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说是藏宝阁，实际有整整一个殿都拿来装了他祖上历年收集的宝物。
千茵一边走一边看，似乎没有看到什么动心的，她对这些东西也只是淡淡的，她心里在想流云，既然是送给他的，就应该知道流云其实对于钱财珠宝和成仙的东西都没有渴求，他会喜欢什么呢？
他总是想着别人，想着他母亲，想着她，连跟长泽在一起久了，觉得两人是朋友了，他也会想着长泽，唯独不想自己。
傻小孩现在肯定还在难过，对于过往她不想再纠结，就这样算了吧，一切都一笔勾销。
他在来的路上是怎么照顾自己的，千茵心里清楚，想着为他选礼物，一边想着要选他有用的喜欢的，另一方面，心中升起淡淡伤感来。
此次一别，也许就不会再见了，毕竟人类的生命如此短暂。
她的惆怅情绪被青迟捕捉到眼里，他心中不畅快，不想她继续想着那个人类男子，丝毫没觉得自己横刀夺爱有多可恶。
以前魔君说过：“弱肉强食，一切皆有命数。”
所以现在是他们三个人各自的命数，命中注定千茵跟流云要在这里分别，注定他要跟千茵在一起。
寻了半天，终于选中三样东西。
“我要当面交给他。”她说。
“最后一次。”他说。
“好。”千茵点头。
“我有话单独对他说，不许有人在场。”她说。
青迟的眼睛闭了又闭，最后点头应允。
流云被扔到一间偏房，自从青迟念了半截咒之后，他身子一直疼，是从骨髓里蔓延开来的疼。
门又重新打开合上，她身上的甜香似乎缓解了那种痛意。
他抬头，终于看到了令自己魂牵梦绕的人。
“你来了。”他说。
两人仿佛只是分开了片刻一样，她蹲身，伸手摸他发烫的额头，真的让膨胀的血管又安静了些，不那么疼了。
“傻小孩。”她语带叹息。
“你回去吧，我已经为你找到了灵药，回去救治你母亲。”她说。
“你呢。”
“我不回去了，这里挺好的。”她说。
“因为他令你很快乐？”他脱口而出。
这一点也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也许是现在神智不清，脑子里又想着王德柱说的那些话，又在生她的气。
她为什么说自己不走了，她明明知道自己哪怕豁出性命也愿意带她走。
他不怕死，试了不一定能成功，但是不试一定没有机会。
千茵有点啼笑皆非，点了一下他的鼻尖。
“小孩子，你真是……”
“为什么要一直叫我小孩，我比你大。”他说。
刚开始见面的时候，千茵明明才是十来岁的样子，如今已经是十五六岁模样，她的眼神更是不像是少女，很违和，带着包容和笑意。
“好，流云。”她叫他的名字。
流云的眼泪一下流出来。
“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弱了，是我保护不了你。”他毕竟只是个人类的小少年，哪怕处事成熟，但是年龄也不到十五岁。
泛红的双眸，源源而下的眼泪，让他的脆弱崩塌。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说这个的。”他声音压抑着哭泣。
千茵往前倾身体，将他抱在怀里。
“不怪你，一直以来你都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心里很感激你。”
“对不起，我不该带你出来，我不知道你是活的。”他哭泣起来，眼泪迅速打湿她的衣襟。
“这里挺好的流云，我在外的话，我们总会遇到很多磨难，在这里鲛人族有结界，其他妖族进不来，你要是想我的话，你可以来看我的。”她说。
流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他对千茵不是单纯的朋友或邻家姐妹，他心里……他心里……
“不哭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些礼物。”她说，轻轻抚摸他的额头。
“这个是鲛人血，能治好你母亲的病，你每年年初给她服下一滴，这里有一瓶，够你母亲受用至少五十年。”她拿出一个小玉瓶，里面是白色泛着鳞光的液体。
“这个是给长泽的，我见这次它没有跟你来，你出去之后找到它，这颗妖元是大妖之物，他拿到之后需要在每个月圆之夜修炼，百余年我必能听见他消息。”
一颗猩红妖元在贝壳中悬浮，她合上贝壳，那红光消失了。
“这个最有意思。”她笑着掏出一个小木匣。
像是哄小孩一样跟他说：“打开。”
流云打开木匣，里面露出一个惊恐的小人，看着不过黄豆大小，浑身赤果，藏在盒子的鲛纱下。
“这个叫鳖宝，在手腕割道口子，他会钻进去，以后就跟人一体，能加强福泽，眼睛能看到宝物。”
“我不要。”他说。
“我知道，你拿去送人吧，青迟答应我放你们回去，我听说你那个领头的还挺照顾你，我想你身上也没什么能感谢他的。”她说。
她什么都清楚，流云低下头。
那她清楚自己对她的想法吗？
“我想你和我一起走。”他像是发小孩子脾气一样，不过本来也就是个小孩。
千茵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只是又摸了摸他的头。
“会有机会的。”
真的会有吗？
流云知道她在哄人，她从来不知道言而有信是什么意思，她总是睁眼说瞎话，说谎话的时候面色不改，倒让怀疑她的人自我怀疑。
“我会回来找你。”流云说。
“你等我，我会去拜师求艺，我很快就会回来。”
他的泪逐渐冷了，语气也是冷的，并不像是在说笑。
他不想当个普通人了，普通人根本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千茵去为他擦拭眼泪，被他侧头避开。
他的决绝让他看起来像是个囚徒。
“好。”千茵收回半空中的手，站起身来。
“那我等你。”她回应他，转身往外走，可是即将走到门口转身，却看到双眼通红带着痛意的流云。
千茵仿佛一下看到了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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