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在胸腔失了控地狂跳,仿佛要挣脱肋骨的禁锢。

正是她这一声激动的喊叫,惊醒了睡梦中的蚩蓠本人。

相当诡异的感觉。明明她的意识才是这具肉.身的最高主宰,是梦境舞台的导演和唯一的主角,可上演的剧目却不由自己掌控。

“怎么?我还以为你做了个美梦。被吓醒了吗?”舒厌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半倚在老板椅上,双脚搭在办公桌,油亮的战斗靴纤尘不染。

他嘴角压抑着弧度,可那双深极黑极的眼睛里分明闪烁着坏痞的笑,不知道的,还以为野猫抓到偷吃香油的老鼠了呢。

蚩蓠摸了一把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淡定自若地站起身,旁若无人地伸了个大懒腰,顺带扭了扭睡得僵硬的脖颈,仿佛要把周身的尴尬全抖落出去。

人类的躯壳果然太脆弱了。

自从她夺舍寒黎,整天不是饿就是困,要不然就是注意力不集中,才一个星期,就已经沉沦咖啡无法自拔了。

她熟门熟路地走到咖啡机旁,给自己接了杯加浓的冷萃,边喝边叹气:“还是仿生人的皮囊好哇,饿不死,困不死,持久,扛揍,耐艹……啧,难怪联邦放心让你当这猎尸队队长。”

这话堪称恶毒,可以说完全踩到了舒厌的死穴上。

她知道他还没有完全从仿生人的身份中适应过来,也不能接受能源控制署对他的隐瞒和利用,他大概一直坚信自己是凭借真本事当上的队长,绝不会想到联邦看重的是他能猎尸还不会尸化的仿生人身份。

她与他之间达成的松散联盟,大概又要生一条罅隙了吧。

蚩蓠已经做好了迎接他冰冷视线和反唇相讥的准备。

谁知,舒厌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搭在桌沿的靴尖甚至悠闲地轻点了一下。

他仿佛看穿了蚩蓠不习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如此之久的审视,那些带刺的话语只是她事后防御的具象化体现。

“你睡得很熟,我很羡慕。”他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但眼里那点坏痞的笑意消失了。

即将入喉的咖啡在蚩蓠口中冷不丁地一滞,好一会儿才缓缓滑落食管。

“长官,别这么说,显得我像个欺负人的坏蛋。”她试图用开玩笑掩饰那一瞬间莫名的心悸。

“我从不做梦。”舒厌定定地看着她,仿佛要穿透她这具皮囊,直视其中赤.裸的灵魂,“我一直以为,我的意识可以完美操控这具躯壳,包括我的梦境,我从不允许自己有‘做梦’这种不可控的可能性存在。”

“嗯……你多少有点变态了。”蚩蓠没忍住吐槽道。

她不习惯这种过于袒露自我的倾诉,想要用插科打诨匆匆划过这个话题。

她固然对舒厌存在某种兴趣,但这种兴趣更多只是停留在对那个十二岁时委委屈屈、漂亮得像瓷娃娃一样的少年的追溯。

对于现在的舒厌,现在这个仿生人的舒厌,她越来越将他视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与千年前封印她的那个猎人舒厌,渐行渐远。

他们连朋友都称不上,何必跟她说这些。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舒厌撇过脸去,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我不做梦是有原因的。”

“嗐!反正做的也不是我的梦。”蚩蓠受不了他这副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样子,简直想举双手投降了。她以后再也不讽刺他了行不行?

她强行转移话题,带着点分享秘密的架势:“我好像梦到寒黎以前的事情了,你想知道她以前是干什么的吗?你绝对想不到!”

空气陷入了尴尬的凝滞。就在蚩蓠以为舒厌要用沉默表示抗议时,他开口了:“不想知道。关于寒黎的事情,我没有兴趣。”

蚩蓠:“……”

这人是不是被寒黎长期性.骚.扰,留下心理创伤了啊?至于这么苦大仇深吗?

但蚩蓠才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抛出了最重磅的信息:“将我的尸毒转化成血晶能源的核心技术,还有血晶工厂的设计建设,都是寒黎主导完成的。”

这个信息果然具备相当的冲击力,舒厌终于恢复了一点点正常的样子,虽然语气依旧没有起伏:“是吗?不夜穹隆的历史虽然短暂,但义务教育指定的课本里,都说这些是韩教授攻克的。对了,你‘儿子’仇署长也出了一份力,还认了韩教授做干妈。”

“?”蚩蓠脑门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就是传说中的互相伤害吗,他哪壶不开提哪壶,非得强调仇怜央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寒黎儿子的事情。

蚩蓠清清嗓子:“韩教授?是韩青的亲戚?”

“韩教授是韩青的姥姥,联邦德高望重的元老级科学家。后半句不是我说的,是书上写的。”舒厌补充道。

蚩蓠终于把咖啡喝完了,习惯性地跑到隔壁的洗手间漱口,她刷着牙,含混不清地问:“一口一个‘教授’,你对联邦编纂的历史课本蛮信任的嘛。她全名叫什么?”

“就叫‘韩教授’。”

“……”

蚩蓠回忆起梦里的片段,如果这个梦境是真实的,寒黎年轻的时候居然是个才华横溢的技术狂魔,被导师也就是韩教授窃取了技术成果。再看看现在这副鬼样子……八十几岁的灵魂,还动不动约仿生男模、对舒厌进行惨无人道的职场性.骚.扰……这画风实在太割裂了。

可是,蚩蓠转念一想,历史书上也出现过对人类社会做出卓越贡献、全身瘫痪但勇战数名美少女的高龄老头……瞬间便理解了寒黎。

只不过,大家对寒黎的恶意要深得多。

“人类的肉.身会习得部分意识的记忆。”舒厌并未理会蚩蓠的揶揄,“一些学者做过这方面的研究,进行了意识转移技术的少数人,还会在梦境中重现新躯壳原本的记忆;更换过数次意识的躯壳,偶尔也会保留其中一个或几个意识的记忆。”

“难怪,”蚩蓠摸索下巴,“我这具身体最开始也不属于寒黎,但是被寒黎占领意识之后,保留了一些她原本的记忆,可能是看到了跟党教授长相相似的党青,唤醒了这部分记忆。”

“嗯,据说一些对命运产生巨大转折的片段更容易让肉.身‘记住’。”

“重大转折……”蚩蓠重复着舒厌的话。

难道寒黎是经历了什么事情之后,才变成现在这副花痴模样的吗?

她甩甩头,变成花痴还需要理由和特殊经历,太扯了。

“算了,寒黎的事情不重要。”蚩蓠又伸了个懒腰,决定还是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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