经长出上半身了。
梁硕身躯一颤,埋头抢地不敢言语。
王鲤明白了,头顶的剑意不由绽出幽冷的杀气。
“**多少人?
梁硕仍一言不发,只是转手对着大地轻轻扭转。
一时间,城主府的地面裂开,狰狞的裂隙大张,房间从中撕断,让王鲤能看到外面的情形。
只见后面的花园里,石板泥土纷纷朝两侧翻涌,不多时便露出一座深坑。
坑中,乱骸累累,白骨堆叠,积压如山。
一层层骸骨翻开,下方却仍旧接连不断,不见尽头。
“够了!王鲤蓦地喝止,神态虽静,却仍能感受到犹如火山爆发前压抑的气势,“我问你,**多少人?!
梁硕伏在地上:“十年以来,从安平渡口精挑细选,谨慎安排,至少三万有余。
静!
死寂一般的宁静!
王鲤微微闭眸,几乎不敢细想。
良久,他才靠自己的心境去按下了强烈波动的情绪,声线平稳地说:“十年,三万,一年三千,一个月上百,平均一天至少八个。
梁硕跪伏不敢言
。
王鲤剑指一起,头顶天剑穿透舒峣的元神,聚为实质的剑意顷刻间便将其毫无防护的元神绞成齑粉。
另一侧,青霜剑也倏地从梁硕头顶插入,击杀其身后,深情天剑紧随而至。
然而,梁硕的元神却是早有防备,身躯一死,见王鲤不愿留守,立刻不作二想直接逃遁,速度极快,几乎转瞬便要消失。
王鲤脚下一动,青莲盛放。
倏地,身影破空,尾随而至,竟是丝毫不慢!
梁硕根本来不及思考王鲤为何连他的元神之遁都能追上,只能一边拼命遁逃,一边开口大喊:“巡察使!我已全部交代,为何还不对我网开一面?!”
他的元神在城池上空宛如一道迅疾的流星。
可紧挨着流星的便是一条由朵朵青莲铺就的直道,且每一朵青莲绽放的位置都能稳稳地追上流星。
王鲤一言不发,将剑意凝结的深青天剑作为主剑御使。
剑飞惊天,其形倏然消泯,下一瞬便亦是惊涛怒浪。
先闻天上浪潮滚滚,即见巨海怒涌现身。
覆海之势方一生出,浅蓝色的大海便迅速扩张,不多时便如一张巨幕遮天蔽日。
浪催翻滚,层层推动,一如看似平静的海面实则已经积蓄了无尽的能量,等待着最终的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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