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章蹲下,捏起柏喜的下巴仔细看他的脸。

半晌后,他起身拱手:“小侯爷,府台大人,柏喜的脸上确有动刀痕迹,只是疤痕极淡,不仔细确实看不出来。”

王知权指着柏喜惊道:“你……你当真是秦啸?”

“不,他不是,他不是……”秦双吼道,“人是我杀的,都是我做的,你们抓我,你们抓我吧。”

柏喜神情大变:“双儿,你住口,整件事与你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江不系的目光横扫过去,停留在柏喜脸上:“既如此,你便一五一十地招了。”

柏喜垂下头,已是子时,外面一片漆黑,烛火照映下的一片阴影投在他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片刻后柏喜苦笑了一声:“我也受够了,左右仇也报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江不系:“大人,您尝过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吗?”

江不系靠近椅背里:“本公子洗耳恭听。”

柏喜自嘲地勾勾唇:“我和程袁梅从小便认识,是一同长大的玩伴,少年时期我随爹娘出去做买卖,与程袁梅便断了联系,我们家买卖做的还算不错,赚了些小钱,与程袁梅是偶然间再遇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学了唱戏,但是他被送去戏班时年龄已经偏大,无论练功还是开嗓,都迟了别人一步。”

“遇到他的那天,他被班主赶出戏班好几日,饿得晕倒在路边,救醒他后才知道他在戏班里过的什么苦日子,他身段唱功都不行,上不了台,只能做些粗活,戏班里任何一个人都能对他非打即骂,我想救他,可即便救了他,往后他又怎么办,那时,我父母都已离世,我们家的买卖已经大不如前,只能勉强支撑,实在无力再负担一个人,于是,我想了个辙。”

王知权问:“什么辙?”

柏喜看了王知权一眼,又快速垂下:“我让他忍耐,他在戏班里除了上不了台,其实可学的很多,我让他暗地里学如何经营一间戏班,待他学成,我便关了买卖与他组个戏班,我出钱,他出力。”

王知权:“这是好事。”

“好事?”柏喜冷笑一声,“也许只有我以为是好事,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但是戏班班主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教他,他便边摸索边学,程袁梅聪明,肯钻营,三年后,他离开了戏班。”

“我结束了买卖,带着他辗转来了金陵,这里是陪都,繁华,有钱人多,我相信以我们俩合力,不愁戏班办不成。”

“程袁梅自己唱和功都不行,却很会教人,收进班里的小孩儿要不了半年便都像模像样,那些本就有些底子,从别的戏班挖来的小角色,在他的训练下愈发不俗,其中最出色的就是荣鹤鸣和柏喜。”

柏喜抬手抹了自己的脸:“但是柏喜性子扭,不会讨好人,程袁梅并不喜欢他,我不知道程袁梅什么时候开始与我生了二心,也不知道他如何笼络了荣鹤鸣和范心儿,亦或是荣鹤鸣和范心儿收买了他,总之三人成虎,生出了邪念。”

柏喜的眼神看起来悲伤:“人心难测,可我浑然不觉,一心只把他当做最好的兄弟,最合拍的生意伙伴,那晚,是华林班自成立以来第一次客人爆满,荣鹤鸣和柏喜同台,结束时台下掌声久久不息,我实在是太高兴了,程袁梅提出该庆祝一番,我说叫上柏喜和荣鹤鸣一起,他却说他们俩明日还要练功,唱戏的人也不适宜喝酒,于是,最后只有我与他二人。”

“我酒量不好,原想着第二日还有事,并不想多喝,可程袁梅一再劝酒,我也是被高兴冲昏了头,不疑有他,不知不觉便喝晕了头。”

“晕晕乎乎地跟着程袁梅回家,午后下过雨,地上湿滑,走到牧马湖边时,程袁梅突然停了脚步,,转身看见他蹲着,我还奇怪他怎么不走了,他却突然向我冲来,我这才看清他手中拿了块石块,不待我反应,石块已经砸在了我头上,一瞬间,我便失去了意识……”

思及当时的情景,柏喜眼中蓄了泪:“我是在湖里醒来的,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何要那样做,可当我看清眼前的时候,我竟发现程袁梅也泡在湖中,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想来是他推我入水时,脚下打滑,自己也摔了下来,我本想叫醒他,但一转念,他要杀我,若发现我没死,定然还会再寻机会下手,我不能坐以待毙……”

江不系居高临下地觑他:“所以你跑了?”

“是,我不跑还能怎么办?程袁梅不会放过我,趁他还没醒,我跑了,但是我没跑远,我一直在暗中看着他,他醒了,发现湖里没了我的身影有些慌,这时荣鹤鸣找了来,我听不见他们说了些什么,很快,荣鹤鸣走了,程袁梅去县衙报官……”

崔拂雪插道:“程袁梅不能确定你是被淹死沉入了湖底还是死里逃生,他去报官就是为了让官府捞人好确定你是不是真的死的?”

“不错,”柏喜狠狠抹掉眼泪,“官府不愿夜里打捞,湖面大,我相信一两天并不一定能捞到,于是我趁了这个机会,骗了个身形与我差不多的乞丐到湖边,用石块将他敲晕,想着官府打捞多半从湖边往中心,于是我将他推入湖中心淹死,之后我给他换上了我的衣裳,连双儿给我的珠串也戴在他的手腕上,看着他沉入湖底。”

“事情比我想象的还顺利,官府派来打捞的人手并不多,最后还是乞丐的尸体自己浮了上来,天热,已经泡得没了人形,我根本不用担心会被看出来那个人不是我,但是这笔账我咽不下去,我要知道他为何要害我……”

“我知道金陵有一位会易容的高人,想着找他改头换面,再找机会混进华林班中,双儿还在华林班,那里豺狼虎豹,即便不为自己,我也要守在她身边保护她。”

“偏瞌睡就有人递枕头,柏喜与荣鹤鸣的台柱子之争,以柏喜坏了嗓子告终,我辗转找到柏喜,他见我还活着也是大惊,但他不仅坏了嗓子,整个人都快不行了,我从他口中得知,他被人下了药,华林班里我最看重柏喜,程袁梅则更喜荣鹤鸣,两人的台柱子之争,程袁梅定然站在荣鹤鸣一边,柏喜没撑过,死了,程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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