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人守株待兔,今有人守筐待鸟。
几只风栖不认识品种的鸟飞下来,颜色不一,蹦蹦哒哒跳到筐下。它们尚未发现危机来临,埋头吃得快活,有些要争吃还差点打起来,扇了翅膀互啄。
风栖一直窝在树底下,暗中观察,头盔外面罩了层树叶,看起来很像在埋伏打鬼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竹筐。
找准时间,绳子一拉,竹筐扣下去,除开两只鸟儿受惊地扑棱翅膀迅疾逃走,剩下几只可没那么好运,被严严实实扣在竹筐下。竹筐被扑腾地在地面抖啊抖,但不管里面的鸟儿怎么飞都掀不起来。
“好耶!”风栖高兴地和蛋黄击掌。
正在抓虫子的蛋黄被莫名其妙捏住爪子击掌,风栖又嫌蛋黄爪印脏兮兮地黏在自己手上,在衣服上拍掉土,把准备好的木板拿出来,小心地给竹筐掀起一点点缝隙把木板慢慢推进去,再托着木板将竹筐翻过来。
怕鸟飞跑,木板上赶紧再压实了,绳子拴几圈固定住。
拎着一笼子鸟,风栖高兴地比笼子里的鸟还想飞。
这么多天一直吃鱼,吃的都要吐了,偏偏家里的鸡没几只,再怎么馋还是得留着下蛋。
几只野兔子如今也还没新增小生命,风栖暗戳戳怀疑过兔子性别,但奈何双兔伴地走,实在难分雌雄,她也就没怎么在意,每天弄点青菜叶子一点水养着。
再有,风栖不会也不太敢做兔子肉。以前倒是很喜欢吃麻辣兔头,但爱吃是一回事,一只看起来可怜无辜的兔子摆在面前能不能下得去手又是一回事。
风栖自己反正是暂时没法下手,她以前帮朋友养过兔子,就更下不去手了。拎着兔子看半天,最后还是放了它们一马。但风栖毕竟不是专门放马的,她还是很想吃肉,要新鲜的肉。
又吃了几天鱼后,风栖学会了最简单的陷阱布置。
这会儿真捉到了鸟,风栖别提多高兴。
“蛋黄!大黑!看我多厉害!”
两条狗不懂,汪汪叫两声。
风栖没在意,兀自傻乐。
大概是乐极生悲,回去的路上,风栖一脚踩在块扎了铁钉的木板上。
她懵了一下,其实还没反应过来,还要往前走,抬脚时,钉子扎着脚底把木板连带掀起一点。拉扯的瞬间,迟来的剧痛才猛的从脚底传到四肢百骸。
“我靠——”
风栖眼泪都飚出来了,强忍着咬牙没哭出声,哆哆嗦嗦蹲下来,摸索到身边没有别的钉子了,才慢慢坐在地上,忍着疼痛抓住木板边缘,顺着钉子的方向一点点往外拔。
那是根笔直的生锈铁钉,锈迹斑斑,尖头沾着血和一点皮屑。
“你潜伏在此,真是给了朕好大一个惊喜。”
风栖疼的龇牙咧嘴,低头看自己的右脚。厚胶雨靴底被扎出的洞回缩成一个小小的孔,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来。孔边也沾了一点点血,还有一点锈粉。
先回家。
回家找点药,要赶紧消毒,不能得破伤风了。
风栖深吸口气,试着迈步,只要忍住痛,还是能走的。她挪着步子一点点往前,找了附近一棵树,砍下根粗树枝当拐杖。
她努力不去想自己的脚变成了什么样,脚趾忍不住蠕动几下,感觉袜子已经被浸透了。
“蛋黄,狗子们,陛下遇刺,起驾回京!”
蛋黄可能感知到了什么,围着她呜呜汪汪叫转圈。风栖在狗头上轻轻揉了揉,以示安慰,一瘸一拐回到了家。
顾不得箩筐里的鸟,先放在院子里木板压好,匆匆忙忙去一楼储藏室拿药。
好在当初搜刮了不少药品,治疗外伤、消毒、感冒发烧拉肚子一类的药囤得最多,酒精更是按斤论。
雨靴脱下,袜子被血浸透了,脱下很痛,清水洗一遍露出伤口,小小一点,看着很深,一刻不停地往外渗血。
风栖咬着牙拿棉球浸湿生理盐水,慢慢擦掉口子上的锈迹,又涂上碘伏,再涂上红霉素软膏。无菌纱布覆上去,绷带缠了几圈,结结实实打个蝴蝶结,再动了动。
还好,应该没有戳到重要的血管和筋什么的,还能走动。
风栖处理完伤口,发了会儿呆,还是爬起来,到二楼仓库里又找了双雨靴,又穿上,慢腾腾下楼开车出发。
脚还是疼,踩刹车油门都疼。风栖忍疼没说话,忍着痛开车,穿过重重密林,去了县人民医院。
远远便看到医院招牌,巨大的红十字标志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褪色。汽车驶近后,能清楚地看见上面爬满的藤蔓与尘灰。曾经人声鼎沸、充满消毒水和焦虑气息的地方,如今只剩下死寂。
门口东倒西歪停着各式摩托车共享自行车等,斜对面是几家寿衣铺子。
门口的升降杆呈放下的状态,出于对医院的微妙心理,风栖没有像对待其他场所大门一样直接暴力突破,在门口停下了,牵着蛋黄拄了拐杖一瘸一拐走进去。
穿过广场,步入大堂,一股混合着尘埃、陈旧的消毒水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霉变味道扑面而来。
大厅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透过蒙尘的玻璃门投射入内,形成一片浑浊的光幕。导诊台上放了一摞纸,可能是病人病历?因为灰太多了,风栖没有拿起来看。
电脑屏幕漆黑一片,挂号窗口后面空无一人,只有散落的病历本和处方笺。一排排冰冷的金属候诊椅整齐地排列着,上面落满了灰,仿佛从未有人坐过。
风栖默默打开手机播放国歌,试图驱散心头那点因环境带来的阴森感。寂静在这里被无限放大,她和蛋黄的脚步声、呼吸声甚至心跳声都显得格外清晰,在空旷的大厅里激起微弱的回音。
左转急诊室,右转是药房,药房分通道两侧,一侧是西药房一侧是中药房。风栖推开急诊室门,里面只有空荡荡几张病床。一张病床床头还架了吊瓶,吊瓶里剩一半药水。桌上上散落着一些棉签、胶布,甚至还有一支扎在玻璃药瓶里的注射器。
风栖都能想象到,事情发生的瞬间,急诊室里的护士正在抽药水救治病人。
她心里微微抽痛一下。
曾经这里上演过多少生死时速,如今只剩下绝对的沉寂。一种难以言喻的物伤其类的感觉,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击中了她。不是悲伤,更像是一种确认——
真的……只剩下我了……
不要去想,不要细想!
风栖深吸口气,竭力拉回思绪,考虑该从哪儿拿到破伤风疫苗。
普通急诊药房里是没有的,像这类疫苗需要冷藏保存,应该在冷藏室,又不会离急诊室得太远。风栖一间间找过去,长长走廊越往里走越黑,不得不打开手电筒一间间看,简直像自己以前见过的废弃医院探险直播。
事到如今,风栖一点都不怕了。不管走廊里藏着鬼还是人,都是她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终于,在走廊深处找到一间看上去像是治疗室的房间,房里有一扇厚重小门。
“……生物制品冷藏室……”拿棉签擦掉门上标签厚重的灰,一字字念出来。
应该就是这里了。
风栖去拉门把手,纹丝不动!锁住了!而且看起来是电子密码锁,早就没电了,屏幕一片漆黑。
这扇门还十分厚重,敲了敲,金属冰冷厚重质感,消防斧和自己带的斧子都不像能轻易劈开的样子。
风栖说不上心里什么感受,可能有几分绝望,被她强压下去。
她不想白跑一趟,更不想死。
一斧子砍在门合页上,没砍准,砍中门身,落下个浅浅的凹印。风栖不管不顾继续砍,只要能留点印子,就说明这门不是坚不可摧。
斧子卷刃了也不在乎,等斧子没用了,她又去走廊的消防栓箱里拿消防斧继续砍。最后,门合页终于被她砍断,大门轰然弹开,冷气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谢天谢地,虽然医院也没电了,但冷藏库的备用电池似乎撑了挺久,里面温度相较室外低了不少,拂去了风栖额头不知是因为痛还是累冒出的汗水。
医用冰箱、冰柜挺立着,风栖拿了手电筒一个个找过去,终是在其中一个外边看到“疫苗”标签。
风栖心狂跳着,打开冰柜门,里面从上到下一排排整齐码放了各类药品。随便找了几个看,生僻的学名让她看不懂,但末尾都标了“疫苗”两个字。
风栖激动起来,一个个看过去。
“……破伤风,破伤风……”
“找到了!”
仔细查看生产日期与保质期,没有过期。风栖如获至宝,拿了好几支疫苗,不忘把冰柜门关上,一瘸一拐往外走。
自己家里没冰箱,疫苗就别带了,温度一高就用不上了。
风栖竭力忘掉那些自己本可以带走的物资,屯屯鼠属性发作的时候眼看着物资却不带走实在难受。她重新找了一大堆急救用品,回到虽然有些昏暗但有光存在的大堂。
搜了一下,破伤风疫苗通常采用肌肉注射,成年人及青少年首选上臂三角肌。
风栖摸着自己的膀子,按照以前打针的流程,消毒酒精擦上去,再擦一层碘伏,犹豫了会儿,拆开一双一次性手套戴上,又倒了酒精两只手搓一搓,这才拆开疫苗包装。
真好,是一支预充式注射器,不需要自己抽药。风栖握着冰凉的玻璃管,反复回忆着以前打针的流程。
拔掉针帽,闪着寒光的针尖让她头皮微微发麻。
风栖从小不怕痛不怕喝药,是个令人省心的乖孩子,得病了去医院从来都不需要哄。但这不代表她不痛,不痛和不怕痛是两回事。
“扎一下而已。”风栖往上轻推活塞,让药水从针头小孔微微往外溢出一点。她记得护士都是这么做的,她还问过,说这不会浪费吗?护士告诉她这是为了不打进空气。
涂了酒精的那块皮肤更凉了,风栖抿抿嘴唇,不断安慰自己,忽然明白过来,自己不是怕痛,而是怕扎错。
谁知道会不会扎到什么穴位?万一瘫了呢?
风栖用个别扭的姿势扭过手臂,找到被碘伏涂上深色的那块皮肤上一块小小的、不足指甲盖大的小坑。
这是小时候打疫苗留下的,具体打的什么疫苗也忘了,反正家里的兄弟姐妹手臂上都有这个小坑。
风栖左手持针,右手肌肉慢慢放松,针尖垂直对准先孔,手腕稳定快速地一送。
她确信自己扎得够深了,肯定刺进了肌肉里,左手慢慢推动注射器活塞,盯着药液一点点推入体内。
稳稳推完所有的药剂,再和刚才一样迅速地抽出针头,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