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破局
江淮霁见她追上来,越走越快。竹知雪见他越走越快,胜负欲上来,也跟着快起来。
“江大人……”“大人!”
“诶,你看大人是不是哭了?”
“你看错了吧,江大人怎么可能……”“真的!”
“肯定是被那什么安国侯逼的。”
“……”
发展到后面,两人竟在一众同僚的注视下在庭院里追逐起来,他逃她追。
议论声逐渐远去,两人跑到了地牢旁边的小道上,竹知雪一把拎住江淮霁的后衣领,喘着气:“你跑什么?”
他插翅难飞。
“将军又何苦追上来?”江淮霁狠狠擦去脸上的眼泪愤愤质问。
“下一步不是要去地牢审胡鲁克吗?我不跟着你地牢我怎么进去。”竹知雪松开手,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呼吸逐渐平稳。她扯了扯有些紧的领口:“你小子还真能跑,跟个兔子一样。”
“……”
她没听到任何回应,只听到隐隐的抽泣声。
咋还给他跑哭了?
跑哭倒是不算罕见,只是跑了这么点路就哭的实在是找不出几个。她在东南军营时曾有幸监督过一个小兵。那人因为晨练迟到被罚跑四十里,最后跑回营的那几里路都是边哭边完成的。
莫非是因为被丞相的无耻气哭的?
竹知雪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结果江淮霁没回她。她意识到气氛不太对,识趣地闭上嘴,于是四周空气一片寂静,周遭风声呼呼穿耳而过,将抽泣声送到了她耳边。
一抽一抽的,像狸奴的呜咽。
她叹了口气,扶着他的肩膀要把他掰过来,心想这人怎么跟小孩一样。
谁想江淮霁此人看着弱不禁风,力气却不小,她还真没能把人掰过来,只能看见对方下颌上挂的小珍珠。
方才那含泪的一瞪眼顿时浮现在眼前,她一面唾弃自己是个变态,一面又抓心挠肝地想看一眼正脸。
就在她要绕到他面前去看看情况时,江淮霁垂眸:“抱歉,下官失态了。”
他逃开,来到正门处示意守卫放行,对身后的竹知雪说:“进去吧。”
地牢的门被打开,江淮霁率先抬脚进去,黑暗吞噬了他脸上的泪滴,吞噬了那双逐渐变得平静的眼睛,他站在暗处转身看向竹知雪:“你得有点准备。”
竹知雪本来还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直到看到胡鲁克时,她才知道为什么江淮霁要她做好准备。
那场面即使是久经沙场的将军也难以形容它的酷烈:一个类人形的物什扭曲地瘫在地上,血肉模糊,手脚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搭在身侧。
“泼。”江淮霁面不改色地吩咐一旁的狱卒。
带着盐晶的水浇头而下,冲刷着裸露在外的皮肤,暗红色的血迹被冲洗下去,黏黏糊糊地化在挂在身上,像一条条蠕虫。
胡鲁克被盐水一冲,拖着断掉的手脚在地上扑腾,嘴里发出非人的嚎叫。
“咳——”竹知雪没想到江淮霁看上去一本正经霁月清风的,没想到手段还挺狠。
“昨晚没审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不知将军可有什么想法?”
“我不擅长这些……”竹知雪今日才算见了世面,她以前只听说过酷刑,今日算是亲眼见识到了,果真不是常人所能想象出来的,更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哈哈哈哈……”
牢内的嚎叫声消了下去,被狂笑声取代,他勉强张开被血糊住的眼睛,在朦胧间看见江淮霁的身影,啐了一口:“狗娘养的的梁狗,想从我嘴里面翘东西,吃屎去吧!”
“抱歉……”江淮霁叹了口气,示意一旁的狱卒把他的嘴塞上,“污了将军的耳朵。”
“他——一直这样?”竹知雪倒没什么反应,挠了挠脑袋,“我怎么记得他在战场上没那么硬气呢?”
胡鲁克听到竹知雪的声音,顿时不叫了,呜呜的声音一消失,牢内重归寂静。他扭了扭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脖子,从散乱打绺的长发中露出血色的眼睛,盯着竹知雪,低低嘶吼。
那是亡命徒散发出的恶意,静默,却比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都能让人战栗,竹知雪本能地感到危险,握紧了袖中的飞刀——自从刺杀那日之后,她便在身上带了许多防身之物。
江淮霁默默侧身,挡住了他剜向竹知雪的视线。
胡鲁克的视线一被挡住,立刻躁怒起来,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
“拿开吧。”江淮霁吩咐。
“竹知雪?”他状若癫狂,狂笑着往前蠕动,“没想到吧,你给狗梁当了那么多年狗也得走到这个地步!下地狱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害我至此!你也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你想让我沦落到和你一样的境地?”竹知雪淡淡的发问顿时打断了胡鲁克的嘶吼,她推开江淮霁,不顾他的阻拦,走进牢内,站着俯视他,“可惜了,如你所见,我活得好好的。”
“啊——”胡鲁克面目扭曲,“不!你要死!我要你死!”
江淮霁拗不过她,怕她出意外,跟了进去。
一撩衣袍,她蹲下身,拽着胡鲁克的头发,逼他和自己对视:“让我猜猜,他许诺了你什么?”
“他让人和你说,只要你一口咬定是你派巴扎和我套军情的,就能把我拉下马,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她观察着胡鲁克的表情,嗤笑一声:“不止如此,他还和你说,依他的能耐,只要你和他合作,他很快就能把你接出去,是吗?”
“死!死!”胡鲁克满心恨意,喘着粗气,半个字不肯吐露。
竹知雪一松手,他的头顿时磕在地上。
她施施然站起身,拍了拍被弄脏的手,接过十分有眼色的狱卒递过来的帕子仔细擦了擦:“谢谢——不过就我如今还能自如进出廷尉寺来看,一切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你想拉我下水,可我能找到证据自证清白,你想靠焦正平脱身,可他如果被查出来陷害我,还能在丞相的位置上待多久呢?”
“你看你现在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多可怜啊。”
“啊啊啊啊啊!!!”
胡鲁克被刺激得连连嚎叫,挣扎着要去抓竹知雪的脚,被她轻巧躲过:“你一天不招就得承受一天的酷刑,如果招了还能有个稍微好点的待遇,毕竟你好歹还是个质子。”
“或者你也可以赌一赌,拿你多熬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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