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明,元璟府的马车早早便已候在江府门前了。

江愿安同爹娘用完早膳,任凭知秋替她披了件格外厚重的斗篷,便与梁疏璟乘着马车离开了。

可大抵昨夜沐浴还是受凉了,她言语间总时不时穿插一两个喷嚏。

“染上风寒了?”

梁疏璟牵过她的手,难怪知秋要给她披这样一件斗篷出来,手简直冷的像寒冰一块。

“可能吧,我昨夜沐浴了。”

她的手实在是太冷了,连梁疏璟的手都显得没那么暖和。

“那到云间谷我命她们煎些药,忍着苦喝完,很快便能好了,阿姐从前也是这样,时不时便患风寒。”

梁疏璟两只手都将她呵护在掌心,总算是升起些许暖意。

“好。”

听梁疏璟这么说,她心中猜测或许梁疏月总要养在云间谷的原因怕不正是身子不好。

待马车驶至云间谷,周遭的温度也高了起来,不再像先前在京川那般寒气逼人。江愿安解下那件斗篷,心情尤为忐忑的跟着梁疏璟下了车。

屋内的梁疏月听到此次的脚步似乎不止一人,坐在原处猜了半天,反应过来后莞尔一笑,问道:

“阿璟这次可是带了江姑娘来?”

“阿姐所言极是,看来与少卿倒是有缘。”

江愿安见到梁疏月双目前那条白纱,有些拘谨的牵紧梁疏璟的手。

“怎得还唤少卿?真是不懂规矩,愿安,快至阿姐身旁坐。”

“好,多谢长姐...”

她只得松开梁疏璟的手,小步跑至梁疏月邻座坐下。女子身上的中药气息极浓,一双玉手也白过常人,连肤下的青紫血管都足以看的一清二楚。

“茯苓,”

梁疏璟朝一旁唤道。

“奴婢在。”茯苓轻步上前,微微俯首。

“去命他们煎些小柴胡汤,冬日寒气重,阿姐与江姑娘身子受不住,怕不是又要遭风寒。”他吩咐道。

“是。”

茯苓点了点头,便俯身退下了,屋内一时便只余下他们三人。

“我听着江姑娘也像是染了风寒,不过我倒是无妨,近日来身子已经康健很多了。只是江姑娘手这样冷,再命他们多煎几副药汤,好好调理。”

梁疏月的掌心忽地覆上她的手掌,是一阵出乎意料的温暖。她小心翼翼的端坐起来,生怕惊扰了梁疏月那番极为呵护的心意。

“你还傻坐着干什么?快些去。”

梁疏月没听到梁疏璟出门的脚步,皱起眉嗔怪起来。

“好,我这就去。”

梁疏璟这才一阵脚步匆匆,将门带紧离开了。

见梁疏璟如今也不在屋内,江愿安紧张的手心冒汗,统统被她揉进掌心里。

“江姑娘。”

梁疏月率先开口,语调很慢,似是怕吓着她。

“我在。”她急忙应答。

“原先梁府的事情,阿璟应当都告诉你了。”

梁疏月低下头,一双眉眼隐匿在那层纱布下,让人看不透她的眼神。只是嘴角弯弯,很有一副知性的气息。

“嗯,我都知道了...”

看来梁疏月将弟弟支开,还是为了说起这件事。

“我猜他瞒了你很久,才告诉你,对不对?”

“对...”

倘若事情只有梁疏月说的那么简单便好了,梁疏璟身上还不必多出一条疤痕来。不过她确实是清楚梁疏璟的性子,竟连这个都能猜到。

“你会怪他吗?”梁疏月问。

姐弟二人似乎一致在意怪不怪这件事,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怪了又如何,不怪又如何?

“我不怪他。”江愿安老实回答。

听到小姑娘铁骨铮铮的四个字,梁疏月忽地轻笑两声,浅唇溢出的笑意愈发明显。

“你心中似乎并不执着怪不怪他呢,看来,这真是他的好福气。”

江愿安低下了头,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果然梁疏月连她心中想的什么都能分毫不差猜到。

听江愿安闭口不语,梁疏月于是再次开口:

“爹娘走了四年,我与阿璟也分开了四年。这四年里,我能清楚感受到他个子高了,性子似乎也沉稳了,就连说话都变好听了,可是他最没变的,是那颗想替爹娘报仇雪恨的决心。人心中一旦埋下复仇的种子,就算那颗种子先天生长不良,它也会被人想方设法培育成一颗宁死不移的大树。”

梁疏璟就是这样的人。

“阿璟是个极固执的人,我本来还以为他这辈子注定会是一心报仇雪恨的孤家寡人,除了我以外,没有人会再施舍他,可怜他,爱他。”

梁疏月顿了顿,接着道:

“可见到你如今陪在他身边,我都要不忍落下泪来,忽然有人给了他一份温情,给了他一个家,我很感激你,江姑娘。你不止让他一个人感受到了这份温情,我也是。”

梁疏月确实是想哭的,可是眼泪永远都不能再从那双眼睛里流出来了。这样也好,她身为长姐,怎么可以总是落泪。

屋外风声阵阵,将窗子吹开了些许。

“假如他心中还是想报仇...你会不会,支持他?”

她虽然不清楚江愿安心中的想法,可梁疏月的心里却挣扎万分,为什么他明明离相伴一生的幸福已经那样近了,可还是会有一堵墙堵在他心中。

倘若梁疏璟真的执意要这么做,倘若他死了,那江愿安该怎么办?她又该怎么办?

可死去的也是她的爹娘,她怎么能去劝梁疏璟放下仇恨。

“我会的,一定会的。”

江愿安握紧了梁疏月的手,她的手如今已经很暖和了。

“你不怕吗?不怕他死了,不怕他留下你一个人,不怕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任何你能寻到他的踪迹...”

倘若梁疏璟真的死了,那除了梁疏月,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一个人与梁疏璟一样流淌着同根同源的血...甚至她身上淌着的本就不是汀兰郡主的血,她只是爹娘捡来的孩子罢了。

“我当然会怕,我怎么会舍得他死呢?可是我不能用我自己去要挟他放下那段仇恨,我明明应该陪着他。”

谁都不能劝谁去放下过去,何况是仇恨,何况是爱人。

梁疏月久久低下了头,似乎心中别有他意。

可正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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