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福王府告辞出来,恰逢今上派小黄门来关照一二,说道若是事出紧急,可关闭城门寻找。
秦叶蓁推辞说暂且用不上。我朝多少年没有宵禁,至今也不曾有过城门紧闭的时候,她怕如此举动惹得坊间不安。若是再搜寻一番还是无用,再寻帮衬也不算太迟。如此这般,小黄门又笑着说些吉祥话,告辞离开。
随同小黄门一道来的,还有岑殿帅几个手下。
这几人一到,先像模像样给秦叶蓁见礼,见无事安排,遂自行跟随马车,朝小厮口中的小贩所在之地而去。
行路中,几人见崔敬不紧不慢跟在马车旁,时而朝马车帘子看看,那一脸的期盼,始终没能得见美人掀开帘子,哪怕是半句吩咐之言也没。几人憋着满脸的笑,眼神挤兑来回,不说话。
及至御街,宽阔无比,杨柳依依,他们许是觉得崔敬的警觉被杨柳阻挡,开始嘀咕。
一人说道:“早知道副使在,我们几个不来也行,没个差事。”
另一人说:“你这是什么话,来这一趟,给副使打下手不行么,你还妄想给殿帅打下手么。”
崔敬猛地回头,冷声道:“慎言。”
几人满口的话霎时间憋回去。可闭上嘴,眼睛却来回转动,车轱辘似的。一会儿看看马车,一会儿看看崔敬。
沉默中用眼神交流,“你们说,副使何时才能有个拉帘子的活儿?”
他们可是都听说了,打从崔副使一回到京都,赶趟似的跑好些次,一句话没搭上。今儿个,应当已经说上话。旁的,大抵没有。
“你们操心这个做什么?我赌五个铜板,这一趟回来肯定不一样。”
“我还知道呢,小王爷可是五公主的命根子,这事儿办成,副使入公主府私宴都成。”
“哎哎哎,别说远了,就今儿下晌,副使指定能伺候公主下车。”
“你个蠢材,公主身旁,现如今除开一个小丫头,都是侍卫,伺候下车的活儿,不是副使还能是谁。罢了罢了别猜了,这大中午的,我还没吃饭呢。”
……
不等他们几个来回闲话几遭,刚转到车马街,就见万府尹带一帮子人前来,说是已找到小贩的落脚之地,在城北秋山脚下。万府尹方才得知此消息,尚来不及派遣人手,是以殿前司几位兄弟,立时被崔敬遣出去。
城北秋山,够他们几个跑上一阵子。
崔敬本想,有殿前司和万府尹相助,定然不会有什么大差错,哪知还不等几人信马而去,就见秦叶蓁撩开帘子,急急吩咐,“带我一块儿去。”
不容置疑,不容拒绝。
见她过于急切,崔敬脱口而出,“你不会骑马,莫要着急。”
秦叶蓁此刻哪里顾得自己会不会骑马,信口胡诌,“我会!带上我。”
骑马哪是儿戏,崔敬毫不迟疑拒绝。
“不能,让他们先去,公主坐车,随后再来。”
救子心切的秦叶蓁,从马车探出半个脑袋,怒斥崔敬。
“你是谁!胆敢不听我的令。”
一时之间,在场之人莫不低头,不敢再看。街头巷尾的传闻当中,五公主是个面团似的人物,不会吵架,不会争执。而今他们不仅见到她发怒,还是当着西北杀神的面儿发怒。
这境况,若是说书先生瞧见,定要大书三百回合。
西北杀神崔敬,此刻眼中根本瞧不见旁人的神情,他眼中只瞧得见秦叶蓁的面庞,面色透红,恍若芙蕖。
她不顾及自己的安危,谎称会骑马,还妄想随人一道起马出城,这不是疯了又是作何。
崔敬气得要死,不敢朝秦叶蓁发火,只能朝殿前司几人怒吼,“还不快去,倘或是迟了一步,没找到小王爷,有你们好果子吃!”
看戏的殿前司几人,万府尹及其手下推官,默然离开。
看戏,风险不小,保命要紧。
随着万府尹等人离开,街道越发空旷。这车马街,本就是我朝专司车马买卖之地,相较于京都其余街道,不如何热闹。而今几人快步走远,唯独留下秦叶蓁的马车,以及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崔敬。
那撩开的帘子,不知何时落了回去,将内间境况完完整整遮蔽。
崔敬看不见,听不见,原气得要死,转而换上担忧之色。
他自认脾气不好,不是个招人喜爱的郎君。在秦叶蓁跟前,说话不多,交集不多,更遑论发发脾气,骂几句嘴。
适才的话,她该是作何感想,是惊吓,是害怕,还是错愕于他的急躁脾气。
不对,她胆子小,定然是吓到了。
崔敬连忙换上一副惯常的语调,“适才之言过于荒唐,还请公主谅解,微臣……”
“无事,告诉我,一会子如何去便是。”
细细轻柔的话语,透过帘子传入崔敬耳中。她没被吓到!他就知道,五公主是个大胆的姑娘。
崔敬笑道:“待出了城,公主若是不弃,随微臣一道骑马。微臣骑术尚可,护着公主一路到城北,应当不会有差。”
话音落下,他一眼不错盯着马车帘子,好似能透过密不透风的布帘,窥见内间一二境况。
可是,内间却久久不传来话语。
男子的一颗心,仿佛灌了铅,急急往下坠落。适才是他过于乐观,想错了?!纵然幼年如何凄苦,她到底是公主,天之娇女,何时被人吼过。
就在他以为秦叶蓁不会应承之际,听见帘子那头缓缓传来女子的言语。
“好。”
短短一个字,多余的尾音也无,利利索索干干净净,崔敬偏生从里头听见了旁的意思。
霎时间春暖花开,枯木逢春。
他眉眼弯弯,灿然一笑。
得寸进尺,“请公主放心,微臣一定好好护着公主,万不会让公主受伤。秋日风大,公主可是带了披风?”
说话间,崔敬朝左右的商铺看去,盼望得见一两个成衣铺子。此间俱是车马用具,半个成衣铺子也不见,崔敬急了。她身子娇贵,若是一会子吹了风,着了凉,该如何是好。
秦叶蓁像是知道崔敬所想一般,“崔副使无需担心,我不是那般娇贵之人。眼目下还是找到我儿子方才重要。”
崔敬一听,当即拍拍自己的脑袋。也对,是他自己想错了,公主现如今着急寻人,哪里还顾得上那多。
不妥不妥,公主顾不上,他这个臣子,千万要替公主顾上些。
奈何奈何,他堪堪回到京都不久,不知现今女眷之间的时兴式样,也不知道何处的成衣铺子有送货上门的买卖,只能干着急。暗暗将这事儿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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