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沁月跟着护卫从侧门踏入侯府。

高墙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也带来了更深沉的压抑。

她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射来的目光,惊疑、好奇、幸灾乐祸……

顾沁月只当没发现。

护卫将她引至西厢一间僻静的客房外:“顾姑娘,请在此稍候,世子爷稍后或许会传唤。”

“有劳。”顾沁月微微颔首,推门而入。

房间陈设简单,但干净整洁,与之前听雪轩的偏僻冷清不同,也与下人房的通铺大异。

这微妙的区别,已然是一种信号。

——-

顾沁月刚在窗边的椅子上坐定,试图平复依旧有些紊乱的呼吸和脑中系统的嗡鸣,门外就传来了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她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强压着怒火的柔婉声音。

“月丫头!月丫头你可真是糊涂啊!”

房门几乎是被撞开的,王氏带着刘嬷嬷和两个粗壮的婆子闯了进来。

王氏依旧是那副端庄主母的打扮,只是发髻微微有些散乱,脸色铁青,那双总是含着温和笑意的眼睛里此刻是毫不掩饰的冰寒与震怒。

她几步走到顾沁月面前,目光如刀子般刮过她脖颈上未能完全遮掩的伤痕。

“你……你竟敢当街拦下世子的车驾!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有没有我这个主母!我们王家的脸,侯府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顾沁月缓缓站起身,并未行礼,只是静静地看着王氏。

她知道,此刻任何软弱或退缩,都会立刻被对方撕碎。

“夫人息怒。”

她开口,声音因刚才街上的呐喊和系统的折磨而有些低哑,却异常清晰,“奴婢并非有意冒犯夫人,更不敢损害侯府声誉。奴婢只是……想活命。”

“活命?”王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

“我何时要你的命了?!那日不过是刘嬷嬷这老货手脚重了些,与你玩笑,你便怀恨在心,竟编排出这等弥天大谎!还搬出《大兴律》?你以为世子爷会信你一个贱婢的胡言乱语?”

“奴婢是否胡言,世子爷自有明断。”

顾沁月迎着她吃人般的目光,寸步不让,“奴婢脖颈上的勒痕,府里前几日请来的大夫亦可作证。夫人若觉得奴婢诬告,不妨将当日之事,原原本本禀明世子爷,包括……夫人是因何故,下令让刘嬷嬷对奴婢‘玩笑’的?”

她特意加重了“因何故”三个字,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王氏那张因妒恨而微微扭曲的脸。

王氏被她噎得一窒,脸色更加难看。

她当然不能说出实情是因为妒忌世子多看了顾沁月两眼!

这等善妒之名若坐实,于她主母贤名有损!

“你……你放肆!”王氏气急,扬手就要朝顾沁月脸上掴去!

“夫人!”顾沁月猛地后退一步,声音陡然转厉,“世子爷刚下令将奴婢安置于此,言明要亲自细查此事!夫人此刻便要动私刑,是想告诉世子爷,您心虚了吗?!”

【警告!宿主与关键反派冲突激化!世界线稳定性持续下降!积分-500!当前积分:-5100!惩罚预备……】

王氏扬起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变幻不定。

顾沁月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她一部分怒火,却燃起了更深的忌惮和杀意。

这丫头,不仅没死成,反而变得如此牙尖嘴利,更难对付了!

“好,好得很!”

王氏放下手,脸上重新堆起那种顾沁月熟悉的、却更显狰狞的假笑,“月丫头,你如今是长了本事,攀上高枝了,连我这个旧主都不放在眼里了。”

她慢慢逼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只有她们两人能听清:“你以为世子爷会为你一个奴婢,真的驳了我的脸面?别忘了,你的身契,可还捏在我手里!我想让你生,你便生,我想让你死,你有一百种死法!”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夫人,奴婢的身契自然在您手里。可奴婢的命,如今不止关乎身契,还关乎《大兴律》,关乎世子爷亲自过问的‘案子’。”

顾沁月面上丝毫不露怯意,反而轻轻笑了一下。

“您说,若奴婢此刻在您‘探视’后突然暴毙,世子爷会怎么想?这满京城刚刚目睹奴婢拦轿告状的人,会怎么想?侯府的对手们,又会怎么利用这件事?”

王氏瞳孔骤缩!

她死死盯着顾沁月,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她从小拿捏到大的丫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护卫恭敬的声音:“夫人,世子爷已回府,吩咐属下前来,请顾姑娘过去问话。”

王氏身体猛地一僵。

顾沁月心中也是微微一紧,真正的考验,来了。

她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襟,看也不看面色铁青的王氏,对着门外平静应道:“是,奴婢这就过去。”

她绕过僵立当场的王氏,走向门口。

在与王氏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留下了一句:

“夫人,棋,才刚刚开始。”

跟着护卫穿过熟悉的侯府回廊,顾沁月的心跳并未因暂时摆脱王氏而平复,反而擂鼓般敲击着胸腔。

系统的警告音如同跗骨之蛆,伴随着积分持续下跌的细微声响,以及一阵阵愈发强烈的眩晕感,几乎要撕裂她的理智。

【积分-5200…-5300…警告!负积分持续恶化!系统稳定性受损!】

她强撑着,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背负着千钧重担。

护卫沉默地在前面引路,将她带向侯府前院的书房方向——那是陆锦恒处理事务,接见属下的地方,绝非内宅女眷寻常能踏足之地。

终于,在一处守卫森严、气氛肃穆的院落前,护卫停下脚步,躬身禀报:“世子爷,顾沁月带到。”

“让她进来。”陆锦恒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比在街上时更添了几分书斋特有的清冷。

顾沁月深吸一口气,稳住微微发颤的指尖,迈过高高的门槛。

书房内陈设简洁而厚重,紫檀木大案上堆着公文和书籍,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一丝凛冽的松木气息。

陆锦恒并未坐在案后,而是负手立于窗边,望着窗外一隅修竹。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

他已换下朝服,穿着一身玄色常服,更显得身姿挺拔,眉目冷峻。

他的目光落在顾沁月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当街告主,引据《大兴律》。”陆锦恒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顾沁月,你倒是让本世子刮目相看。”

顾沁月垂下眼帘,依礼跪下:“奴婢惶恐。奴婢此举实属无奈,只为求生,惊扰世子爷,罪该万死。”

“求生?”陆锦恒踱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夫人为何要你的命?”

来了,最关键的问题。

顾沁月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坦诚,直视着陆锦恒。

“回世子爷,奴婢不知夫人确切缘由。奴婢只知,那日奴婢在院中偶遇世子爷,夫人随后召见奴婢,斥责奴婢……举止不端,勾引主子,未容奴婢分辨,便命刘嬷嬷以白绫勒杀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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