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莳的速度很快。

然而灵箭更快。

在江莳撞进叶岑怀里的一瞬间,灵箭也追到了小渡口边。

滦河对岸的观众看着这一幕,齐齐倒抽了一口气。

下一瞬,却见小渡口边,忽然升起一道赤金色的圆形图案。

图案并不大,还是半透明的,只是虚空中是一些赤金色的繁复花纹,璀璨夺目,形成一道厚厚的屏障。

箭镞撞上屏障,迸溅出星点火花。

只消片刻,灵箭败下阵来,如同忽然被卸了力,纷纷坠入水中,在落水之前光芒消散。

江莳借着叶岑扶在她腰上的手才勉强站稳了。

站稳之后一抬头,正看到她师姐施施然收回手,面上一派泰然,如同一个云淡风轻的世外高人。

这……就是能上浮屠塔五百层的实力吗!

江莳的瞳孔狠狠地震了。

这时候意识到自己还被师姐一只手揽在怀里,顿时觉得很不妥——

岂止不妥!根本就是亵渎!

江莳赶忙自己站好。

她心中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但是她素来不善言语,又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因此话一说出口,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多谢师姐。”

察觉到江莳对自己的态度好像有所不同,但一时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同的叶岑:“不客气,也就是举手之劳的事。”

她整个人都沉浸在“我的实力好强”当中,惊诧地盯着自己的手——

乍一眼或许瞧不出来,但若是瞧得仔细些,就能瞧见那手上其实戴着一双手套,薄如蝉翼,就如同人的肌肤。再以光照之,还能瞧见,那手套上拿暗金色的丝线勾出咒文,细细密密,布满双手。

若说她为这次试剑大会做了什么准备,一个是日复一日,在云何意的指点之下,练了一月有余的剑术基本功。

还有一个便是,挑灯夜读,苦苦思索,给自己做了这么一双手套。

灵感当然还是从《鬼画符》中来的,那个什么夷元尹前辈说,说符修最不可囿于常规。

叶岑因丹田限制,剑术练得再快,缺了灵力,与他人的实力还是有壁。

阵法与符箓,是她目前主要的倚仗,但总是随身携带,其实很是不便,况且每次实战情况不同,若是哪一次提前备下的阵法不够用,岂不是就完蛋了。

于是叶岑斥了巨资,在山上炼器阁打造了这样一双手套,手套以天蚕丝织就,将聚灵阵纹在了她的指尖。

这样,她一抬手,就可以借天地之灵,心随意动,徒手结阵。

然而她在青云门时不过试验了几次,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让本就不富裕的尘中阁雪上加霜,也就完全无法估量这手套的威力。

如今一经实战,才发现,效果好像……好得甚至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当然,也是江莳与她配合得好。

若非她在灵箭刚挨到小渡口边的时候,就躲进了她的怀里,叶岑的阵法还不能发挥这样好的效果。

思及此,叶岑关切的目光将江莳从上看到下:“没受伤吧?”

江莳受宠若惊,大力摇头,朗声答道:“我一点事也没有的师姐!”

叶岑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声吓一跳:“?”

同样被吓一跳的还有江莳怀中的婴儿。

方才河面上这样热闹,他却始终在睡梦之中,这会儿骤然被惊醒,才后知后觉地感知到自己受到了什么样的危险,于是放声大哭起来。

江莳这时才想起自己怀中还有个孩子,面无表情地解释:“刚刚有个年轻妇人挂在临河二楼的茶楼栏杆上看灯船,身子探得太出,手上没留神,差点将孩子丢进了滦河里。”

江莳:“我去救孩子,刚好荀家的游船打那过,我冲撞了灵蛇,就同他们打起来了。”

江莳说着,伸手拍了拍小孩,毫无感情波动地哄道:“哦——哦——别哭了,那条蛇已经被我劈死了。”

叶岑:“……”

哄小孩根本不是这样哄的吧!

而且你讲的话也太暴力了根本不适合给小孩子听到!

婴儿哭得撕心裂肺,叶岑听不下去,伸出手去,打算把孩子抱到自己怀里安抚。

刚抱到孩子,忽然浑身一僵。

她摸到一阵温热与湿润的感觉。更不妙的是,这感觉好像缓缓地隔着布包,正向她的手上传来!

叶岑:“!!!”

原来他哭,不是因为受到惊吓,而是……要尿尿了!

叶岑顿时觉得手中的襁褓有千斤重。

她声音发颤地喊道:“小江……”

江莳看着她,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顶着一张小孩脸,眼中一派天真。

叶岑:……算了。

江莳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她怎么忍心。

叶岑看向宋显:“师兄!”

宋显冷傲地侧眼看她:“怎么,你——”

下一瞬,说话声戛然而止。

叶岑将孩子塞进了他的怀里,眼见着他脸上白了红,红了白,心中默念无数遍“死贫道不死道友”,讪然一笑,垂下眸去,不去看宋显杀人般的目光。

正在这时,收钱收得钵满盆满的金行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看到他们三人面面相觑,满脸状况外:“你们在这傻站着做什么呢?”

然后注意到宋显怀中哭泣的婴儿:“咦,这里怎么还有一个小孩在哭?”

他刚赚到了钱,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一股雍容的气质,伸出手去逗小孩:“别哭别哭,来,哭的小孩要被一口一个吃掉。来,给哥哥笑一个——”

手一摸到布包,宋显就已经飞快地将孩子塞进了他的怀里。

金行之抱过来,下一瞬嘴角的笑容一凝固:“他是不是……”

宋显、叶岑异口同声:“不是!”

江莳:“?”

金行之满面惊恐:“可是他……”

叶岑抢答:“是因为他激动!他害怕!他刚刚蛇口逃生,小孩子一害怕体温就高!”

叶岑看向宋显。

宋显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平静道:“是这样没错。”

江莳:“??”

金行之:“……”

游船上,荀家大小姐已经气疯了。

——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劈了她的灵蛇!弄坏了她的灵箭!还对她视而不见!!!

这也就算了,他们还拿刚刚救下的小孩,故意在她面前玩击鼓传花!

这不叫挑衅叫什么!?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荀家大小姐恨不能一把捏碎玉笛!

她再次下令:“一个两个都愣着做什么?都是木头桩子吗?”

侍女们也再次齐刷刷张弓。

正在这时,一道可怜弱小且无助的声音忽然响起,由远及近:“各位道友!各位道友!平心静气,莫要冲动——”

荀家人循声望去,只见河面上又来了一艘船,船身并不富丽,但因船只足够大,也显出几分气派。

与之极不相称的是船头站着的男人,穿一身灰扑扑的袍子,面上愁云惨淡,愁苦得有些过分。

男人的船停到他们跟前,愁苦的脸上尽量挤出个笑容,眉头却还皱着,因此显得更加愁苦不堪:“在下,临川城主范飞白。”

范飞白道:“各位道友来者是客,同为仙门中人,莫因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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