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导!院子机位!”对讲机突然炸响。林凯几乎是扑向导播台,切换画面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发颤:“名场面来得比预期还快……”
青砖铺就的院子里,虞念纤白的手指将臂弯里那支黄铜唢呐抱得更紧“周兴野,不拜师你抢什么哨片?这湘江芦苇炮制的哨片讲究“三年阴干,手工打磨”你抢了不拜师,当非遗传承是儿戏吗?”
男人漫不经心地点燃香烟,火星明灭间露出标志性的痞笑:“医院里陈老师说的是‘让着弟弟’,可没说我是徒弟。”
他故意将烟圈缓缓吐向虞念的方向,“连师父的话都不听,虞老师这才叫大不敬。”
“按规矩,弟弟进门也得敬认亲茶。”虞念执意坚持。
“姐姐……”周兴野突然迈步逼近,拖长的尾音像带着软钩子撒娇,让虞念耳尖瞬间发烫。她仓促别过脸时,场务已经机灵地备好了全套茶具。
茶香氤氲中,虞念端坐如雕塑,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唢呐杆上的包浆,那是剧团的老物件了,杆身早已被打磨得发亮,周兴野单膝触地的瞬间,她仿佛听见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声,比演出敲错的堂鼓还要慌乱。就在她用眼神示意茶杯的刹那——
“啪!”
瓷体炸裂的脆响惊飞房檐上看戏的麻雀,虞念倏地站起,茶渍在练功服上绽开刺目的暗花。
她怒不可恕的站起,“你”
“姐姐这是还把我当外人?”周兴野笑得挑衅,“《花鼓戏旧礼》第七条好像写着:‘收义亲者,共私器而饮’。”他故作疑惑地歪头,“姐姐,是谁大逆不道把祖宗规矩改了?”
虞念瞳孔骤然紧缩—他竟连师傅珍藏的花鼓戏典籍都了如指掌!还知道义亲同饮?
她转身时衣袂翻飞,再回来时捧着的青瓷茶杯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光泽。那杯子口沿处有道细微的裂痕,是她初学杯子功不小心摔的,后来索性日日用来泡哨片,倒成了私人珍藏。
周兴野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暗芒。他抄起一旁的紫砂壶凌空一倾,金色茶汤不偏不倚注入杯中,单膝跪地时正好斟至七分满,恰巧是唢呐演奏时换气的最佳节奏。“姐姐喝茶。”他仰起的脸庞被阳光镀上金边,眼底却跳动着狡黠。
虞念指尖刚碰到杯沿就收回:“拜师得‘三跪九叩奉,你不是拜师,磕头免了,但也没有单膝下跪的道理?要敬就好好敬,你这算什么?”
“之前跳街舞伤了膝盖!”周兴野一把按住右腿,眉头拧出痛苦的褶皱,豆大的冷汗瞬间从额头冒出,“医生说这条腿跪下去必定引发半身发麻。”他作势要跪,“如果姐姐非要……”
“行了,”她一把夺过茶杯,指尖因发力泛白,“我可不想被你的粉丝集体‘申冤’。”茶汤入喉的温热还未散去,手中的茶杯突然被夺走。
周兴野故意旋转茶杯,就着她唇印的位置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一滴琥珀色茶汤从唇角滑至下巴。抬眸时,如愿看到虞念脸颊燃起的火烧云。
“礼成。”他笑得像得到糖的小孩,光明正大地握住她攥紧的拳头,那手里还残留着唢呐杆的凉意,“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姐姐,我的流量你随便用。”
虞念甩开他的手,声音刻意放冷:“要学就好好学,不要给我们剧团丢脸。还有……”她犹豫片刻,还是低声道出,“你能不能不要故意拖长音叫姐姐?学唢呐得气沉丹田,拖拖拉拉怎么练?”
“行,明面上不叫。”周兴野点头郑重承诺,却在她起身时,偷摸靠近一步,用气音在她耳边拖长了调子,“私底下,姐~姐~”尾音颤得像唢呐的花舌,只有虞念听得清清楚楚。
虞念眉头紧蹙正要开口,周兴野已经略过她转而指着唢呐:“还教不教?”
她最终放过了他——或许也是放过了自己。走到架好的手机前划开屏幕,拟了个标题《关注我,顶流周兴野的第一堂课:吹唢呐》。
开播不到一分钟,直播间人数瞬间破万,弹幕不断涌现。
虞念扬起体制内的标准笑容:“请大家多多点点关注,关注花鼓戏非遗抖音或者微博账号,抖音开直播,微博有彩蛋哦!”
“姐姐,我准备好了。”周兴野一头闯入直播间,弹幕顿时井喷:
「姐姐?徒弟变弟弟?没想到最老实的非遗,居然是最会炒的」
虞念眼神瞬间黯淡,像被针扎中心底的气球,泄了气。连手里的唢呐都差点没抱稳。
周兴野扫了眼弹幕,一把将她拉到身后,自己站在弹幕风暴前,激情开喷
「徒弟变弟弟,陈师傅都同意你算花鼓戏老几?」
「徒弟变弟弟,不影响我向非遗传承人来学习?」
「徒弟变弟弟,社会现实学会引流乃传播真谛!」
「徒弟变弟弟,想见识你的实力能送几架飞机!」
「键盘党敲击,不洗耳恭听,我是你野哥,还请你搞清。」
弹幕瞬间沸腾:
「野哥杀疯了!!」
「突突突,野哥直接秒了」
「十个飞机您笑纳」
当然其中不乏也有反对的声音。
「周兴野,老粉今天脱粉了。你看不到虞念在碰瓷你吗?」
虞念呆若木鸡地盯着屏幕上不断起飞的飞机礼物,连呼吸都忘了。这几分钟的打赏怕是够剧团二个月的补贴。
弹幕提醒他:「野哥,看下你姐,好像傻了哈哈哈」
周兴野回头,看见虞念呆滞的模样,唇角勾起痞笑:“被我帅到了?”
“嗯……啊不是,”虞念慌忙回神,“就是挺震撼,你怎么骂得这么工整……”
周兴野内心爽翻——他可是清清楚楚听到了那个“嗯”字。“晚上教你,”他漫不经心地敲了敲她手里着唢呐,提示道“现在可以开始上课了吗,姐姐?”最后两个字在网友面前咬得格外庄重。
周兴野将手里的哨片递过去“开始吧。”
虞念反手从练功服口袋摸出个哨片,微黄的截面藏着风干的记忆:“刚拿杯子的时候,从戏箱里扯了一个备用的。”她内心没告诉他“这是她刚开始学的第一片哨片,师傅亲手削的,这哨片像被压扁的一截秋叶,却能在铜管里演奏四季。
她将哨片丢入茶杯,茶水倾落时激起细密的水花,:“新哨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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